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
傅梓宁全身的血液凝固,以往吴红不是没有这么骂过,然而被个男人如此直白的说出来,她只恨不得尽快逃离。
她是个没有尊严,出卖身体的脏女人。
如此清晰的再次认知到这个事实,傅梓宁整个人都有些摇摇欲坠。
但是,这个黄毛……
傅梓宁猛地抬头,面色苍白,两条腿跟灌了铅一样,怎么也迈不动。
她就是再蠢,也不至于听不懂黄毛刚才的那番话。
而这个黄毛的身高……分明比她还矮。
如果他就是吴红口中的姜少爷,那昨晚的高大男人……
傅梓宁僵在原地,心中一团乱麻。
怎么会这样?
明明说那个房间的人是姜少啊……
就在她怔愣的时候,男人低沉的嗓音响起,略带不悦:“今天的事我不希望再发生第二次。她留下,你们所有人都出去。”
看着女人弱不禁风的样子,秦楚砚又淡淡加了一句,“今晚的事告诉他们家里人。”
到他这个地位,有些事情,不需要他出手,自然会有人将结果递上来。
没一会,包厢的人就被清空。
秦楚砚扫了眼杵在那儿一动不动的女人,拿出一张卡放在桌子上,“卡里有一百万,伺候好待会来这个包间的客人,这张卡归你。”
“……”
傅梓宁没想到男人将她留下来,就是为了这个。
麻木地将地上的卡捡起来,她眼帘低垂,轻声道:“一定会让您满意的。”
一百万,够父亲三个月的治疗费了。
傅梓宁安静地站在一旁,等着男人口中客人的到来。
许是她表现的太过平静,连一丝疑问都没有,秦楚砚不由多看了她几眼。
不得不说,那姓姜的虽然是个纨绔,但这选人的目光还是不错的。即使在这样昏黄暧昧的灯光下,这女人还能像绽开的茉莉一样清纯唯美,着实不简单。
明明是个出来卖的,身上的气质却处处透露着冰清玉洁四个字,有趣的很。
秦楚砚眼里闪过一抹兴味,冷冽的视线在傅梓宁身上停留良久。
就在他要改变主意的时候,包厢的门被推开。
一个长相斯文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先恭敬地跟秦楚砚打了声招呼,视线转移到傅梓宁身上,讶异道:“这位是?”
“今晚的服务生。”
秦楚砚意兴阑珊的解释了一句,看都未看傅梓宁一眼,点了根烟,漫不经心道:“南滩那边的几个硬茬处理的怎么样了?”
“除了几个钉子户,都让他们搬离了,年后就可以动工。”
中年男人一边回着秦楚砚的话一边端详着傅梓宁,半晌,他眼里闪过一抹奇异的兴奋,意有所指,“秦少,这个女人……能不能送给我?”
他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极品,不知和秦少是什么关系。
中年男人心里揣测着,本以为秦楚砚应该是不同意的,没想到男人眼皮都没抬一下,就默许了。
中年男人喜出望外。
他放肆地抬起傅梓宁的下巴,满口黄牙就要亲上去,被傅梓宁条件反射躲开。
空气有一瞬间的凝固。
傅梓宁意识到自己做错了,刚想道歉,就被一巴掌扇倒在地上。
“臭婊/子你居然敢躲!给你脸了!”
中年男人满腔怒火,秦楚砚这么随便就将女人送给了自己,说明这女人根本没什么背景,指不定被多人玩过。
一个随意能被玩弄的女人居然敢拒绝他,中年男人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折损。
他一脚又一脚踹在傅梓宁身上,脸色狰狞,“贱人,能被老子亲是你的荣幸,让你躲,老子让你躲!”
他的每一脚下了狠力气,没过多久,傅梓宁全身上下已经没一处完好之处,连对疼痛的感知都变得麻木。
然而中年男人还不解气,他抄起桌上的酒泼在傅梓宁身上,并将酒瓶砸碎扔在她面前,狠声命令道:“爬过来,给老子将鞋上的酒舔干净!”
“……”
傅梓宁的神智已经有些恍惚了,她的口中泛着浓重的血腥味,全身青紫,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更遑论爬过去。
但她依旧一声不吭。
秦楚砚面无表情看着这一幕,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女人还不求饶。
他微微挑眉,拿出一张卡扔在傅梓宁面前,冷漠的勾唇,“卡里有五百万,该怎么做你自己心里清楚。”
他倒要看看这女人能撑到什么时候。
然而这回,傅梓宁并没有急着去捡那张卡,只是怔怔看着。
她知道对方是想用钱让她屈服,但身上的疼痛和身边不绝于耳的辱骂,都预示着一旦她拿了这五百万,接下来将面临什么。
或许到那时,死对她来说都是一种解脱。
她很想转身走人,保留自己最后一丝可怜的尊严,但是五百万,足够父亲所有的医疗费。
脸庞有泪划过,傅梓宁闭了闭眼,终究是垂下头,颤抖着手捡起那张卡。
有什么东西,在这一刻彻底死去。
傅梓宁擦了擦嘴角溢出的血迹,双目无神的看向中年男人,乞求道:“能不能,让我先把钱给医院送过去?就半个小时,等我回来任凭你们发落。”
她怕她不先将钱送过去,今晚要真有个三长两短,父亲那边就没人照看了。
然而,她到底有些异想天开了。
只见中年男人满脸嘲讽,恶意哄笑道:“怎么,拿了钱就想跑?还半个小时就回来,你当爷傻啊?”
“求你们。”
傅梓宁将视线转向秦楚砚,她知道,只要这个男人一句话,她就可以救父亲。
然而,秦楚砚眼皮都没抬一下。
傅梓宁眼中的期冀,渐渐消散,黯淡无光。
她苦笑一声,双目无神,一字一句喃喃道:“我这就将先生鞋上的酒渍清理干净。”
她忍着身上的疼痛,刚想起身,中年男人忽然轻啐一口,傲慢道:“谁准你起来的?老子说了,你得爬过来。”
“一口一口。”
“给老子舔干净。”
中年男人张狂地笑起来,还感激地看了秦楚砚一眼。
他倒是没想到,这新投靠的海城人人畏惧的太子爷,居然这么大手笔。
随随便便一个服务生,五百万就出去了。
中年男人蔑视地扫了眼傅梓宁,眼露讥讽,语气谄媚道:“还是秦少您慧眼识珠,这些女人平时看着高高在上的,结果在金钱面前,什么不要脸的事都能做出来。”
这不,地上的女人为了五百万,还不是乖乖爬了过来?
“......”
包厢里一片沉默,秦楚砚并没有搭理中年男人的恭维。
他定定盯着傅梓宁,看着女人被地上的玻璃碎片划的七零八碎的衣服以及满身的血痕,瞳孔微缩,心里滑过一丝抽痛和不舒服。
这个女人,玻璃扎进膝盖那么深,不疼吗?
这是为了五百万,连命都不要了?
不知怎地,看到这样的傅梓宁,秦楚砚老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再痛都不愿求饶的女人,到底在哪儿见过呢?
秦楚砚不由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此刻,傅梓宁也终于爬到了中年男人脚前。
身后是蔓延的血迹,她仿佛感觉不到痛般,无视自己身上潺潺不止的鲜血,麻木地靠近那片酒渍。
就在她将要舔上的时候,男人震怒的叫停声响彻整个包厢。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