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七爷的话,聂天狼双眼一紧惊骇无比。
“七爷,您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七爷摇头打断了聂天狼的话,只是他话虽如此,心中却也着实掀起了惊涛骇浪,滚滚不息。
虽然如今没有任何证据,但他几乎可以肯定孙洋的死与秦劲有关。另外他通过手下也已经查清楚,撞了秦重的那个司机赵大胆,之所以那么快被警察逮捕,也是因为有个人突然去了他家,直接拧断了他一条胳膊,满嘴牙齿都几乎打掉光了,然后警察上门不费吹灰之力地拿下了赵大胆。
那个人是谁?别人或许不清楚,但七爷却明白的很。因为在那之前秦劲曾给他打电话问过附近哪里有白沙厂。
“一个被抓了,一个死了,这些如果都是他做的……”这样的结果是七爷都没预料到的,想着之前自己与秦劲的冲突,如果不是最后自己及时收手……
七爷忽然感觉背脊一阵发凉,再没敢想下去,他以为自己已经高估了秦劲,但没想到秦劲却还有很多地方是他没有看到的。头脑机警,功夫高强,处事谨慎,或许现在还可以再加一句——杀伐果断。
“秦家的家具厂现在怎么样了?”七爷冷静了片刻后再次开口问。
“已经差不多了,有了明显效果。”聂天狼回答。
“嗯,以后秦家的事多上些心,不要对他们有任何不轨的企图。”
“是,七爷。”
……
……
秦家。
在医院住了半个月的秦重今天刚刚出院,加上临近年关,秦家院内一片喜气洋洋。
秦重坐在屋内沙发上,秦劲坐在他的对面,两人正在棋局上搏杀,葆姨在一旁笑看着两人,手法娴熟地织着毛衣。
赵铁锤已经回家了,如今秦劲还在家,东城改造的事也处理的差不多了,而且赵铁锤家里还有个妹妹,因此秦劲让他回家把妹子一起接过来,正好在这里过年。
赵铁锤走时葆姨给他准备了很多东西,大多都是他妹妹的。赵铁锤两眼红润的上了火车,此时应该已经到站了。
经过半个月的时间,有秦劲和赵铁锤帮忙,省里那伙人搞的动作全被一一化解,七爷顺利拿下了东城改造的事,将省城来的那伙人给狠狠打了回去。而在七爷的帮助下,秦家的家具厂原本被那些省城夺走的市场份额也全都拿了回来,临近的几个县城合伙人这几天更是频频登门拜访秦重。
省城来的那伙人被打跑,那些临近县城的家具厂老板再也不用受他们威胁,他们自然高兴,而且这些年和秦重的家具厂合作的很好,所以没人愿意放弃这个机会。
所以那些来拜访的老板,一是恭喜秦重出院,二是感谢秦重替他们解决了麻烦,三是商量下一年,也就新一年的合作。
“过完年准备什么时候走?”秦重捏着棋子稳稳落下,开口问。
秦劲抓起一块葆姨准备的小点心塞进嘴里,嘟囔不清地说:“还没确定呢,到时候再看呗。”
秦重点了点头,又道:“赵老哥联系上了吗?他一个人也不能老在外漂着,可以的话让他一起回来过年。”
“他?今天在东边,明天在西边的,电话一天24小时关机,我根本联系不上他。”秦劲苦笑。提起自己的那个师傅,秦劲也是无奈。自从他入伍当兵以后,两人就是聚少离多,而且老头儿虽然带着手机,可天天都是处在关机状态。因此除非他主动联系秦劲,否则秦劲还真没什么办法找到他。
“既然联系不上那也是没办法,什么时候他回来了我陪他喝两杯,他也是个可怜人。”秦重叹道。
秦劲点了点头,刚要再说话,忽然两眼一瞪郁闷道:“等等,这怎么就将军了?你是不是动我棋了?”
“哈哈,老子我会动你棋?”秦重哈哈大笑。
“小劲,你爸刚才多走了一步。”葆姨连忙帮声说。
“呃……”秦重老脸一红,尴尬道:“观棋不语真君子,你怎么什么话都说啊。”
“谁让你耍赖。”葆姨白了他一眼说。
秦重嘿嘿笑道:“不行了,老了,连下棋都下不过自己儿子了。”
秦劲这时也嘿嘿一笑,伸手一摊,掌心多了一枚棋子,咧嘴说:“其实我刚才先摸了你一子。”
“你个臭小子,我说我的‘车’怎么忽然就没了。找打是不是?”秦重说着欲扬手,秦劲哈哈一笑跳到了葆姨身旁。
葆姨哭笑不得地摇头道:“你们两个也真是的,都怪你爸,把小劲带坏了。”
“嘿,过年就图一乐嘛。”秦重说着,看着秦劲道:“不玩棋了,要不咱俩整两杯?”
