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千烨二皇子大婚,整个帝都一片热闹,尤其是相府最为热闹。
画音阁。
在几个丫鬟婆子利落的一番打扮下,蔚彩音端坐在梳妆镜前,一脸笑意。今天的她,那张脸原本就美貌如花,如今在一身红嫁衣的映衬下,越发的动人,头上凤冠垂下来的长流苏随着她的一动而晃动,肤如凝脂,朱唇轻点,比往日多了不止一点韵味。
蔚成与二夫人相携而来,身后跟着几位妾姨娘和相府其他的几位小姐和公子。
蔚彩音笑脸盈盈踱步到蔚成面前,甜甜的喊了一声,“爹”。
蔚成老脸笑成了一朵皱菊,心底对这个女儿越发的满意了,温声道:“到了二皇子府可不比这相府,一切行事得注意小心谨慎,千万别忘了二皇子府的后院不是只有你一个。”
蔚彩音点了点头,看向二夫人,“娘?”
二夫人满脸笑容满面,亲昵的拉着她的手,说道:“我女儿终于长大了。”
蔚彩音一脸羞涩,只听一个酸溜溜的声音响了起来,“大姐运气还真好,居然被二皇子看上了,这二皇子可不是寻常的世家少爷,大姐可要看紧了。”
少女话音一落,众人脸色齐齐一变,那个说话的少女像是没有察觉到气氛有些凝固,一双嫉妒的眼落在蔚彩音身上。
蔚成沉着张脸,狠狠瞪了自己这个不成器的六女儿一眼,训斥道:“混账,你说的这是什么话,那是你大姐!”
五夫人生性胆小,可这个女儿偏就娇蛮任性,她伸手战战兢兢的扯了扯六小姐的衣袖,眼神示意她安分些。
六小姐蔚翩姗嫌恶地拂过她的手,眸中盛满了不屑,她怎么会有这么懦弱无能的娘,怪不得自己永远也比不过蔚彩音。
心中冷笑,她看向蔚成:“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父亲跟大姐不乐意听,就当我没说,二皇子的仪仗快到了,大姐别耽误了吉时,让二皇子不满。”说完,不待蔚成开口呵斥,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五夫人怯怯的收回眼神,看向蔚成,道:“老,老爷,珊儿不懂事……”
蔚成看着五夫人那副模样,心里嫁女儿的喜悦骤然降了下去,一脸厌恶的看着她,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行了,她愿意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今天是彩儿的婚礼,不能误了吉时。”
原本听到蔚翩姗的话,一脸不悦的二夫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五夫人,笑着拍了拍蔚彩音的手:“去吧,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别在意那些乱七八糟的人的话。”
蔚彩音点点头,一个婆子捧着红红的盖头,给她盖上,在蔚成和二夫人的陪伴下出了门。
相府外,人潮涌动,百姓们一个个的挤破了脑袋,想要一看相府千金的风采。
按理说,皇子成婚只需派一个人来接就行了,只是今天居然是二皇子亲自迎嫁,蔚成可谓是受宠若惊。
二皇子看到一身嫁衣的蔚彩音,脸上顿时绽开了一抹笑容,盖头下,蔚彩音的心亦是怦怦直跳,紧张的攥着手。
“相爷,哦,不,岳父大人,可还满意?”连城子煜指着自己身后强大的仪仗队,笑眼看向蔚成。
蔚成被他一声岳父大人叫的心花怒放,连忙道:“满意,满意,二皇子有心了。”
连城子煜点点头,走到蔚彩音面前,温柔的执起她的手,说道:“该上轿了?”
蔚彩音感受到他手心的温暖,渐渐的放松了心情,羞涩地点了点头,在蔚成爽朗的笑声里,百姓的欢呼声中,上了花轿。连城子煜,翻身上马,手一挥,顿时整个队伍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大街上,仪仗队所过之处,人们自觉的避开队伍,路两旁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蓦然,凭空传来一道银铃儿般的笑声,众人不自觉的抬头。
一股桃花香扑鼻而来,醉人的香气使人神清气爽。眨眼间,一袭红衣如火从天而降,桃花飞舞,衣袂飘扬,风华无双。众人不由得倒抽了口气,就连连城子煜也看的痴了。
“呵呵…”清澈的声音猛然间唤醒了众人的思绪,连城子煜不由地身子一颤,回头看了轿子的方向一眼,放下了心中的跃动。
也不知人群中是谁大喊了一声:“仙女下凡了!”
激动地百姓们亦跟着大喊,“仙女~”
蔚清晗唇角一钩,似笑非笑的看着毫无动静地花轿,清澈的嗓音又响了起来:“大姐成婚,怎么不等七妹回来呢?七妹可是一直惦念着大姐呢!”
话音一落,花轿里还在疑惑迎亲队伍为什么会停下来的蔚彩音,心跳骤然一顿,一张脸霎时白了下来,顾不得温婉礼仪,猛然掀开轿帘走了出去。
连城子煜乍一听到蔚清晗的话有些狐疑,在看到蔚彩音不顾身份礼仪径直走了出来时,眸光沉了沉。
“大姐?”蔚清晗看着被盖头蒙着脸的蔚彩音,眸中划过一抹戏虐。
蔚彩音一把扯下红盖头,看到蔚清晗那张绝世无双的脸时,因为害怕成不了婚,她的身子不禁后退了两步,一双水眸盛满了嫉妒,连言语都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刻薄:“你这个傻子,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不去死!”
原本保持沉默地人群发出了点点指责,只见一个书生模样打扮地男子,站了出来,嫌弃地看了蔚彩音一眼,说道:“什么相府大小姐温婉贤淑,简直就与泼妇毫无两样,对自己的妹妹尚且如此,实在令人失望。”
蔚彩音身子一颤,苍白着一张脸看向那书生,嘴唇嚅喏两下。连城子煜一张俊脸晦暗不定,看向蔚清晗:“七小姐,今天是本皇子与彩儿的婚事,你可知,你这一闹,丢的可是整个丞相府的脸?”
蔚清晗眼眸微眯,冷冷地看着连城子煜,“二皇子这是指责我吗?哼,耍泼妇,闹的人的人好像是大姐吧,二皇子是想公然偏坦她么?何况,相府的脸面,与我何干?”
连城子煜黑着脸看向蔚清晗:“别以为你爹是丞相,本皇子就不敢随便治你!”
蔚清晗冷眼看着呆站在一旁地蔚彩音,嘴角挂着一抹讽刺的笑:“二皇子当真是好威风啊!不过,本小姐可从来都不把自己当成相府的人,尤其是蔚成的女儿。今日,只所以半路拦下二皇子,也只是为了讨个公道罢了。”
二皇子一怔,莫名的有些心虚,似是没料到她会这么说。而原先指责蔚彩音的书生也是眉头一皱,再次说道:“七小姐,就算你与大小姐不和,但也不能否认你与丞相的父女关系,公然叫父亲名讳,实为不孝。”
蔚清晗再次审视着书生,眸中划过一道戾气:“不孝?真是笑话,十年前,你们心里温婉娴静地相府大小姐将我骗到泙窎崖,毫不留情地把我推下去,而蔚成呢,为了一个妾的生辰之我与不顾,我曾发誓,若我不死,必与蔚成断绝关系,从此形同陌路。”
那书生一脸震惊,张了几次嘴,却说不出来话,只好退了下去。
只是蔚清晗的一番言语,却让众人心里激起了千层浪:相府大小姐竟如此歹毒!
连城子煜看着蔚彩音在微风中轻颤的身子,心下一惊,问道:“你说的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