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砚这句话,像惊雷一般从傅梓宁脑中炸开。
她一脸呆滞地看着面容冷肃的男人,以为自己幻听了。
“你开玩笑的吧?”
“我会送陈嘉离开,保证她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哦。”
原来是这样。
傅梓宁快速跳动的心瞬间平静下来。
是她自作多情了,还以为这人真的会帮她对付陈嘉。
冷笑一声,傅梓宁从男人怀中挣脱出来,“你这是偷换概念。”
她要的可不只是单单让陈嘉离开。
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当着秦楚砚的面,傅梓宁狠狠擦了擦被他吻过的红唇。
她一字一句道:“秦楚砚,你让我觉得恶心。”
无视男人阴沉到极致的脸色,傅梓宁推开包厢门走了出去。
她现在只想离这个人远远的。
外面不知何时起了大风。
傅梓宁一出门,就被吹得汗毛竖立。
她搓了搓有些渗冷的胳膊,挥手拦了辆出粗车,顺便给秦宴辛发了条告别信息。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傅梓宁洗了个热水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拿出手机,打开陈嘉之前发过来的那条消息,觉得是时候了。
她调出上面的手机号打了过去。
等电话接通后,还不等陈嘉说话,傅梓宁便开门见山道:“我的耳坠在哪?”
“这么久才回消息,我还以为你已经放弃了呢。”
陈嘉阴阳怪气地笑了笑,趾高气昂道:“傅梓宁,想要你的耳坠就乖乖按我说的做。明天下午两点准时到北湾公墓,你要是敢不来,耳坠你这辈子都别想再拿回去了。”
“我会准时到。”
傅梓宁眯了眯眼,冷冷道:“吴红死了,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毕竟相对于我这个亲生女儿,她对你这个继女可是掏心掏肺。”
“掏心掏肺又如何,她想在我们家安稳度日,讨好我不是应该的吗?像她那样的废物,死了就死了,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陈嘉冷笑一声,嘲讽道:“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听说吴红的骨灰还是你去拿的?傅梓宁,吴红那么对你,你还上赶着给她收尸,我到底是该夸你大度呢?还是该说你蠢,哈哈哈哈……”
陈嘉讥笑着挂断了傅梓宁的电话。
听着电话里传来的盲音,对于陈嘉的讽刺,傅梓宁并不怎么放在心上。
陈嘉越小瞧她,就对她越有利。
难得的一夜好梦。
傅梓宁醒来的时候,早晨的第一缕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透了进来。
她升了个懒腰,想到今天过后一切都会尘埃落定,心里却没有任何轻松的痕迹。
相反,明明一切都已经规划好,但她的眼皮却一直跳个不停。
人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傅梓宁甩了甩头,克制自己的胡思乱想。
下午两点,她准时到了陈嘉说的地方,顺便带了一束白菊。
父亲就葬在这里。
傅梓宁觉得陈嘉应该是故意的。
她心中有了计较,抱着花束向父亲的墓碑走去。
果然陈嘉就等在这里。
傅梓宁没有吭声,将手中的花放在了墓碑前。
“你倒是挺孝顺。”
陈嘉尖锐嘲讽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她根本不在意傅梓宁的态度,自顾自说道:“可惜你爸命不好,摊上了你这么个女儿。”
“是吗?”
傅梓宁眼里闪过一抹冷意,淡淡道:“你为什么要让吴红推我爸?他与你素不相识。”
“谁说我们素不相识?”
陈嘉没想到傅梓宁会这么问,她看向傅梓宁身后的墓碑,忽然笑了,语气仿佛在陈述一个故事,“傅梓宁,你知不知道有些人从出生开始,就令人眼红。”
“在吴红嫁给我爸之前,你可能不记得我,但我从懂事起就知道你了,你爸将你宠的像个公主一样,那时候整个海城,不知道有多少像我一样的女孩羡慕你。”
“你就像神一样,是我们这种平民百姓永远无法接触到的人物,直到吴红出轨我爸。”
陈嘉脸上浮起一抹怪异的笑,眼里的光芒很盛,“我当时又惊又喜,原来天之骄女的母亲不过就是这样的货色,原来你也不是那么完美无缺。”
“本来这没什么,但我没想到,当我以胜利者的姿态央求吴红找个借口带我去你家玩的时候,就因为我动了你最喜欢的小提琴,你爸爸就呵斥了我。他说,他女儿的东西不喜欢让陌生人碰,请我住手。”
“当时那么多人,我就像一个误闯进公主城堡的小丑一样,被众人以嘲讽、轻蔑的目光打量。”
“那是我这辈子最耻辱的时刻,而这,都是因为你父亲的一句话和他对你的宠爱。”
居然是这样的理由……
“去别人家未经主人同意就擅自动别人的东西,本就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傅梓宁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因为愤怒浑身都在颤抖,她狠狠瞪着陈嘉,一字一句道:
“所以,就因为我父亲让你丢了面子,你要让他死?”
“我当初本意就是教训他一下,谁想到他那么不经摔?”
陈嘉眼里闪过一抹无辜,若无其事的笑道:“明明是他自己命不好,偏偏把自己磕成了个植物人。”
“你!”
没有理会陈嘉的冷嘲热讽,傅梓宁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道:“那为什么当年我家的监控上显示是我父亲自己摔下的楼,他身边并没有人,你说这些话,不过是为了气我吧?”
陈嘉没想到傅梓宁居然会不信她,还表现的这么平静,她脸上的得意有一瞬间的破裂,“那是因为你们家楼梯旁边放盆栽的地方是死角,摄像头根本捕捉不到,吴红就是藏在那后面推的。”
傅梓宁一怔,没想到真相居然是这样。
她慢慢红了眼眶。
然而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傅梓宁眷恋地抚了抚照片上父亲的音容笑貌,转身朝陈嘉伸出手,语气冰冷而又坚决:“陈嘉,把我的耳坠还回来,那是属于我的东西。”
“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啊。”
陈嘉笑笑,自包里拿出那副做工极其考究的耳坠,在傅梓宁面前晃了晃。
“想要啊?拿你的命来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