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白从后座探身去推了一把莫涯,“有完没完,快开车!”
莫涯重新发动车子后江一白拨了个电话出去,简单说了句人民广场见就挂断了。
方言早问他还约了谁,他神秘兮兮的说到了就知道。
到了人民广场,江一白让莫涯靠边停车,完了越过方言早拉开车门一把将他推了下去再关上车门,示意莫涯开车,摇下车窗对怔愣在原地的方言早说,“去吧,有人在等你!”
方言早盯着那团汽车尾气傻了几秒,搞什么,不是把自己拉出来叙旧的,怎么扔下就跑了。
说是有人等,人民广场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到底是谁在等?
“嗨!方言早我在这。”
“你……”布料这么少,你哥跟你爸知道吗?方言早轻咳两下,不自在的别开眼。“这么晚了找我有事?”
徐晚晚穿了件薄纱吊带裙,前凸后翘,脚上踩了双高跟小凉鞋,站在人群里成了道不可多得的风景线。
她从台阶上走下来挽上方言早手臂,身材高挑的她穿了双高跟鞋刚好和一米七二的方言早持平。
方言早“……”
男性自尊有些受伤,大学后原比他矮几厘米的江一白都接近一米八了,他的身高却永久定格在一米七二。
一八八的徐迟要是站在他身后的话,能把他整个团进怀里。
徐晚晚倒不在意什么身高差,能见到方言早她就开心得不得了了。
一整晚她都像打了鸡血似的拉着方言早到处乱窜,方言早不由想起了曾经陪徐迟过生日的时候,也是这样,这么一想也来了些兴致,不再敷衍了事,也跟着认真逛起来。
最后两人都走得精疲力尽了,徐晚晚穿着高跟鞋,热情消退安静下来后发现脚后跟都磨破皮了,一走路就疼得呲牙咧嘴。
方言早皱了皱眉,半蹲下身子在徐晚晚跟前,“上来吧,我背你到外面打车。”
徐晚晚眉眼弯弯,脱了鞋拎着,趴在了他背上。
“方言早我还不想回去,我们去喝点东西好不好,我还有话跟你说。”
“现在说也是一样的。”两小时了,他没带手机出来,不确定徐迟有没有找他。
徐晚晚一整晚都很兴奋,同时莫名有些羞涩,没怎么直视过方言早,这会趴在他背上才敢放肆的打量起来。
这一打量就出问题了,方言早出门前特意换了件立领的衬衫,扣子也好好扣到最上面一颗,大晚上不近看没人会发现他身上的痕迹,所以他自己也忘了要提防这点。
“方言早!你停一下,你脖子怎么青红交错的?”徐晚晚语带担忧,着急的扔掉鞋子解了他两个扣子,拉开领口就往里看,看得倒抽一口冷气。
方言早脑袋“轰”的一声,这下该怎么解释……
徐晚晚从他背上跳下来,赤着脚绕到他身前,还没开口眼睛里先蓄了一汪泪。
“是不是我哥打你了?他威胁你了?”
天真的徐晚晚自然而然把这些误认为伤痕了。
“没有,他要是打我了你觉得我今晚还能出来吗?”自从知道徐晚晚是徐迟妹妹后,方言早对她多了丝耐心,大概是以前听徐迟提过妹妹的事吧,那种感觉很奇妙,别人口中的别人有一天跟你有交集了,你和她相处的时候就会想到跟你提过她的那个人说的那些趣事,你对这个人的好感就会上升。
徐晚晚将信将疑,“说的也对,我哥动手的话你肯定扛不住的。”
方言早内心风起云涌,可不是差点没扛住么,幸好徐迟用的都是不怎么折腾他腰的姿势,加上他身强体健腰好腿好,年轻恢复得快,要不哪还背得起徐晚晚。
扣好扣子,亏得徐晚晚神经大条,才让他插科打诨糊弄过去了。“你还要不要我背了?”
“要!”得知方言早没有挨打徐晚晚一颗心落地,也就没有过多关注那些痕迹了,以前方言早训练时有时也会摔到,说不定这些也是他不小心磕着碰着了。
安稳趴回他背上,徐晚晚拎着鞋子搂着他肩,头部靠的极近,一说话就像贴着他耳朵。
“方言早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吗?”
“好像是我晨跑你突然冲出来跟我打招呼问我名字。”
那会方言早不愿和陌生人接触,根本不愿搭理她,最后被跟烦了才告诉她他的名字。
“不对,那是第二次见面,你再想想?”
