旦日,天刚微凉,却是听闻外面一阵吵闹声。
“皇……皇上,皇后。”
沐紫敛皱着眉看着那突入起来的人,匆匆忙忙的样子,连把凳子弄到了也无瑕孤寂。
“怎么了?”君瑾夜起了身看着那急急忙忙的人,昨日与敛儿许久未见,便是难耐住,今儿本想让她好好休息下,却没想到会有人这般没规矩闯入,瞧着那眼下的人,眼中满是不瞒。
那跪着的人,也意识到什么,忙退到那屏风后面,头深深的垂在胸前,身子有些略微颤动,心眼早已提上,生怕一个不小心惹了眼前的人,然后脑子搬家。
“回皇上,这刚才城里突然之间又发现有好多人染上这瘟疫,其它两城也突然病人增多,而且昨夜又死了大半的人,百姓间都人心惶惶,大闹着说让皇后出面给个说法,为何病情是好是坏。”
“给个说法?”君瑾夜做起身来,目光半眯着,投射在那本就有些颤抖的人身上,更是莫名让人打了一个寒颤:“朕的皇后,还需给人说法?”
“皇上……这……是百姓说的。”
“那朕倒要去瞧瞧他们,你先下去候着。”
“是。”那人得令,连忙逃也似的离开了这屋子,好似身后有什么夺命魂在催他的命一样。
君瑾夜转过身子,那抹目光却是没有刚才的凌厉,自是带着一片柔情,手抬起,轻轻拂过她的脸颊,包含怜惜:“敛儿,你先休息,我去瞧瞧看。”
“他们要找的是我,只有我去才行,何况这病也只有……”
沐紫敛话语还没说完,便是瞧见君瑾夜食指抵住她的双唇,嘴角伴着一丝浅笑:“敛儿,肯定会有办法的。”
她当然是明白他的思虑,可是,这一场病再不控制住,到时候晋国上下便就蔓延开来,到那时,就不是这么好就能坚决的了的。
“君瑾夜,这次你就听我的,让我一起去,何况你觉得你亲爱的娘子会是这般的弱小。”沐紫敛仰头,自是带着一抹自信从容的微笑。
“是是是,你是我最亲爱的娘子。”说罢,君瑾夜便是抬起手,在沐紫敛脸上玩弄了起来。
“好玩吗?”沐紫敛看着眼前玩她脸颊不亦乐乎的人,自是满脸郁闷,那张脸也被他捏的略显粉嫩,自是一种别样的风清。
“啵~”
沐紫敛还没反应过来,便是瞧见那一放大的俊颜,还有唇瓣传来的触觉,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手,狠狠的推开他:“君、瑾、夜!”
“娘子大人,有何吩咐,是否需要为夫帮你更衣。”
“呵呵。”
沐紫敛决定再也不要理他些什么,可是心中自也明白,他这番做,也是让她安心,让她明白有他在,这一片天是绝对不会倒坍的,亦是侧面同意了她的要求。
两人便迅速的换好衣裳,刚一走出去,便是瞧见刚才那一官员急匆匆行礼的样子,便也懒得去管他。
“快带路。”
“是,皇上。”
那府门刚一打开,门外便是刮起一阵风,吹散那飘落的枯叶,刹那之间,心随即也有些了萧瑟。
跨出那门槛,走了几步来到那大街上,此时此刻,大街上,自是充斥着各种撕心裂肺的哭声,触目而及哪里还见得到表情正常的人,一个个面带悲切和失望,蹲在那角落中,好似那空洞的木偶,早已没了魂魄,可看见君瑾夜和沐紫敛,眼中好似有又了灵魂,连忙哄了上去。
“皇上,皇后,请救救我们吧。”
“皇后,你明明答应我们会救我们的。”
“皇后,为什么你有了办法不救我们。”
“皇后娘娘~”
到了最后话语交杂,自是听不清那一句句话语,可这意思却还是懂得,大概也是因为这病,还有她有救病的法子。
“皇后娘娘,你不是有麒麟玉,可以救我们。”
一句话语刚落,瞬间君瑾夜和沐紫敛浑身一怔,这话语他们自不会说出去,难不成。
沐紫敛心下便有了头绪,想来是那伙人说出去的,可是这说出去了,让世人都知道这麒麟玉在她身上,与他们来说有什么意义,不是多了竞争对手。
“麒麟玉,这是什么东西,皇后怎会有这东西,何况为何这么保证这什么麒麟玉能解了这场瘟疫。”君瑾夜先一步反应过来,连忙开口驳斥道。
“是刚才有一个老头过来告诉我们的,说是皇后娘娘有麒麟玉,这玉可以保大家无事。”
这话语落入耳畔,沐紫敛先前的猜测倒是真成真了,没想都他们真不介意多几个竞争对手,他们这么做倒是有何用意。
“皇后,请您交出麒麟玉救救大伙。”
不知是谁开了口,这话刚落,便是得到一阵响应,那蜂拥而来的百姓,自是一个个跪倒在地,连连磕头的恳求道:“请皇后,拿出麒麟玉救救我们。”
一句一句,重复着说着,那字字语句却似一把刀,弄的君瑾夜有些不安了起来,目光一凛,瞧着那些跪着的人:“你们既是晋国子民,亦是朕的子民,朕自然会让皇后想办法救你们,可是麒麟玉?这是什么连朕都不知道,你们就便便听信一个老头的话语。”
“那不是单纯的老头。”站在前头的男子连忙反驳道,可一触及君瑾夜的目光,头又缩了回去。
“不是单纯的老头?”
