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你可怎办啊?’完全震痛了温如初的耳膜。
他一脸惊骇的看着眼前的女子,仿佛这十多年中,第一次认识了她。
夏采薇被他的眼神吓到,五根手指在他眼前晃了晃,“你怎么了?”
温如初上前抓住她的手,着急的又问,“难道你不嫉妒吗?你不是一直以来都喜欢我的吗?看我对别人好,你就不生气?”
几句话,说的夏采薇脸上的笑意全无,尴尬的抽回自己的手,背过身去,“能不嫉妒吗?可能不生气吗?”
爱情是这个世界上最自私的。
它只能允许两个人,彼此相依相存,相濡以沫,稍微多一个,都会产生山崩地裂的混乱场面。
“但我又能有什么办法?我能控制得了你的心吗?我又不是魔法师,可以施法让你爱上我,所以啊!”夏采薇转过身,哀声的叹了口气,好像一切都释然了一般,道,“我也想好了,你愿意爱她就爱吧!只要你能高兴快乐,我无所谓。”
顿了顿,又担心温如初误会,马上补充句,“但我并不是彻底放弃了,只是暂时不想管……”
如果能抓住机会,她也会尽可能的搞个破坏,但凡能将他们两人彻底分开,牺牲一切她也愿意!
温如初很受感动,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展开双臂将她牢牢的搂进怀里。
那一刻,夏采薇惊愕的好似变成了块大石头,一动也不动。
要知道,她从认识温如初那天起,只在她喝多了缠他不行时,他才敷衍的抱抱她,还背着喝醉的她回家,除此之外,清醒的时候拥抱,那更是不可能的。
今天,他这是怎么了?
“谢谢你这么多年为我的付出,微微。”温如初恍然发觉,自己的一片热枕之心,不过是付之东流,却疏忽了身边最该珍惜的人。
幸好一切还为之尚早,没有再不可挽回之前发现,他要尽早抽身,彻底摆脱开这一切。
所以他看着一脸惊愕的夏采薇,淡笑的抚摸着她的脸,说,“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孤单的一个人伤心难过了,我会陪着你的,一直陪着,就像你这些年陪着我一样……”
夏采薇心境悸动的浑身发颤,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的往外流淌,她趴在他肩膀上,呜呜大哭。
虽然搞不懂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对她来说,好像幸福来得太快,快的让她几乎都不敢相信。
就算是一点假象好了,哪怕是骗人的谎话,或者大梦一场,她也只祈盼老天爷,让她这个梦,晚点再醒。
毕竟,这是一个女人,苦苦祈盼了十多年的结果。
温如初让夏采薇坐在车里等他,他自己提着汤上楼。
并没有去病房,而是直接去了主治医师的办公室,详细的询问了慕十月的病情,医生只是宽慰说,并无大碍,只要休息的当,再稍加药品调理,精神衰弱的毛病很快就会得到改善的。
确定她没事后,温如初从办公室里出来,来到护士站,借来了笔和纸,飞快的写了一段话,塞进一个信封里,将信和保温桶一并交给了护士长。
处理妥当后,他又踱步在病房门口徘徊,透过狭小的门窗,看着里面坐在床上的她,午后阳光清清浅浅的照在她身上,那精致的容颜,笑颜如花的脸庞,恍若还是昨天的记忆般,却殊不知,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本以为能花开并蒂,谁料,竟也是分道扬镳。
他决然的转身,步履匆匆的快步下楼,步伐快的好像在和自己的心打赌,生怕稍慢一点,就会忍不住再折回去冲到她的身边。
温如初以最快的速度逃命似的带着夏采薇离开医院。
慕十月一个人坐在病床上,看着窗外发呆,护士长提着保温桶进来,礼貌的说,“小姐,刚刚一位先生让我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他说让你照顾好自己。”
她一愣,从护士长手里接了过来。
看着那个保温饭桶,不仅诧然,到底是谁送来的呢?
温如初临走时特别交代过护士长,一直等慕十月出院时,再把那封信拿给她,护士长谨记于心。
打开保温桶,里面是香喷喷的浓汤。
她似乎也没什么胃口,只喝了几口,就放在一边,继续坐在那里等温如初。
从下午等到了晚上,从晚上等到了第二天清晨。
她等来等去,始终等不到他回来。
实在没耐心的慕十月就开始给他打电话,但每次拨打,都只听到那冰冷冷的暂时无法接通的提示音。
发的消息也像石沉大海了一般,毫无回应。
慕十月搞不懂,温如初为什么会突然离开?难道说他出了什么事儿?又或者韩非轩和他说了什么?
一时间,好多奇怪的想法钻进脑海,她控制不住,一把撤掉手背上的针头,拿了外套往外走。 她找遍了整个医院,却始终找不到温如初的影子。
就在她准备打车去温如初入住的酒店寻找时,护士长来了,将那封信交到她手中。
护士长上了年纪,似乎也见惯了这种男女恋人分手的桥段,语重心长的说了句,“孩子啊,要想开点,男人能撇下你不辞而别,可见这份要走的心,早就有了,这种抓不住的男人,没必要伤心。”
她拍了拍慕十月的肩膀,转身离开。
慕十月立马撕开信封,抽出那封信,打开一看,苍劲有力的字迹无需辨认就知道出自谁之手。
内容很简单,“小月,对不起,我实在没办法再继续陪你坚持下去了,你的所作所为,真的很让我失望,我们注定不是一个世界里的人,谢谢你带给我的美好回忆,忘了我,好好生活吧!”
读着上面的每一个字,控制不住的心颤抖不已,慕十月从未料想过,他们之间会是这样的结局。
他会毫无预兆的,就这样突然的从她生命中消失,连一个告别都没有,走的那么决绝,好像一天之间,他就不在爱她了,将她彻彻底底的忘的一干二净……
她觉得自己的心脏一抽一抽的疼起来,疼的浑身几乎痉挛,慕十月无法抑制心中的悲痛,精神接近崩溃的拿着那封信,惶恐错乱的冲出了医院。
还穿着病号服的慕十月,披散着及腰的长发,脸色苍白似纸,穿着单薄的衣衫,身子踉跄的一步步从医院里走出。
看着外面人来人往,恍惚的大脑天旋地转,心底的一根神经猛烈的抽搐着,提醒着她,他走了,他走了,你们之间彻底不可能了。
那一刻,她好像个十几岁失恋的孩子,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猩红的眼眶看着面前的人,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坠,只瞬间的功夫,就哭得泣不成声。
“啧啧,还有脸哭呢?”
“就是她吧?真够恶心的!女人活到她着份儿上,真没意思了!”
“看她长得挺漂亮的呢,不会是整容了吧?”
“估计是!一个整容的绿茶女表……”
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那些人朝着她指指点点,肮脏的话语侮辱着她的人格,你一言我一句的,那些人说的津津乐道。
就在慕十月恍然的不知所措,几乎要被那些人的唾沫星子淹死时,韩非轩大步凛然的走过来,拨开人群,来到她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她身上,然后一把将她扛上自己肩头,又挤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