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知道，特意避开顾雨来这儿等着他，无非就是想来探探口风，也不知道是在帮他爹地还是陈叔自己写问。

程远沉下眼眸来：“我当然是会和小雨一起走到最后。”

他的语气太过于坚定，管家心中心思转了千百下，迟疑了一下还是问道：“那夫人那儿怎么办？”

“我相信妈咪并非迂腐之人，我和小雨会好好努力的。”程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只是那句“迂腐”让他有些无奈。

安素并非是不开放，相反，安素曾经说她要试着去理解这世间的一切恋爱。

她只是因为所生活的环境变的太过于缺乏安全感了，所以才想要抓住自己身边她所在乎的人，特别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人。

管家在程家待了这么多年，安素什么性格他也是知道的，沉吟片刻，还是开口：“恕我直言，依照夫人现在的情况，怕是很难。”

程远有些恼怒他说的事实，但眼前的人毕竟还是他一直当做长辈来尊敬的人，也发不出来火，只是沉声道：“世间难事多了，只是怕有心人罢了。”

见他坚持要走这条路，管家也不继续劝，顺从的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出路来让程远走，口中依然是淡定的语气：“是我逾矩了，只是看到少爷和夫人现在这般相处情景，我还是有些担心。那毕竟是您的母亲，希望少爷无论做什么事，都想想这层关系。当初夫人生您的时候是最痛苦的，只是没想到当初小小的孩子，一个转眼间就这么大了。”

他后面的话就已经在开始怀念光阴了，脸上的神情倒真的是一副感叹的模样。

其实程远很清楚，管家这话虽然说真的绝大部分在感叹岁月，但不可否认里面有打感情牌的成分。

程远准备下楼梯的脚步一顿，想了想，还是对着管家道：“我会和妈咪好好说的，但是如果妈咪执意要我和小雨分开，那我只好做一个抉择了。”

他没有说自己最后要选什么，但是那语气已经是不需要怀疑了。

管家在原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在隐约看到他走到门口牵住顾雨的手，低声说着什么，管家叹了一口气，忽然就意识到，这个自己从小就看着的人，是真的长大了。

以前程远在商场上名声大噪的时候管家也只是觉得程家的基因太好，毕竟程远前面还有一个他们内部人都知道的那么完美的哥哥，加上程远还年轻，即使是搬出去了，还是时不时的被安素叫回别墅来，相处的方式也与以往没有太大的差别，这给了管家这人一直都还是未成年的模样。

直到现在，程远忽然在爱情和亲情之间有了暗示性的抉择，他才觉得，这人是真的长大了，已经能够自己撑起一片天了。

程远出去的时候，正巧是顾雨挂了电话微微愁苦着脸色，这个表情让他心微微一痛，几个大步上前去牵住她的手，借此想给她一些慰藉。

果然不出顾雨所料，连前段时间因为程远的原因都没有对她大声说过话的院长，在听到她又要请假的消息之后，沉默了片刻，很是简单粗暴的问道：“小顾啊，你要不然还是干脆辞职吧？”

显然是被她这段时间来动不动的缺席弄的不满意起来。

然而顾雨能怎么办啊，她也很绝望啊。

但是这话她不能对院长说啊，只得好声好气的解释啊，大意就是这件事攸关着她的终身大事，必须得给她批假。

好在院长还记得顾雨的才能，一旦顾雨从他这儿辞职，外面有人抢着要，而且顾雨都说了是终身大事，那么想来想去也可能是和程家有关了。

程家态度怎么样他不知道，但是依照顾雨那样的性格都能谈到终身大事了，那么和程远的关系一定是极好的，特别是想起前几次程远特意为她出头，院长心中也有了计较。

虽然心中有些不悦，但想到顾雨牵连着的人，还有他那个一门心思扑在顾雨身上的侄子，院长也是一个在社会上打滚过许久的人精了，面上还不动声色的允了她的假。

顾雨又不是傻，当然知道院长在顾忌着什么，但她也很无奈啊。

程远有些担心的看着她的脸色：“是不是不方便？”

“没事，已经请到假了。”顾雨对他展开一个笑脸，不想自己的情绪影响到程远。

程远见她一副不愿多说的表情，也没有多问什么，只是“嗯”了一声：“走吧，去医院。”

“你不是要去公司吗？”顾雨有些奇怪的看着他。

程远淡定的将人拉着走：“不急，先送你去医院。”

程远开车的时候一直冷淡着神情，虽然与平时无异，但是顾雨还是很敏感的察觉出来了他不开心。

刚会儿他上楼拿资料之前还好好的，顾雨大致怀疑了一下估计和管家有关，他们谈论的话题无非就是关于他们两个人的，这是现在顾雨也不想去问的。

但车内的气氛莫名有些压抑，顾雨忽然想起似的问：“你妈咪的事你告诉程晚奇他们了吗？”

程远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侧靠在车窗内侧，神情淡漠的看着明明是绿灯却依然没有丝毫移动痕迹的车流，a市堵车日常，所以说一般他不想在这种高峰期出门。

“陈叔通知了。”他顿了好久，直到车子重新上路才回答，“只是我大哥应该不会回来，毕竟妈咪已经没事了，晚奇说不一定。”

顾雨原本是看着窗外的，听到这话还反应一下才察觉是给她的回答。

有些无语的看着不断倒退的景象，顾雨吐槽无力：你的反射弧真是长的不像吾等人类啊。

程远好似有什么烦心事，眉眼之间尽是冷淡，哪怕是快堵车堵成蜗牛速度前行的车流中，他也依然不言不语。

等两人好不容易到底医院的时候，还以为程煦会把安素带出去晒晒太阳之类的，毕竟今天天气算是不错了。

没想到看安素那个情形，像是才醒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