“是。”
“原因。”
“他前面拿了些药给我们说是能压制病,我们这里有些人吃了后,立马觉得浑身通畅,那老头说,现在没有办法救我们,因为缺少那一药引,麒麟玉,若有了它我们便能得救,所以请皇后娘娘拿出麒麟玉救救我们吧。”
瞧着眼前人接二连三磕着头,沐紫敛眼中泛起一抹杀意,好一个老头,拿这些百姓当抢使,他最好别落到她手上,不然她非让他求生不能求死无门。
“麒麟玉之事,朕自会去查,你们莫要慌。”
“压制病情的药,我已研究出来,稍后会让人拿给你们。”还没待君瑾夜把话说完,沐紫敛便连忙开口道,现在唯一要做的,便是安抚民心。
君瑾夜瞧着那开口说话的人,心下便是一暖,她是在为他安抚民心啊!
那地下的百姓听闻有法子可以压制,心中便是一喜,连那眸子里也更是带着抹希望在。
“那我便和皇上去把药弄好,稍后会让人把药 给你们。”
“草民叩谢皇上,皇后。”
那一阵叩拜,沐紫敛亦无心去理会,便是拉着君瑾夜回去。
“敛儿,你真有办法?”待到入了府,君瑾夜便已耐不住的问道,他很好奇如若真有法子了,敛儿定不会到现在才拿出来,若是为了安抚那群激动的百姓,如此夸下海口,也不是个办法,况且敛儿也定不会是这种思虑不周的人。
“有!”沐紫敛顿了下,点了点头,可是那眼眸中却是带着一抹沉重。
“什么办法?”君瑾夜自是瞧见了那抹沉重,心下突然一提,莫是什么伤身之法。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何况这些草药的事你也不懂,说了怕也只是让你无聊。”说罢,沐紫敛便是想一个人回房间倒腾。
“站住。”君瑾夜连忙伸出手,抓住沐紫敛的胳膊,让她无法再向前一步,她的这种说法,莫名让他觉得不安。
“放心,我又不会傻的拿自己开玩笑。”敛下心中的沉重苦涩,沐紫敛转过头去,装做云淡风轻的样子。
“是吗?”君瑾夜有些狐疑的看着沐紫敛,心下还是有些不放心。
“她既然这么说,你便信她一会又如何。”
那突然夹进来的话语,让两人猛然一怔,转过头去,那陌生的脸庞,君瑾夜自是眼含凌厉,而沐紫敛却是心中一喜。
“敛儿,你认识?”君瑾夜瞧着自家娘子眼色一喜的样子,心中不免有些酸意,连带着说出的话语,也带着丝别扭。
“你想哪儿去了。”沐紫敛不由白了他一眼:“他是南宫尘,自是易容落入而已。”
话语刚落,君瑾夜心中更是醋意大增,昨日过来,便是瞧见他在她身旁,而探子也说敛儿身边有个男子叫做上官慕容,昨日因为许久没见欣喜过望,便没问,但却没想到,那一上官慕容却是南宫尘,而他却是在敛儿最需要最脆弱的时候独独陪她身边,想到这个,更是看着南宫尘的目光带着丝不善。
南宫尘自然也猜到了他心中虽想,便也懒得去管,径直走到沐紫敛身旁,拉起她另一只手:“她说她有办法,你就这么不相信她?”
君瑾夜看着他牵着她的手,顿时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火:“她是我的皇后,既是容不得你管。”
“但是我却是相信他有办法。”
南宫尘温润一笑,在君瑾夜的目光中却是莫名感到一阵挑衅,正当准备开口发火的时候,却是瞥见那一嗔怨的目光。
“君瑾夜,你现在吃什么醋,南宫尘懂医术,这法子也是有他一半的功劳在,你便有这种眼神看他,莫要让人觉得当今圣上就是一个醋坛子。”
沐紫敛瞧着君瑾夜那有些怒意的眸子,自是明白再由他们两人说下去,莫要掀了天才是,连忙开口打断两人的话语。
“君瑾夜,就是这样,我是真的有办法,也不会让自己生命受到危险,你就不要担心了,好吗?”
“可是……”
“没有可是。”
“但是……”
“没有但是。”
“只是……”
“君、瑾、夜!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他不是不相信敛儿,是不相信南宫尘,敛儿或许不知道南宫尘喜欢她,可是他知道啊!所以他怎么可能放心把敛儿交到一个觊觎她的人手上,还让他们共处一室,这不是引狼入室嘛!
沐紫敛当然是不晓得他心中所想,只是认为她不信任她的医书,不由嘟着嘴,满是不爽的看着他。
“我说过放手便是放了,不然半年前我也不会走。”
“南宫尘,我可以相信你吗?”
“可以。”
“好。”
沐紫敛眨着双眼,浑然不知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什么放手不放手的。
“走吧。”
沐紫敛看向南宫尘,随即目光瞥向君瑾夜,看他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放心的跟南宫尘一起离去。
君瑾夜站在原地,看着两人渐渐远去的背影,或许他应该让陌寒去查查那老头的背景了,不能让敛儿处在这么危险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