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留恋申蕾的床,张小林肯定完不成今晚的任务,所以忍痛割爱扭头就出去了,一出门,太阳已经露出了一个尖尖的头。
麻鬼草虽然很容易研碎,但是因为要严格按照计量和另外几味辅料调配,也是要精细配置和熬煮的,都是要花心思和时间的,一旦配料有闪失,那就不一定是救人的药了,很有可能就变成害人的药了。
不知不觉阳光已经从窗户照进了屋里,屋子里弥漫着中药的味道,张小林正在准备最后的分装步骤,申蕾懒洋洋的从门外进来,看到眼圈泛黑的张小林,“我能不能帮你做什么?”申蕾猜想自己是绝对没什么能帮得上忙的,但是又怕自己太没用,没有媳妇该有的模样,所以主动过来分担。
“倒是真的有一件事你可以帮忙,我这里把药分成了二百多份,下面要做的工作就是把药分发下去了,叫上强子和李梦,咱们每个人负责一条街,争取把药在一小时之内送到所有人手中。”张小林琢磨了一早上如何把药送到镇民手中,这样也许就是最好的办法了,虽然可以用镇里的广播喇叭把大家聚集在镇上的广场上,但是有症状的人应该没有体力来到广场,一旦人们聚众对自己对马家有异议,将会引起骚乱也是有可能的,把药送到每户人家手中是最稳妥的了。
申蕾听了张小林的安排第一时间就是抗拒,毕竟这镇上的老爷们和老娘们都曾经指指点点过她,巴不得她过的不好,如今要她亲自低三下四的给这帮人送药,申蕾绝对是面子上过不去的。
“不愿意去是不是?那就等着倾家荡产的把你的私房钱也拿出来给你婆婆兜着吧,你可别忘了你的私房钱可是她给你的,要回去自然理所应当了。”他们二人的钱都是申蕾攥在手里的,一下子把焐热的钱再拿回去,申蕾绝对做不出来这事。
权衡了利弊,申蕾带着几十颗大药丸子上路了,按照张小林对自己的嘱咐,她首先要劝那些人吃药,如果不吃药马家也是不会给任何赔偿的,二是要替张小林打听谁家的儿媳妇丢了,虽然申蕾很想知道丢失的儿媳妇和张小林有什么关系,但是她忍住了好奇心,不想表现的太在乎他,也就吞下了这举动。
张小林和强子李梦也是兵分三路开始了艰难的劝药路。张小林把最难搞定的这些人家都留给自己,这不第一户就遭到了不讲理的人。
“我家老爷子已经因为上吐下泻起不来床了,你们家派车把人拉到县医院去检查……别给我搞来什么三无产品的药吃,把人吃死了你能赔得起吗?”这个儿子看到张小林手中的药丸,打心眼里抗拒,说什么都要把马家的人折腾个没完。
“大哥,咱都是镇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邻居,如果这药能让大爷马上起床,该吃吃该喝喝该遛弯遛弯,这样你都不愿意吗?去县里做各种检查,我们折腾起,老爷子身体还行吗?”张小林说的这男人脸上阴晴不定的,有些松动想法,但是又突然想起昨天晚上赵镇长的公子特意跑过来劝大家要有维权意识,一定要抗争到底,就算没有大碍也要去医院做个全面检查,万一留下了后遗症呢,顺带还能不花自己的钱,做个身体检查,何乐而不为,他也是听了这番话,在坚固了自己的想法。
“不行,怎么都得去医院做检查,我们要住院到一点情况都没有了出院。”
“大哥,我是镇里有行医资格证的大夫,我手里拿的药是绝对合理合法的,如果我的药能让病人痊愈但你不尝试,非要去县城检查,那么检查你自己去吧,费用也是你自己掏吧,我们就不管了。”张小林假装准备离开,这种人云亦云,容易被人摆布的人,恐吓是对付他们最好的办法了。
这大哥看张小林真有甩手不管的准备,立刻叫住了他:“得了得了,把药拿来吧,不想跟你们搞得那么僵,药我吃了,但是你们就没什么说法了吗?我们这罪都是白遭了?”
