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先生,我也说了,您现在不能带她走!”
刑警被韩非轩一把抓住了衣领,愤怒的火冒三丈,瞪大了眼睛和他对视。
韩非轩气急,一把甩开了刑警,径直就要推审讯室的门,刑警从后面拦住他,“韩先生,您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你不知道她的身份吗?她是我韩非轩的太太,等下律师会过来和你们谈,现在马上放人!”韩非轩低吼着怒道。
刑警倒吸口冷气,“就算她是您太太,也不是您在这里肆意妄为的借口!在律师没来之前,没人可以离开,这是规定!”
“你……”韩非轩暴怒,再次一把抓住了刑警的衣领。
两人怒目相对,火光四溅之时,有人从审讯室里出来,看到这一情景,立马拿对讲机呼叫,“暴动,暴动,有烦人家属暴动!”
顿时,整个刑警队像炸了锅一样,所有持枪刑警纷纷冲上二楼,在审讯室外的走廊上团团围住。
韩非轩不耐的皱着眉,一把甩开手里的刑警,气结的一字一顿,“我最后说一遍,人我要马上带走!”
刑警也说,“在律师没来之前,不可能!”
四周的警察纷纷举着枪,枪口一致对着韩非轩,将他瞄准成猎物般对待。
公安厅的厅长连夜及时赶到,看着二楼这种情景,急忙跑过来驱散了所有警察,又和韩非轩连连道歉。
韩非轩没好气的扫了所有人一眼,一脚踢开了审讯室的门,赫然走了进去。
审讯室的门关上后,厅长呵斥着属下,“一群饭桶!不知道那是谁吗?他是韩非轩,是F市商业界的神话,你们知道他每年为F市创收多少吗?他每年纳的税都够你们挣一辈子的了!”
“可是……就算是王子犯法也和庶民同罪啊!”刚刚的小刑警据理力争,小声嘟囔。
厅长生气的直跺脚,“是不是傻?如果你老婆被抓了,你能不急眼?里面坐着的可是他老婆,亲老婆!别说韩总了,任何人都受不了啊!”
“额……”小刑警垂着脑袋不敢吱声了。
审讯室里。
隔着反光玻璃,韩非轩眯眼看着坐在里面的女人,瘦弱的模样,穿着单薄的衣衫,看的出来,从家里跑出来时有多慌张。
他哀叹了口气,推门走了进去。
慕十月两臂撑着桌子,用手揉着眼睛,听到声音,目光从指缝中透出。
韩非轩拉过她对面的椅子,平静的坐下。
慕十月依旧搓着脸,没去理他,更对他这种不是警务人员还能进入审讯室一事不感到好奇。
他是韩非轩,F市的商业神话,就连高官要员见到他,都要礼让三分,更何况一个区区的审讯室。
“不用担心,我不会连累非宇和韩家的,你找个律师拟一份离婚协议书,拿过来我签字了,等新闻爆光时你也好有说的。”慕十月搓揉着太阳穴时说。
她是不是该感谢那个杀人犯,若不是他搞出这么一处,她想离婚,还不知道何年何月。
韩非轩坐在那里看着她,气的脸色发青,深邃的眼眸里火光四溅,修长的手指一点点攥紧,都到了这个时候,这个女人想的还是离婚!
搞不懂他为什么生气,慕十月此时也自身难保,对他的情绪反常,根本毫不在意。
韩非轩盯着她许久,忽然开口道,“为什么不找我?”
“嗯?”她错愕的愣住。
“事发后,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找我?”他着急的脱口而出。
看着她苍白的脸颊,干巴巴的双唇,没有一丝血色狼狈的模样,写着万分糟糕,一瞬间,韩非轩心疼的红了眼眶。
他无法想象,那么大的房子,一个人在家,停电后有歹徒闯进时,她会是怎样的惊恐害怕。
又是以怎样的绝望,和侥幸才会死里逃生……
而此时的慕十月从报警自首的那一刹那,仿佛一切都解脱了,心绪也平缓了许多,她说,“找你又能怎样?不还是要报警,要来这里吗?”
她只是省去了中间环节,简单直接,这样对谁都好。
韩非轩自嘲的苦笑,“我是你丈夫,出了这种事,你认为我会把你推出去,不管不顾?”
这种回答,现在出乎了慕十月的意料,她目光错愕的看着他,顿了顿,冷笑又说,“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怎么帮忙?一起掩埋尸体,然后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
“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啊!”韩非轩激动的站起身,如果可以的话,就算是藏尸湮灭罪证,他也会做得。
只要她开口求他。
慕十月却说,“算了,我不可能拿这种事做赌注,再说了……”
她目光闪烁,后面的话故意没说。
韩非轩追着不放,“在说什么?”
“没什么。”她依旧眼神飘忽,明显后面没说的话很重要。
“快说啊!再说什么?”
在他迫切的追问下,慕十月一咬牙,直接说,“再说了你还要陪别人呢,哪有时间管我的死活啊!现在又跑这里来干什么?看笑话吗?还是想怎样?你那位前女友不需要陪了吗?”
韩非轩一瞬间沉默了。
很明显,她吃醋了。
不管她承不承认,都是一种吃醋的表现。
他深深的吸了口气,似乎满享受这种被她的醋劲包裹的感觉,意有所思的看着她,微笑的说,“对不起,是我不好,不该把你一个人留在家里。”
慕十月愣住了。
真的没想到他会道歉的。
不过联系这段时间他的反常举动,能道歉,也不大惊小怪。
然后,他又说,“发生这种事,我也有责任,所以不管怎样,还是那句话,别再提离婚了,我不会答应的,我找了全国最好的律师,一定会想办法为你做无罪辩护的。”
慕十月迟疑了片刻,转瞬,忙说,“别,千万别,我不要无罪辩护,只要依量施行就好,人是我杀的,不管是失手,还是有意,都是一条人命。”
既然是人命,就要付出代价。
不然她一辈子心里都不会好过,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一笔鲜红的血债。
韩非轩不说话了,沉默的低下了头。
在这种问题上,他执拗不过她,最后也只能顺从。
在临离开审讯室前,他说,“我和聂繁朵之间已经没什么了,这几年,不过是为了气你,才故意拉她演戏的,而今天晚上,你也知道,聂繁朵无亲无故的,她是个孤儿,早年就没有了父母,在F市孤零零的,就算是朋友,我也得去看看啊……”
更何况还是前女友,曾经爱过,痛过,疯狂过,也痴迷过。
发生过的种种,像种落印,深深的印在人心底深处,任凭时光洗刷,也依旧不可磨灭。
慕十月表示理解的点头,佯装大度的微微一笑,可心底里的波澜,又有谁能知道。
而这时外面的警察推门进来,说,“韩太太,您的律师来了,麻烦您签个字,就可以走了。”
慕十月一怔,“我杀了人,怎么还可以走?”
警察有些啼笑皆非的看着她,“谁说您杀人了?那个人没死啊,他只是被您勒昏过去了,现在醒了,正连夜审讯呢,有可能他就是最近接连行凶的连环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