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那衙役刚抬脚,就被慕佑天给身手挡住了去路。
“为何?”那衙役愈加的疑惑不解,一双眼睛直盯着慕佑天的眼睛。
只见面前的少年,声色平静的勾唇一笑,神色陡然变得神秘起来。
他凑近为首的衙役,刻意的压低声音道小声低语道:“小哥,现在我们一切都只是怀疑而已,若是回去回禀,府尹定会再让你们出来查看。如此一来,岂不是白跑一趟?反而还让府尹觉得小哥办事不利!”
那为首的衙役听完之后,下意识的轻皱眉头,不安而无措的虔心请教道:“请慕小将指点一二,我等应该如何做是好?”
慕佑天一直以来等的就是这一句话,他再次凑近衙役,再次开口建议道:“不妨随我去太子东宫走上一遭,将有人想要蓄意加害之实告知于太子。说不准太子不但在咱们的提醒之下,增强了戒备之心,一高兴之下还会重重的奖赏咱们呢!”
慕佑天的建议听起来,似乎合乎情理,而且也十分附和那为首的衙役想要升官发财的心境。
他认真的想了一下,似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终是重重的点头答应了下来:“好!我们便从小将一回,先去东宫!”
慕佑天见他终于肯答应下来,心中的计划也顺利的展开了第一步,心中顿时暗自欢喜了一下。尽管心中情绪波涛起伏,但是慕佑天表面上依旧是一副不动声色的平常模样。
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大批的京兆衙门的衙役冲进东宫,势必都会引起朝野的震动。而且此事一旦波及到太子,便没有那么好容易平息。对于这一点,慕佑天的心中简直俨如明镜一般。
京兆衙门的一干衙役们在慕佑天的极力撺掇之下,终是壮着胆子带着邀功的心态进入了东宫。
“慕小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你竟然敢带人来撒野,难道是活的不耐烦了?”小太监马六见慕佑天带着一干府衙冲了进来,便连缘由都没有询问一句,便当即指着慕佑天的鼻尖气急败坏的质问道。
马六乃是小太监,嗓门原本就比寻常男子尖细许多,现如今一着急嗓音愈加尖锐,刺耳极了。
那马六很显然,已经把慕佑天当做一个敌人来对待。
“暗杀我之实,定然是太子所为!若非如此,这马六怎会如此的紧张?”慕佑天心间一动,暗自思索道。
众人听之他难听的声音,皆不悦的下意识皱起眉头。
“公公许是误会了!卑职断然没有这个意思,我们此番专程前来求见太子,是因为有要事要禀告!”慕佑天神色如常,声色平静的笑语道。
那马六听闻此言之后,禁不住愣了一下。太子安排暗杀一事,他是知晓的,却未曾想到慕佑天这个被暗杀的对象竟然还有胆子送上门来。
短暂的失神之后,马六很快便恢复了如常的神色,“你等来找太子究竟有何事?太子近日帮助皇上处理政务,乃是日理万机之身,岂是随随便便之人便能见的?”
那马六对慕佑天依旧心存敌意,试图直接将慕佑天直接拒之门外。
慕佑天好不容易才设下此局,怎会轻易放弃?他似不经意般回身,询问那为首的衙役道:“太子不肯见我们,那该如何是好?如此一来,便无法洗脱太子的冤情了!”
慕佑天的语气十分的沉重,故意做出一副为难至极的模样。
那马六听闻此言,诧异的瞪大眼睛,赶紧询问道:“什么?帮太子洗脱冤情?到底是怎么回事?”
慕佑天并未直接回答,而是极为冷淡的瞪了他一眼,旋即开口道:“太子何在?麻烦前去通禀一声,现如今难道太子的诸事都交由你一个太监来决定了吗?”
此次的语气与以往任何时候都不同,慕佑天的语气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强势。
那马六终究是做仆人做惯了,猛不定被慕佑天这样呵斥,他整个人登时萎了。
一直跟随在慕佑天身后的衙役,也适时的插言道:“烦请公公进去通禀一声,我等乃是京兆衙门的衙役,此来叨扰太子的确是有急事。”
马六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番众人,直到看到众人身上穿着的衙役服饰,才才完全相信了他们所说的话。
京兆衙门在京中,可是上罚皇亲,下为百姓的府衙。马六自是知道这么多衙役一齐前来的重要性,他在太子的身边再怎么得宠,也只是一个小太监而已。有些事情终究是不能越权,想到这里马六在万般无奈之下终是把慕佑天一行人引了进去。
东宫的正殿,这是慕佑天第二天来此地,却依旧还是被布置的奢华给着实再次震惊到。
太子似早就知道慕佑天会来一般,见到他们一行人,面上连丝毫的惊讶之色都没有。
慕佑天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再次见到太子,此番前来心中对太子的印象却与从前有着极大的区别。
“参见太子殿下!”
