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一无所有的滋味(1 / 1)

被赶出宫家的日夜,仇恨犹如藤蔓,缠满了她的每一条神经末梢,渗透血液。

莫柔打开抽屉,取了一支桃红色的管状口红,拧开,在镜面上划了一个大大的‘X’。

她冷冷的笑了,语气阴冷的仿若地狱勾魂的使者,令人胆战。

“许念,我一定让你尝尝,一无所有的滋味!”

就在她的阴狠宣言飘散在房间里的每一角落时,房门陡然‘咔嚓’的一声,有人从外面推开了门。

莫柔下意识的侧首,宫凌高大俊帅的身影,渐渐的映在她的瞳孔中。

“你来这儿干什么?”她问,口吻淡薄,似面对着一个陌生人。

宫凌一言不发,浑身散发出暴戾气息的走近她。

“你和赵子维勾搭在一起了?”薄唇砥砺出切齿的字句,一字一顿。

莫柔微微仰起脸颊,看进一双瞳孔剧烈缩动的黑眸,怒意在他的眼睛里翻滚,稍有不慎,就会惹得他的情绪失控。

她的手缓缓移到身后,一寸寸的收紧,再收紧。

“宫凌,让我们好聚好散吧!”莫柔掀唇,不带一丝犹豫的开口道:“你说对了,我已经和赵子维勾搭在一起了,不可能再和你有什么好结果,所以,我们分手吧!”

她的话音刚落,“嘎吱嘎吱”骨节收紧的剧烈声响,传遍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宫凌俊颜扭曲的逼近莫柔,眼眸猩红,清晰的宛若实质的痛楚却是未曾遮掩的,一一落入她的视线里。

他一把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高高举起,黑眸逼视,声音太过沉静反而显得怪异。

“小柔,我对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么?”

莫柔的眼神有刹那的躲闪,下一刻,却叫一只青筋直跳的大手,狠狠的箍住下颌,力道大的能捏碎她的骨头。

她咬牙,要让宫凌死心,那就一次性下狠手吧!

因为,她已经决定以自已为筹码,勾引赵子维一起对付宫氏,她要报复许念。

她不会再和宫凌有任何牵扯……她,仅存的一点良心,是不想伤害眼前这个深爱她如斯的男人……

“对!宫凌,你说对了,我从始至终都是在利用你而已,四年前会和你发生关系,也是因为宫澈不要我,我伤心之下才会寻求你的安慰,依靠你的怀抱,之前的种种也是因为这样,我跟你撒一下娇,示弱一下,你就会为我赴汤蹈火,真是蠢。一直以来,我都只是把你当成宫澈的备胎而已,我不爱你,从来都不曾爱过你!”

鲜艳的红唇,吐出一句句如利器的话语,伤人于无形之中。

宫凌的脸色渐次褪去了血色,苍白的痛楚密布于他俊帅的五官之中,他猛地抓住她的手,紧紧的压在他的左边胸口上,俊首向前,抵住她的额头,轻轻的宛若呓语般呢喃。

“小柔,我把这颗心捧在你面前十年,足足十年,你拒绝过,伤害过,无视过,现在,你还想抛弃它……它会痛的,它不会开口说话,可它真的很痛……十年,就算是捂一块石头,你的心也该被我捂热了,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弃我,要离开我的身边?我TMD的比不上宫澈的二十年,难道还不如赵子维的短短几天?”

最后一句,宫凌像是从喉咙深处撕裂出的咆哮声,一只手握拳,重重地砸在化妆台面上,瓶瓶罐罐震落了一地。

他的眼角,竟然溢出一颗透明的水珠,紧接着,第二颗,第三颗……

莫柔的双手紧紧捂住唇,也不知是吓的,还是……开始动摇的心软……

“你没有心的,对不对?在你的眼里,你只看得到宫澈的存在,现在,你的眼睛里容下了赵子维手里的权力,你想和他狼狈为奸,又对不对?”宫凌眸色灰白,无波无澜,竟像个死人般,看的人一阵心惊肉跳。

一个人,心已死,躯壳还残留着,也不过是残留着。

这么多年的伤害,他的心早就伤痕累累,他从来不说,是因为她不在乎,她视若无睹。

二十一岁,他亲眼看到她从宫澈的房间里走出来,他看到她脖子里那些刺目的痕迹,他看到她怪异的走姿,他当时想过带她走,不惜自毁前途,背叛养他育他的宫家。然而,她脸上那抹羞红喜悦的笑容,轻而易举打破了他的想念。

我以为我够坚强,却输的那么绝望,少给我一点希望,希望就不会变成绝望。

终究,还是变成了绝望。

宫凌惨淡一笑,缓缓抬手,抚|摸着她的脸颊,神情温柔的像以前每一个缠|绵的夜晚。

他轻轻地说:“小柔,如你所愿吧,我成全你。”

莫柔盯着他跌跌撞撞转身离开的背影,再也忍不住,掩唇落下了泪。

“宫凌……宫凌……我不想伤害你,不想再伤害你……”她的眼泪汹涌流淌,花了妆,她也不顾及,面前这个即将走出她的视线的男人,也即将走出她的生命。

“我知道。”

她对他的感情,仅限于不伤害。

而他挥掷了十年的爱情,得不到她的一丝回应。

他知道,一直,一直的一直,他都知道。

宫凌低头看着自己握上门把的手,仿若那门有千斤重,他用尽了力气去打开。

“再见。”

隔着门扉传来的两个字,迅速的随风而逝,水过而无痕。

……

……

莫柔补好了妆,才下楼。

后花园里,宫老爷子抱着一生,正笑着穿梭几位政商界大佬的中间,一生的手里,得到一个又一个丰厚的红包。

赵子维发现了走过来的莫柔,连忙殷勤的拿了一杯红酒,递给她。

“谢谢。”

赵子维吃惊,语气微微带了一丝焦急:“怎么了?莫小姐,你好像哭过。”

莫柔看向整个宫家花园,目光留念。

良久,她苦笑道:“在这儿生活了二十年,再次回来,却是以被邀请的客人身份,真是……我一下子难以适应,所以躲在以前的房间里,偷偷了掉了一会儿眼泪。”

她的话,半真半假,难辨真假。

赵子维自是不疑有他,心疼的伸出手,虚抱着佳人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