“不准喝。就知道你又该嘴馋了。”一听秦重又变着法的喝酒,葆姨立即反对道。
“就是,你刚出院,身体还没彻底复原呢,过几天再喝吧。”秦劲附和说。
秦重苦笑着点了点头道:“好吧好吧,现在我是发现了,你们两个是一个同盟的,我是一点越来越没地位了。”
“说的就好像你多有地位似得。”葆姨轻笑着打趣道。
“对对对,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做主,我就安心给你打杂好了。”秦重说。
一听这话葆姨脸庞忽然泛起了一抹红润,本来在秦家她是个佣人,她才应该是那个打杂的,可如今秦重这么说……要知道能当家作主的是谁?只有女主人啊!
“你瞎说什么呢,还没喝酒就高了,竟说胡话。”葆姨嗔怪地瞪了秦重一眼,转眼看向秦劲。秦劲则连忙抓起一份报纸挡在眼前,摇头道:“啊,今天的新闻实在是太精彩了。”
瞧见秦劲也在打趣自己,葆姨的脸顿时变得更加红润了,灯光下隐隐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光泽,虽然没了青春的靓丽,但那是幸福与甜蜜的光辉。
“小劲,你报纸拿反了。”葆姨笑嗔道。
“啊?啊!”秦劲尴尬。
“哈哈。”
“呵呵。”
看着秦劲的窘样,秦重和葆姨同时笑了出来,一家人其乐融融。
……
……
在欢快的气氛中,翘首以盼的春节终于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了门前。
年三十,赵铁锤和他妹妹到了斗城,秦劲亲自开车去接的两人。这是秦劲第一次见到小丫头,小丫头十五六岁,上高中,正是花儿一样的年纪。长睫毛,大眼睛,两条长长的麻花辫搭在肩膀上,青春又可爱。
小丫头性格很活泼,听了自己大哥对秦劲的介绍后,立即甜甜地喊了一声“劲哥好”。
秦劲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说:“走吧,今天哥可是给你准备了见面礼的。”
“教官。”赵铁锤又开口想要推辞。结果秦劲直接瞪了他一眼道:“少废话,又不是给你的,你想要我还懒得去买呢。”
赵铁锤尴尬地挠了挠头。一行三人开车回家,刚到家,秦重和葆姨便迎了出来。
“重叔,葆姨。”赵铁锤喊道。
“重叔好,葆姨好。”小丫头也跟着开口。
“诶,瞧你长的怎么这么漂亮啊。来,拿着,这是阿姨给的。”葆姨说着将一个红包塞到了小丫头手中。小丫头连忙摇头拒绝,怎么都不要,最终无奈还是赵铁锤开口让她手下,她才乖乖接受。
然后秦重拿出了他的见面礼,一台崭新的笔记本电脑,小丫头又是一番推辞,最后秦劲又给她拿出一个手机,小丫头这下也不知道是接还是不接了,感动的眼泪汪汪的。
“行啦行啦,以后你就把这当自己家就成。”葆姨拉着小丫头说。
小丫头哽咽着点了点头,她和她哥哥从小没了父母,两人相依为命,虽然哥哥一直对她很好,但那种关爱和来自爸爸妈妈的宠爱是完全不同的。本来她以为这辈子再也不可能感受到那种关怀,而今秦重和葆姨却是让她一下子偿到了爸爸妈妈的滋味。
“重叔,葆姨,劲哥,谢谢你们。”赵铁锤也是眼眶红润,她妹妹能感受到的他又何尝感受不到。
“成了,都别在外面站着了,挺冷的,快进屋。”葆姨笑道。
几人进了屋子,葆姨早已经给赵铁锤和小丫头收拾好了房间。两人把东西放进去以后,小丫头立即跑出来喊道:“葆姨,我来帮你包饺子。”
“诶,你怎么那么懂事啊。跟你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赵思雨。”
“谁给你起的名字啊,那么好听。”
“我妈,她说生我的时候正好赶上下雨。”
“……”
厨房内一大一小两个女人轻松的聊着天,客厅内三个男人落座,结果三人刚刚坐下,门口忽然又来了一辆车。秦重和秦劲出门一看,只见花姨扶着秦老太太走了进来。
“妈!”
“奶奶!”
秦重和秦劲连忙迎了上去,花姨开口道:“重哥,老太太说今年想在你这里过年。不知道方不方便?”
“方便,怎么能不方便呢。妈,来,我扶着您,咱们进屋。阿葆早就给您收拾好屋子了,就等着你哪天来这住呢。”秦重连忙上前扶着老太太,神色激动。
虽然他已经宣布退出了秦家,但老太太既然出现在这里,那就证明她还认这个儿子,认这个女婿。
秦劲看着老爸像个开心的孩子般笑着,他也忍不住笑了笑,转身去车上拎东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