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毫不犹豫地，把自己的这条命给他。

她可以毫无保留地，将自己所有的爱给他。

爱到极致，卑微到尘埃。

……

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对赵煦的爱就高人一等。

如果可以，她也希望能够得到赵煦的回应。

这种回应，不是指赵煦爱她多深……

赵煦不说，她也知道，赵煦爱她。

她愿意为赵煦付出生命，同样的，她相信赵煦在面临选择的时候，选择的也会是她。

她所说的“回应”，是指身份上的回应。

柳盏英的嫉妒……

可是，她何尝不嫉妒柳盏英？

嫉妒柳盏英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赵煦的身边？

嫉妒柳盏英拥有赵煦“妻子”的身份？

嫉妒柳盏英可以毫无顾忌地，告诉所有的人，她喜欢赵煦，她爱赵煦？

……

她嫉妒吗？

她嫉妒，嫉妒得快要发狂。

可是，除了在心里嫉妒，她还能做什么？

她能告诉赵煦，她嫉妒柳盏英“皇子妃”的身份？

她能告诉赵煦，她想要他“正妻”的位置，她内心的独/占/欲？

她能告诉赵煦，她想站在他身边，永远地、一直一直，站在他的身边，只要他回头，就能看到她？

她能告诉他，她想永远永远地陪伴着他？

……

不，不能。

她什么都不能说。

她既不能告诉赵煦，她很爱他，也不能告诉赵煦，她想让他变成她一个人的，她不想跟任何女人分享他，她不想他的“妻子”变成别的女人……

就算是最后慈悲渡毒发，她离开了这个世界，她也自私地希望，赵煦能够记住她一辈子，能够爱她一辈子……即便那个时候，她已经死了……

她不想孤孤零零的，最后什么都带不走。

她也有欲/望啊，她也自私啊。

她又不是圣人，她只是个凡人。

如果可以，她会眼睁睁地看着赵煦娶另外一个女人吗？

呵……

资格？

什么又是资格呢？

纵使她有一天粉身碎骨，化作这世间一缕亡魂，赵煦的命，也还是她的……

资格？

哈——

她原本就是异世来的一缕亡魂，附身到了“珍儿”身上，因为这个特殊的时代，特殊的社会体制，让她不得不小心翼翼，以免被人认为异端。

可说到底，她还是那个“她”。

只是一直以来，“她”被藏了起来。

嫉妒是因为爱。

不甘是因为爱。

那放手和不求回报的付出，也是因为爱。

……

“怎么了？哑巴了？”

柳盏英见她久久没有说话，便拽紧鞭子，开口呵斥道，“诱饵、密林、除夕夜宴下药……这些，难道不是你这个‘下人’，应该做的吗？你以为你现在是‘盛云珍’，就能改变你之前是‘奴籍’的身份。在云汉国，‘奴籍’的仆人，不过是主人手里的财产，就像是牲口一样，为主人牺牲，是再正常不过的！”

财产？

牲口？

云珍楞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笑什么？”

柳盏英紧了紧手里的鞭子，皱着眉头问云珍。

“笑？”

云珍抬起头，看着她，眼睛里突然多了几分怜悯，“奴婢只是觉得，有些事情，跟皇子妃说了也没用，因为您理解不了。”

**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