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是谁？背叛了盛昀斓，背叛了‘贪狼’的人，是谁？”云珍问。

可是她的这个问题，却一直没有得到答案。

缅陀螺看向窗外。

起风了。

似乎这风声里，也染上了亡魂的哭泣。

……

云珍也听到了风声。

呜，呜，呜。

像是哭泣，像是愤怒。

久久的，在脑海里徘徊不去。

“当年火焰城外的山谷里，十万‘贪狼’大军全军覆没。当年显赫一时的‘贪狼’盛家，也在一夕之间，满门被斩。可是在北地，受过盛昀斓恩惠的人不少。在‘贪狼’遭遇危机的时候，有人暗中救下了部分没来得及赶回去的‘贪狼’将士……”

缅陀螺缓缓开口，“那存活下来的部分‘贪狼’，见大势已去，暂时隐藏下来。可是，染上了鲜血的仇恨，是不会被遗忘的。复仇，已经深深地扎进他们的血液里，在他们的心里生了根，发了芽……这些年，他们分散在各地。但我知道，一旦机会来临，他们必定会义无反顾地，拿起他们手里的武器，再次为‘贪狼’而战，为盛家而战，为那山谷里的十万亡灵而战。”

缅陀螺在向她叙述的时候，语气并不跌宕起伏。

相反，他很平缓，他用最平缓，最冷静的声音，告诉着她这些事。可是，作为“听众”的云珍，却从这平缓的语气里，听出了沉重。

是啊，承载着十万亡魂的仇恨，能不让人觉得沉重，觉得难受吗？

“那么，前辈让我离开，是否是因为这次下山，得到了当年那些‘故人’的消息？”云珍问。

听到这里，再联系前后，云珍已经渐渐猜出缅陀螺的用意。

十万亡魂的仇，盛家满门的恨，还有那至今逍遥在外的无耻背叛者……

这些种种，是那么的沉重又悲凉。

如果缅陀螺真的遇上当年那些存活下来的“故人”，那他之前的种种行为，也就能解释得清了。

缅陀螺看着她。

他虽然没有说话，但云珍知道，自己猜对了。缅陀螺这次下山，的确碰到了“贪狼”故人。否则的话，他也不会着急让右护法冒险，来火焰城将她接走。

“你必须得走，不能待在这里。如果你不想离开云汉国，那至少不能留在北地。你要走得远远地，远离北地，远离皇族中人。”

缅陀螺慢慢地皱起眉头，“我见过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人，我也知道那十万亡魂压在人背上的那种痛苦，还有满门被斩的恨意……那种痛苦和恨意，会将一个正常人折磨地发疯，变得不再像你自己，甚至不再像一个人……你是九歌的女儿，我不想看到你有那一天。所以，离开这里，离那群人远远地，那些仇恨，跟你没有关系，你不要让他们找到你，你要藏起来……”

说到后面，缅陀螺的脸上露出痛苦。

因为，我不想看到你重蹈覆辙。

那些恨啊，那些怨啊，就随着那个山谷里的亡魂，一起被这世间埋葬吧。别再出来，别再有人被仇恨控制住……

他不想再看到一个悲剧。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