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远这才想起来自己居然还没有问这个问题,对着顾雨弯了弯眉,然后就跟着护士一起走向安素的病房了。
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处理好了警察的事,已经上来了,只是保持着平静脸,但很明显医生说安素没事了之后,他也是松了一口气的。
女医生倒是说的没错,安素在半个小时之后果然是悠悠转醒。
只是在看到房里的景象后微微一愣,随后又镇定下来,撑着身子想要坐起来。
此时四人都在病房里,顾雨和花箐容都因为性别的原因坐在病床边上,只是一左一右罢了。
发现安素醒了,花箐容快一步搀扶着安素坐起来,还特别贴心的重新放置了一下枕头,以便安素靠的舒服一点。
安素先是将病房内打量了一番,单人间的高级病房,自然是无可挑剔的。安素这才松了一口气,想来她都多少年没住过院了。
这么想着,她忍不住嗔怪的问程远:“可言那小丫头呢。”
程远见她醒过来也扣下了笔记本,却是也不过去,依然坐在原位看着她,见她问话才开口:“最近心情不好,出去散心了。”
哪怕是才醒过来安素对乔可言的话题也是很感兴趣的,闻言忍不住笑道:“倒是很少见那丫头还有需要出去散心的时候。”
她理了理被子忍不住又开口道:“看来那小丫头还真是我的福星,她在的时候我一直什么事都没有,她一不在啊,我就进了医院。”
花箐容本来还在为安素一起来就提乔可言而感觉不悦,听她提到这个,赶紧装作关心的模样道:“安姨,你不知道,刚刚可吓死我们了。程远哥哥和陈叔完全把车子当飞机开了。”
听了她的话安素笑了笑,柔声道:“他们就是这个脾气。”眼睛却不知为何看了顾雨一眼。
“那安姨您到底是怎么了,生这么大的气。您瞧瞧,果然是气坏了自己吧。”花箐容嗔怪道,眼睛却是若有若无的看向顾雨。
安素顿了顿,没回答,只是笑了笑。
顾雨在一旁插不上话来,只是抿了抿唇。
见她一副淡漠的样子,程远只觉得心疼,他沉下眸子,看着安素道:“妈咪,您刚会儿到底怎么回事?”
安素扫了他一眼,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倒是一旁的花箐容立马义愤填膺的道:“刚会儿安姨让我去给她端一杯牛奶来,但是厨房里面没有热的了,我就现场热了一杯耽误了一些时间,结果回来就发现安姨趴在茶几上了,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顾小姐不和我们解释一下吗?”
顾雨看都没看她一眼,只是看着安素道:“清者自清。”
“清者自清”。
安素玩味般的重复了这四个字,她重新睁开眼睛看着顾雨,苍白的面容也掩饰不住她的尊贵:“那顾小姐把刚会儿的话再重复一次,看看是否是清者。”
顾雨张了张嘴,却到底是没有把刚会儿的话说出来,只是皱着眉看向安素。
那些话怎么可以说,还是当着外人的面,那些话听着很容易就会被误以为是在挑拨母子关系!
程远沉下眸子,看了一眼咬着下唇的花箐容,上前来拉着顾雨,面上带着些许无奈的道:“您现在需要静养,我们还是先出去吧。”
“何不明说你就是不想和我待在一起呢?”安素倒是相当淡定的口气。
程远只是看着她,眉目冷淡的像极了她面对着顾雨的表情:“我没有这个意思,医生真的说您需要静养。”
安素笑了一下,眼神漫不经心的扫过两人相握的手:“程远,你这是故意气我是吧?”
“我不敢。”程远表情不变,却是握着顾雨的手力道丝毫不曾放松。
安素嗤笑了一声便不在开口,闭着眼,像是在眼神。
她这幅摆明了是在送人走的模样,程远也就不再说什么,只是对着面前的人安排道:“陈叔你还是回去安排人把别墅打扫打扫吧,至于你……花箐容,你还是回家吧,嗯?毕竟你一个外人待在我家实在不适合。”
程远是极少和她一次性说这么多话的,这次却说的她脸上清白交接。
“好了。”安素也是不满意他的安排的,复睁开眼,“箐容在这儿照顾我,你赶紧走人,我看着烦。”
她这话闹别扭的意思其实还是比较明显的,毕竟作为一个母亲,她当然还是希望在自己生病的时候自己儿子是在她身边陪着她的而不是去陪着一个自己讨厌的女人。
然而程远到像是真的没有听出来她的意思一样,居然嗯了一声之后,真的带着顾雨走了。
安素看着两人牵手离去的背影,愤然的瞪大眸子,吓得一旁的管家赶紧劝慰她,好不容易才把人哄住,管家这才得空出去打电话通知程煦。
程远和顾雨倒是没走多远,甚至连医院都没有出,两人去了抽烟室。
这一楼的病人几乎没有,抽烟室里面倒是也可以烟味,两人就很放心的进去关上门。
“刚会儿到底怎么回事?”程远已经柔和了表情,但到底是怕顾雨误会,还特意加了一句:“我就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而已,没有要怀疑你的意思。”
顾雨在安素那受的委屈忽然就消散了,她弯了弯眉,程远的态度其实从一开始就是向着她的,这一点她还是看得出来。
大概把刚会儿的事情说了一遍,才发现程远全程都是缄默不语的。
顾雨忽然有点儿担心,见程远那副淡漠的样子,正想说点什么,却忽然被自己冷淡的人用力的拥进怀里,他怀抱的温度倒是和他这个人相反。
“谢谢小雨。”程远贴在她耳边,声音温柔的想让人耳朵怀孕。
顾雨先是愣了一下,随后不解的道:“谢我干什么?”
“从来没有人为我抱过不平。”程远轻声道,所有人都觉得程远是心甘情愿的,几乎还是无所不能的。
而他到底,是个普通人。
却从来没有人为他说过这种话,连乔可言都没有,连那个疯疯癫癫向来和她亲近的小丫头都认为他是理所当然的。
肯为他说这些话,除了他的感情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的人,除了怀里这个人,就再也没有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