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赵煦突然回过头，视线跟她对上。

云珍没有防备，猛地楞了一下。

很快，赵煦又将头转了回去。

不知道为什么，她仿佛从赵煦的眼睛里，看到了某种担忧……这种担忧，让她想起了当初在北地，在火焰城里，八爷他们陷害她的时候，赵煦那段时间的迷茫和动摇……

她的心里，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

“太子殿下……”

“不可不可……”

……

“诸位。”

就在大家争论不休的时候，作为当事人的赵曦，终于开口了。当赵曦开口的时候，周围安静下来。

在场所有的人，都看向赵曦。

赵曦站在最前面，一袭缟素。

他很少穿白色的衣裳。

在云珍的脑海里，有关赵曦的记忆，一直都是红衣，深的浅的，浓的淡的……总之，似乎他生来，就该是那般明艳火热的颜色。

可偏偏，他的心思，却是最难猜测的。就像是雾，朦朦胧胧的，你看到了，以为是这样，但实际上，它却是那样。你以为，雾就在你的头顶，可是等你靠近的时候，却发现什么都抓不住，只能感受到周围，浓重的水汽……

赵曦就像是雾，永远都猜不透，也看不透。

此刻，他就那么站在那里。明明没有什么动作，却又偏偏让人觉得，他的身上有种气势，能够吸引住你所有的注意力。

赵曦在众人的注视下，伸手拿过白妃手里的瓶子。他把瓶子举到面前，然后一松手，瓶子落到地上，摔成了碎片，瓶子里的液体，也洒了出来，很快就流进雪里。

“太子！你在做什么？”

王皇后见了，大声呵斥，“你以为你这样，就能毁灭所有的证据吗？既然白妃今天能拿出这瓶药，那么明天，后天，大后天，她还能拿出其它同样的药！你的身份，已经被怀疑了，为了消除大家的疑虑，你不想验明正身，也不可能！你……”

“闭嘴！老妖婆。”

突然，赵曦开口，打断王皇后。

话音落地，现场安静了好几秒钟。

片刻后，王皇后气炸了，颤抖着手指着赵曦，一脸不敢相信地说道：“你，你，你刚才叫我什么？你叫我什么？”

王皇后已经气得，连“本宫”都忘了说了。

因为从她当上皇后后，不，是从她生下来到现在，就没有人敢在她的面前，这么无礼过！现在，赵曦竟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叫她老，老妖婆？

王皇后不气炸才怪。

“老妖婆，还需要我再说一次吗？”

赵曦掏出一块手帕，擦了擦刚才捏过那个瓶子的手指，优雅地说道。

他的动作是优雅，但他说出来的话，却跟优雅半点关系都没有。

“你这个，你这个逆子！你怎么敢这么对本宫说话？本宫就算不是你的生母，但你见到本宫之后，也该叫本宫一声‘母后’！你这是觉得，云汉国皇帝的位置，你坐定了，所以才如此欺负……”王皇后指着赵曦说道。

“你真的很讨厌。”

赵曦有些不高兴地朝王皇后扫了眼，“我都说了，让你闭嘴，怎么还喋喋不休？”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