慕佑天率先拱手行礼,表面上看起来他对太子的态度简直是恭敬至极。
“参见太子!”慕佑天身后的一众京兆衙门的衙役们,也皆学着慕佑天的模样给太子行大礼。
太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自然是不好发火,只能不满的瞪了慕佑天一眼,却转身面对众人的时候,再次恢复为那和善的面庞。
“你等如此兴师动众前来找本太子,可谓何事?”太子微微眯了眯眼睛,眸光阴沉的盯着慕佑天。
他的眼神极为冰冷,眸中似藏着利剑一般,眼中的阴狠似能将人的胸膛给硬生生的穿透。
若是一般心理素质不好之人,被当朝太子的双眸如此一蹬,定早就被吓个魂飞魄散。但是慕佑天却并非一般之人,面对太子刻意的威逼和无形的逼迫,他径直选择了无视。
站立于诸位衙役身前的那个少年,俨然没事人一般,面色平和的回答道:“启禀太子殿下,您所有不知,此日京中发生了一件离奇的案子。”
太子似不耐烦的斜了慕佑天一眼,“本太子繁忙的很,自是没有是吉安听你唠叨八卦之事。再者此案件,你若是知晓内情,尽可以去京兆衙门举报!”
太子说完还埋怨的瞪了慕佑天一眼,两道浓密的眉头也紧紧的皱在一起,眉宇间尽是厌倦的神色。
面对太子的不待见,慕佑天依旧还是维持着翩翩风度的气场。他抿唇,唇角随即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慕佑天复又定了定神,再次开口道:“太子殿下有所不知,此事事关太子,我等不得不来此呈报!”
站于慕佑天身后那为首的衙役,见太子如此的不待见慕佑天,还以为这里面存有误会。便急急的插言道:“启禀太子殿下,我等乃是京兆衙门的衙役,接到了慕小将被暗杀的报案,便与慕小将一起前往事发之地,竟真的追到了蛛丝马迹。”
他说完,径直从怀中掏出那一块腰牌,并置于双手中,做呈现状。
太子听闻此言,心中猛地咯噔一下,竟然有种强烈的不安感。他冲马六使了个眼色,马六便屁颠屁颠的跑了过去,迅速将那腰牌转呈给太子。
见到马六那呈上之物,太子面色陡然大变。
太子当即便拉下脸庞,愤然的将那一枚东宫近卫军特有的腰牌,一把抓起猛地扔了出去。
“胡闹!此物从何得来?这明明就是我东宫的东西,怎么会在案发现场?”太子勃然大怒道。
没有知道,其实太子此刻的心中是极为恼怒的:“这些饭桶!我原本以为派遣之人皆是良将,却未曾想到竟然一个个都是给我招惹麻烦的!不但人没有杀死,反而还遗落了这么重要的东西,给我招惹来无端的麻烦!回头我一定好好惩罚他们一番!”
太子的反应如此之大,众人皆惊恐万分。除了慕佑天之外,京兆衙门那些同他一起前来的衙役们,皆被吓的径直双膝跪地。
慕佑天扬起头,似笑非笑的盯了太子一眼,好似无意间再次提起道:“太子殿下,切莫发火!您定然是误会了!那腰牌自我们发现之后,从未有一人怀疑那些暗杀者乃是太子府的亲卫军。我们皆以为,此事定然是有人在背后刻意的安排,想要陷害太子殿下。”
慕佑天说完之后,特意的抬起那双星眸,目光炯炯的直视着太子那高傲冷漠的面庞。
太子一惊,周身一怔。
慕佑天的一席话,很是让他吃惊。他原本以为慕佑天带这么多人前来,是为了趁机找他的麻烦。甚至会直接当着众人的面,指正他为凶手。
若是那样,太子多的是办法来对付他。可是现如今,慕佑天竟然出了奇招,竟然太子一时半刻有些无所适从,想不出好的办法来对付他。
那些京兆衙门的衙役也皆站到了慕佑天这一边,个个匍匐在地上,随声附和道:“太子殿下我等也是这样想的,定是有人借此机会想要陷害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