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梓宁惊讶地扫了秦楚砚一眼，没想到这人倒是比他还狠心。
不过想到之前的种种，她冷叱一声，有些嘲讽地笑：“得了吧，你也就口头上说说而已。”
谁不知道他们秦家跟沈家交情颇深，要是他秦楚砚真能对沈家下得去手，那帮人也不至于这么有恃无恐。
有些不耐烦地转过头去，傅梓宁看着外面时不时掉一些残渣的施工现场，没好气道：“快走吧，停这儿干嘛？也不怕人家丢砖头下来砸我们。”
“我都说了，那是上一辈的交情，上次他们求我办事的时候就已经将这份交情彻底败完了。”
扫了眼傅梓宁明显不信的脸色，秦楚砚抿了抿唇，将车子开出去有一段路程，忽而开口：“你受的委屈，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希望吧。”
傅梓宁敷衍地勾了下唇，完全没把这番话当真。
经历的失望太多了，就再也不敢对任何事物抱有期待。
本以为秦楚砚会直接带她回住处，没想到打了会盹，等她再醒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到了那个被她送出去的工作室门外。
看着里面井然有序的工作人员和明显多起来的客户，傅梓宁眼里闪过一抹落寞，语调沉静：“带我来这儿做什么？想让我清晰认识到自己的失败吗？”
唇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傅梓宁身上的尖锐一点一点崩塌，无奈苦笑：“如果这就是你的目的，那恭喜你，你成功了。”
“不要自作主张，我不是这个意思。”
看着傅梓宁垂头丧气的样子，秦楚砚下车，将副驾驶的门打开。
“下来。”
“干什么？”
傅梓宁动都没动，她一点都不想面对曾经被自己放弃的东西。
狠狠瞪了眼秦楚砚，傅梓宁几乎是恼羞成怒，“秦楚砚你这样有意思吗？你赢了，你胜利了，我已经看到你把工作室经营的很好了！如果是想炫耀，那大可不必！”
“我还没无聊到这种地步。”
冷冷睨了傅梓宁一眼，秦楚砚语气淡漠道：“就是通知你一声，以后这儿由你来经营，每个月月末到公司向我汇报经营情况，你要是不想去先熟悉一下以后办公的地方就算了。”
“你……我不要。”
傅梓宁有一丝的迟疑，但想了想还是摇头拒绝。
她才不要为他打工。
然而秦楚砚并不打算参考她的意见。
男人眸子微抬，薄唇挑起一道弧线，嗓音没有任何温度：“这是通知，不是在跟你商量。”
“你凭什么这么专横霸道？”
傅梓宁不服气地反驳，“我还是第一次见金主逼情人出去工作的，秦楚砚，你要是不行就直说，我比较费钱，接受不了金主是个穷逼。”
“我行不行，你晚上就会知道。”
深深看了傅梓宁一眼，秦楚砚靠着车点燃指间的烟，语气带些慵懒的暧昧，“你要是不想看，也行，我们现在就回去，一些活动也可以提前。”
“我去。”
傅梓宁秦楚砚话中的信息吓到，又惊又羞，几乎是跑着进了工作室，只想离这人远远的。
除了客流量变大，装修比以前更精致，工作室跟她走的时候差不多。
一些新进来的设计师她不认识，但之前由她自己招来的那群人都还在。
见到她回来，这些人欣喜的围上来，“老板你可终于回来了，前段时间秦总身边的梁助理说您出去找灵感去了，我们还寻思着您是不是打算放养我们，现在好了，您回来我们就有主心骨了。”
“哪有那么夸张？”
傅梓宁哭笑不得，看着大家热情的态度，一时心里有点百感交集。
不受控制的，她转头瞄了眼窗外。
秦楚砚依然靠在车边抽着烟，似乎是有所感应，她的视线还没来得及收回，就被逮个正着。
傅梓宁脸上闪过一抹不自然，心里天人交战。
不进来还好，一进来，看着这些熟悉而积极向上的面孔，她瞬间就舍不得了。
好像有点明白秦楚砚为什么一定要逼她进来看看了，他笃定了她热爱这份事业，并很难抛下。
无奈地弯了弯唇角，傅梓宁对上大家殷切的眼神，温和一笑，将一切苦涩压进心底，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莞尔道：“都打起精神来，我离开这段时间也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进步，明天我可是要挨个检查的。”
“没问题，自从我们家并入秦氏集团旗下后，慕名而来的客户可多了，我们现在每个月最少能接十几个单子，人手完全不够，后面的顾客都开始排队等了。”
像这种高端定制，一个月十几个单子已经是很恐怖的数量了。毕竟一件精致的珠宝首饰，从设计初稿、定稿，选材，到最后的手工制作，一个月能拿到手都算非常快了。
“辛苦大家。”
傅梓宁了解了些具体情况，又跟新招来的几个设计师认识了一下，打了声招呼后就出来了。
她缓缓走向掐灭烟头的秦楚砚，在他面前站定，目光复杂道：“谢谢你。”
他是真的将一切都处理的很好，给她留足了面子，也没有毁了她的心血。
“回去吧。”
没有搭理傅梓宁的道谢，秦楚砚打开车门，示意其上车。
一路无声的死寂。
到目的地的时候，秦楚砚才语气平静道：“不要急着向我道谢，只怕待会，你会更恨我。”
“……”
傅梓宁面色一变。
男人话语里的侵略意味太过浓烈。
他在明示，接下来她将面临什么。
看着将车子熄火后就绕过来打横抱她的秦楚砚，傅梓宁攥紧手下的衬衫，说话都有些结巴，“这……是不是进展的有点太快了？”
“快？”
想起多少个午夜梦回那让他浑身战栗而又兴奋难耐的梦境；想起一闻到她身上的气息就整个人都沸腾起来的血液，秦楚砚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抱着怀中的女人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漆黑的眼眸里盛满情绪，是什么即将脱缰而出的破灭，“宁宁，我等这一刻，已经等了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