莺莺燕燕,各有千秋的美女们整齐地在包厢里一字排开。
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坐在沙发上看得口干舌燥,下意识地添了下嘴唇。
刚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我的注意力已经全部被眼前的画面吸引过去。
陈爽轻车熟路地挑过来一个美女坐到他身边,随后他用胳膊肘顶了下我。
“王哥,挑一个吧。”
我抓了把衣角,迟疑地摇摇头,“还是不了。”
“王哥你这样就没意思了,大家出来玩是为了高兴的,别扫兴嘛。”
“对啊,挑一个吧。”
也不知道是谁先提了一句,其他人紧接着一齐起哄。最后,陈爽指着一个身材比较娇小的女孩子,替我做了主。
香气扑鼻而来,那个女孩子毫不避讳地坐到我身边。
我顿时一个激灵,直接从沙发上蹦起来,三两步跨进包厢的厕所里。
打开洗脸池的水龙头,弯着腰探头进去。刺骨的冰寒将我的醉意打散得七七八八。
因为短暂的缺氧,我瘫坐在地板上大口喘气,心中一阵后怕。我听说过这种地方,一晚上的消费能抵我一个月工资,简直是一座销金的窟,埋人的墓啊!
况且我的老婆杨晴还在家里等我回去,不管我们之间吵成什么样子,她始终是我的老婆,我不能跟着陈爽沉沦下去。
转而从兜里掏出手机,手机屏幕空空如也。
以前我只要稍微晚一点没回去,杨晴就会打好几个电话过来问我,现在已经快九点钟了,她居然一个消息都没有。
是我们之前吵架的原因么?
我狐疑地拨通杨晴的短号,电话那头响了好几声才被杨晴接起来。
“喂,老婆,你休息了吗?”
我压着声音,厕所外面的情况让我有些心虚。
杨晴的语气显得很生硬,中间空白了好一会,“没,没啊。”
她的身边有一些其他的动静,我立马意识到家里还有别的人在,“谁在你旁边呢?”
“我妈,她晚上没事做。”
两个人没聊几句,杨晴说邹芳正在家里陪她聊天,让我晚点回去。我一想到她的家人就郁闷,没好气地挂断电话,重新回到包厢里。
灯光被人调暗了很多,几对男女姿势暧昧地靠在一起,不堪入目。
我坐到最外面,拿着啤酒瓶猛灌,只有酒精能够麻痹我,让自己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还没喝完一瓶酒,一团软绵绵的东西靠了过来,我转过头望去,原来是陈爽之前帮我点的女孩子。
“哥,让我陪你喝点吧。”
我不耐烦地摆摆手,“不用了,你自个儿去玩吧。”
“那...”女孩子娇娇怯怯的,纤细的眉头揪在一起,“我的小费还,还给吗?”
一句话弄得我哭笑不得,她估计是被我冷硬的态度吓到了。
女孩子看起来二十出头,楚楚可怜的样子让我不忍心为难她,错是带我过来的陈爽的错,人家上班也不容易。
我掏出钱包,数了几张红票子递给她。
“多了。”女孩子摇摇头,退回来一百块钱。
这让我对她产生几分好感,在夜场上班的女孩子怎么会不爱钱,我听说过不少人在夜场里被女人骗得倾家荡产,最后一穷二白了就被女人一脚踢开。
微微打趣道,“多一百块钱买零食吃呗。”
女孩子递给我一个好看的白眼,“人家不小了,早就过了爱吃零食的年纪!”
“......”
话茬子一来二去,我们也就聊开了。
女孩子叫小灵,是她在这里的花名。我们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我手里的啤酒也一直没停过。
小灵经常会捧着酒杯陪我喝,我好奇地问她是不是喜欢喝酒,小灵苦着一张小脸,直呼工作需要,谁没事儿去喝酒呀。
我哈哈大笑,抓住她捧着酒杯的手,“那你别喝了,我是有事才喝的。”
两只手仅仅接触了一瞬,我立刻触电般地抽了回来。
几杯啤酒下肚,醉意已经重新涌入大脑,我有些恼火自己的轻薄,吗的,喝多了真会乱性。
小灵倒是没什么反应,她之前喝了一些酒,微醺的样子。
气氛突然尴尬起来,半晌后,小灵雾蒙蒙地望向我,冷不丁冒出一句话,没头没脑的。
“哥,你像一个好人。”
我再次哭笑不得,“什么是像,什么又是好人呢?”
小灵向另一边努努嘴,我跟着看过去,其他几对男女喝得东倒西歪,陈爽甚至让女伴坐到了自己怀里。
“那些人不是像,肯定是坏人。”
感情她是拿陈爽之流来和我作对比,我无奈地翻着白眼,“那为什么说,我像好人?”
昏暗的灯光照在小灵复杂的俏脸上,“有些人,装得比你还像好人。”
“......”
我们沉默下来,主要是因为我不懂怎么接她的话。难道我非要急着眼,跟她解释自己是真正的好人吗?
等我踏出这间包厢的大门,我们就会变成最陌生的陌生人,没有必要。
门外走进来一个服务员,他放下一箱啤酒,然后走到陈爽身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陈爽向我这边指了指,服务员便顺着方向走到我面前,手里拿着一张小票。
“先生,麻烦您结一下账,一共消费一万五千三百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