张小林从兜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红包,每一个里面都装好了二百块钱,递给了大哥,大哥偷偷看了一眼,满意的笑了。
“小林子够义气,我信你,这次说什么我都信你!”这男人果然是见钱眼开的东西,看到钱就乐开了花。
“对了哥,嫂子在家吗?”张小林想起了问每户人家女主人的事。
“在啊,正在做饭呢。”
张小林兜兜转转用大同小异的说辞把药丸送到了每户人家,每户人家虽然有不同的说辞,但是最后都败给了张小林的三寸不烂之舌,当然关于失踪女人的时,也是没有寻到蛛丝马迹。
直到最后一家,仿佛寻觅到了不一样的答案。
“您家是谁吃坏了肚子,我这里配好的药,拿去吃了就没事了。”张小林对这个人很模糊,在镇上这么多年也没个印象,男人的脸很阴沉,胡子很浓密,头发也很久没剪过的样子,衣服也脏兮兮的。
“滚!哪有钱买你们的破海鲜,滚滚滚!”男人急着轰张小林走,可是院子里突然冲过来一个同样蓬头垢面的女人,抢过张小林手里的药,疯疯癫癫的说:“药给我儿子吃!咱儿子病了!给儿子吃!”
张小林看情况稍有不妙,听这个女人的语气,孩子也许并不是吃海鲜吃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孩子真的有病了,女人听到药这个字就变得很敏感。
“大姐,你孩子怎么了,我可以给孩子看看。”
“要你管!滚开!”男人丝毫不讲情面,把张小林拒之门外,冷血的仿佛女人口中的孩子和自己无关。
女人听到这话噗通一声就跪下了,开始朝着张小林不停的磕头,要求张小林无论如何都要帮帮自己,她的儿子已经高烧好多天了,现在人已经快不行了。张小林作为一个医生,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的话,也更愿意把那些快不行的人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以证明自己存在的意义。
顾不上孩子爸爸冷漠的阻拦,张小林跟着女人进到了她们的房子里,房子阴暗潮湿,有一股霉味,屋子里除了到处乱扔的破衣服没剩下什么值钱的东西,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
孩子四五岁的样子,躺在炕上一点生机都没有,小脸蛋烧的通红。张小林走过去,简单的把脉和望诊,基本可以确认孩子是因为风寒没有及时治疗导致的肺炎和急性肝炎,现在很有可能这两个器官都烧坏了。
张小林把药丸用手捻碎然后塞到了孩子嘴里,孩子妈妈用水不停的将药服送进去,张小林则开始准备给孩子做一个强力的血液疏通按摩了,他拽住了孩子的两只腿,反复大力的揉搓,直到表皮开始泛红,然后用九玄按摩术隔着皮肤对孩子的内脏进行血液置换,那些新鲜的血液被灌注进孩子的肺和肝脏内,孩子的脸已经开始有了血色,最后张小林又用按摩术中的冷热交替换气法把孩子头热脚冷的气息中和起来,用冷气逼散了那些炎症病菌。
孩子的烧立刻就退了,在场的人都能听到孩子均匀的呼吸声。
”大姐,好好照顾孩子吧,孩子没事了。”张小林本想嘱咐大哥要赚钱给孩子买点补品吃,却也张不开口,这男人肯定是自尊心非常强的人,现在日子过程了这个模样,他肯定也是最痛苦的人。
男人不出声,连谢谢都没有说,只有那个像疯了一样的女人把腰弯成了九十度。
“兄弟谢谢,谢谢,好人有好报,坏人有坏报,她抢我的男人,现在还想抢我的孩子,让她去死吧!”女人又开始歇斯底里起来。
“你给我闭嘴!人都给你打跑了,再也不回来了,人家生的孩子就白白给你了,你还想怎么样!还想咒她去死!你这个恶毒的娘们!”男人说着,竟然开始去踢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
张小林听到这里万分诧异,这男人刚才的一番话信息量简直大到惊人,也就是说,这个家里是有两个女人的,现在走了一个,还说永远都不回来了?那……这个女人会不会是去寻死了?和狼又有什么关系呢?张小林的内心一阵恶寒,如果那个女人真的是这个女人嘴里所说的贱女人,那么这个家庭又上演了什么戏码才导致了这场悲剧呢!
“大哥,我下面的问题您别生气,这件事人命关天,你告诉我,你们嘴里说的那个女人,胸上是不是有一个动物头的纹身?”张小林说这话的时候,他看到了男人眼中的惊讶和气愤,不用等男人回答,张小林自己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大哥,你们报案吧,她可能已经遇害了!”张小林说完就出了门,相信他和眼前这两个人还会再见面的,他也会帮助刘队长给受害者家属一个答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