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的看着慕十月在高耸直立的电线杆上耀武扬威,还展开双臂吹着冷风,而韩非轩呢,一个人孤零零的在下面抬头望着。
一向无所不能的韩非轩,终于知道自己的失败点在哪里了,他不禁冷笑着,有些自嘲的摸了摸鼻子,再次抬头看着慕十月,深吸口气,想着,如果不管这个女人会怎样。
那他也要徒步走上差不多几百米,才能找到一家像样点的酒店,如果打电话让人过来接的话,最起码也要在原地等三十分钟。
左思右想之下,他再度抬头,看着上面的慕十月,好像几分钟没注意,她爬的更高了!
韩非轩不禁皱眉,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他极度不耐的闭上了眼睛,几秒后,再度睁开阴鸷的双眸,冷然朝着上面的女人,破口咒骂,“慕十月,你已经彻底惹怒了我!等你下来的,看我怎么收拾你!这个臭女人……”
慕十月却始终不为所动,除了自顾自的往上爬之外,连往下看他一眼都没有,那种高傲的架势,和倔强的态度,完全和清醒时候无异。
韩非轩越觉得越来气,火冒三丈的手指着上面的她,“你给我等着!我今天就不信抓不到你了!”
他说着往后退了十几步,然后快步,飞跃式的冲上了电线杆,两手紧紧抱住电线杆子,身体像大蛇似的,一下接着一下的往上攀爬。
没等蠕动几下,寒风瑟瑟,狂风肆虐,这项攀爬运动,实在不适合再寒冷的冬日进行,尤其是像韩非轩这样手上没有任何保暖护具的情况下,刹那间,白皙修长的十指,已经被冻得通红了。
想要攀爬是不可能了,他稍一不注意,身子就滑了下来,如此反复了数次,皆以失败告终。
就在他鼓足了勇气,准备最后一次尝试时,身后传来了喊声——
“喂,青年!”
韩非轩没注意,依旧两手臂紧紧抱着电线杆,死命的往上爬着。
“青年啊,青年……”
身后的声音越发的清晰,他感觉好像是在和自己说话,韩非轩往后回头看了一眼,这才注意到是一个身穿工作服的中年男人,得有五十多岁的样子,戴着厚厚的帽子和手套,一看就是酒足饭饱,还穿的暖和出来散步遛弯,看见新鲜事多管闲事的主!
韩非轩尴尬的俊脸上毫无表情,只是冷冷的说,“别多管闲事!我不是在自杀!”
“青年,我只是想问你需不需要梯子……”中年人说话时,手指了指身后放着的折叠梯子。
韩非轩一见此物,比见了几个亿资金和数十亿资金的签约合同都兴奋,瞬间幽深的眼眸露出璀璨的星光,感觉此刻的中年人好像西方如来佛祖般耀眼生辉!
他兴奋的放开了电线杆,转身看着梯子,高兴的喜出望外,“太需要了!”
“我正好干活下了班,看见你在这儿……”中年人抬头瞄了眼上面的慕十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继续说,“我猜你可能会需要,就过来问问你。”
韩非轩激动的急忙和中年人握了握手,又立马从兜里拿出了钱夹,把里面的五千多现金都拿了出来,全部塞进中年人手里,“给你了!这梯子就等于我买下了!”
中年人被他的出手大方惊呆,不过仔细看看韩非轩的穿着,又不禁信服,可仍旧没肯要钱,将钱塞还给了他,笑着说,“你只借用一下,不用掏什么钱的,我看得出来,你也是个有钱人,不过可能咱俩也是投缘吧!我老婆以前喝多了也爱爬树,来到了城市里,没树可爬了,她就爬电线杆,所以我经常上下班都扛着梯子……”
韩非轩一愣,原来这女人喝醉了耍酒疯,也是千奇百怪的啊,难怪古人都说,唯女人与小人难养也!
韩非轩利用中年人的梯子,很容易爬到了和慕十月相同的高度,看着她像个树懒似的,死死的抱着电线杆不肯放手,韩非轩无奈的皱眉,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声音柔和了几分,说,“放开它!我带你回家!”
慕十月不为所动,大脑浑浑噩噩的摇头,“不!这里就是我的家。”
韩非轩目光凛然,“你的家在电线杆上吗?你是乌鸦啊!快点放开,跟我走,快点!”
说话时,他催促的抓着慕十月的胳膊,她死命抵抗,他就用力束缚,一个人在电线杆上,一个人在梯子上,慕十月因为喝多了,力气大的惊人,韩非轩也在外面冻了很久,手脚都有些不好使,力气上自然没平时那么大气力,两人势均力敌,僵持中,慕十月忽然腿一放松,整个人松垮垮的眼看就要掉下去,韩非轩急忙出手拉住她的手臂,这才勉为其难的将她掉在了半空中。
可因为他用力过猛,薄弱的梯子根本经不住两个人的体重,已经明显出现晃悠的趋势,随时都可能倒塌。
此时两人离地面近七八米的距离,虽然摔下来不至死,可怎么也得受伤,韩非轩抓着她,不肯放手,但慕十月醉酒的缘故,意识不清,根本不听他的指挥,在空中胡乱舞动双腿,不听的使劲想要摆脱他的禁锢。
中年人在下面使劲的扶着梯子,看上面形势不好,着急的大喊,“青年啊!你多哄哄你老婆,女人都吃软不吃硬,就算喝多了,也喜欢男人说好话!”
让他说好听的话?有没有搞错!
他可是韩非轩,他唯一的亲弟弟可是被这个女人害的进了监狱,他恨她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说好话!
中年人一见韩非轩不为所动,着急的又喊,“青年,你可不要做糊涂事啊!夫妻吵架一会儿就好了,没有隔夜仇的,你老婆这时候如果出点什么事,你会后悔一辈子的!一日夫妻百日恩,多想想你们结婚的时候!”
结婚……
韩非轩瞬间思绪倒退回了四年前,他永远记得大婚之前,他在礼堂的化妆间找到了身着手工婚纱的慕十月,当时她的长发高高挽起,肤如凝脂,颜如渥丹,美的一发不可收拾。
他问她,“为什么嫁给我?”
她只清淡的说了句,“因为,我暗恋了你很久啊……”
这句话,他始终记得,却一直没机会找她问个明白。
为什么她会暗恋他,难道只是玩笑,又或者借口吗?还是说,有什么其他的隐情。
“青年,快点劝劝你老婆啊!要不梯子要不行了!”中年人在下面大喊。
韩非轩的思绪回到此时,他斜身站在梯子上,两手使劲的拽着倒在半空中的慕十月,犹豫了下,才说,“老婆,别闹了,乖点,老公带你回家,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