方言早想不出来,那时的他对周围的人都清清冷冷的,除了擎威他记不起还和谁相处过。
徐晚晚小脸一垮,语气多了抹哀怨。“不是吧你,真想不起来?你在酒吧街背了个女孩子去医院这事你不记得了?”
“呃,那个女孩是你?”
“哈!这下想起来了吧。”
怪不得徐晚晚对他这般执着,原来并不是凭空生出来的。
那次徐晚晚刚到町洲不久,人生地不熟被摸了钱包,很不凑巧的还发着烧,身心都极度脆弱,晕在了酒吧街一条巷子里。
当时方言早被擎威伙同一帮子人灌了不少酒,胃疼的不行,酒吧街附近有个医院,他就想去拿点药。
谁知出了酒吧就撞上了几个小混混对一个失去意识的女生欲行不轨,方言早本来已经走过去了,不经意从缝隙中看到是个同胞年纪还不大,强忍着胃疼去跟那几个小混混干了一架,救下了那女孩,拍她的脸想唤醒她时察觉她发烧了,顺带就背上她一起去了医院。
没想到那女孩竟然是徐晚晚,当时天黑他没有注意看她的脸,又或许看了单纯记不住罢了。
“所以啊方言早,你总该相信我对你的心意了吧,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耶,我不喜欢你喜欢谁?”
徐晚晚被混混围上时挣扎着醒了一次,可完全没有反抗的力气,绝望之际见到方言早朝她走来,心跳狂乱的无以复加。半途她又醒了一次,正完好的趴在方言早背上,他有些瘦削的背却带给她无尽的温暖。
救命恩人吗,徐迟于他又何尝不是?
如果没有最开始那二十万,他们家早就分崩离析,还不上债说不定还要拿命抵债。
“徐小姐,其实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的,我真不是合适你的人。”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真论起来徐晚晚该谢的人是她爸,要是不是徐远凡把他流放到那,他哪有机会遇到她,要不是擎威逼了他一把,他怎么会练拳脚,不然哪有本事救她?而一切的起因,都是因为徐迟。
“虽然我不知道我爸为什么把你放那去,也不知道你们怎么认识的,不过我很感谢他,让我遇见你。还有,不管谁反对,我非你不嫁!”徐晚晚一番宣誓的话说完,手上搂的更紧了些。
“可是感情的事不能勉强,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方言早了解到一件事,徐家的人一个比一个难缠。
“那你从现在开始培养,我们徐家传统就是不轻言放弃,认定的就想办法拿下!我是肯定要得到你的,睡不到就下药!”
“徐晚晚,长能耐了你,徐家什么时候教过你睡不到就下药?”
一道清冷的男声横亘进来,两人寻声望去,徐迟领带松散袖子挽起,闲散中透着股不羁。
徐晚晚红了红脸又梗着脖子坚定立场,“我反正就是喜欢他,你不同意也没辙!”
“立刻从他身上下来!”
徐迟动了怒,徐晚晚缩了缩脑袋还是乖乖下来了,她怕徐迟比徐远凡更甚。
“方言早你答应过我什么,我有没有说过离我妹远点,是不是我太好说话你就不把我放眼里了?”
“我……”
“不关他的事,是我非要缠着他的!”徐晚晚跳出来打断方言早的话,担心徐迟迁怒忙把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徐迟冷哼一声不说话了,两人像做错事的孩子垂着头原地立定,他不开口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方言早也觉得自己做的不妥,才跟徐迟保证和徐晚晚没关系就被他捉个现行,虽然没做什么,但徐迟那么宝贝他的妹妹,怕是光看到这一幕就足够定他死罪了。
过了几分钟,陆淮匆匆赶来,徐远凡看到徐晚晚光着脚才快走几步超过陆淮。
“闹够了?回家吧。”徐远凡对着她不咸不淡说了句。
徐晚晚泄愤的把手中的高跟鞋扔出老远,她好不容易喜欢个人,怎么全家都要跳出来跟她作对!
陆淮去帮她捡鞋,徐远凡淡声道,“不用捡了,她自个扔的,想要让她自个捡回来。”
陆淮只好作罢,“那我背小姐回车上吧。”
徐远凡扫他一眼话却是对着徐晚晚说的,“自己走,自己作的自己受着。”
徐晚晚骄傲的一甩头,走就走!走了几步又退回来,众目睽睽之下“吧唧”在方言早脸上印下一吻。“这是定情之吻,方言早你等着我,一定会来嫁给你的。”
然后踮着脚尖一溜烟跑了,浑然不知她哥和她爸同时绿了脸。
陆淮无言望天,乌云闭月,啧啧啧一言难尽,今晚注定是个难眠之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