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一边是自己的养父,傅梓宁从来没有想过两人之间居然会是情人的关系。
所以,父亲领养她不是凑巧,而是有意为之。
但为什么不告诉她呢?长达二十多年,居然连一点消息都没透露过。
怪不得……
傅梓宁想起四年前,吴红害她的那个下午,约她在咖啡馆见面时说的话。
吴红说,讨厌她这张脸,还说了句真像啊,当时她就觉得奇怪,毕竟自己的长相其实很少有和父亲相像的地方。
吴红说她就是来讨债的,她一直以为吴红说的是父亲,如今看来,只怕吴红说的是母亲。
这封信拼拼凑凑出来的信息含量太大了,很多事情需要细致的去查,傅梓宁也不急,毕竟现在已经有了具体要调查的方向,她不能自乱阵脚。
既然要将背后的一切都扒出来,那就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
想着,傅梓宁又拿出最后一份林斓依自己汇总的信息。
一目十行,发现有用的信息不多,倒是最后那份财产清算引起了她的注意。
曾经秦楚砚给她说过,之前福利院的地址是沈家的地皮,那时候她自然而然以为当初建这座福利院母亲是依靠沈家的资产,如今真相揭开,清算单上,清晰地写明了这块地最初的拥有者是林青艾和沈灵云。
所以,沈家是在福利院关闭之后,才买了这块地?
傅梓宁看最后的财产去向,果然,上面写着转让沈家四个字。
为什么,沈家最后会买下这块地皮呢?那时候母亲已经失踪了吧,沈家这样做,是为了母亲吗?
傅梓宁觉得,或许,为了当年的真相,她必须要见沈家这位老太太一面了。
而就在傅梓宁这边若有所思的时候,秦楚砚那边,可谓是风雨欲来。
看着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梁助理,秦楚砚一字一句道:“她跟顾简临一起吃饭?”
“……”
梁助理心里叫苦连天,小心翼翼地点头。
办公室的气压越来越低。
过了好久,秦楚砚才再次开口:“你继续说,林斓依做了什么?”
梁助理默默咽了口水,声音都有些发颤了,“林斓依用她母亲留下的那封信威胁傅小姐将您让给她,傅小姐说她没有权力做您的主,于是林斓依就退而求其次要求傅小姐离开您身边,傅小姐答应了。”
说完,梁助理又结结巴巴补充了一句,“这……这可能就是傅小姐要搬家的原因。”
砰!
办公桌上的贵重藏品被砸了个粉碎,秦楚砚眸色一点一点暗下来,身上泛着森森寒意。
他气的不是傅梓宁轻而易举就答应了林斓依的条件,他气的是,林斓依居然有胆子敢威胁傅梓宁!
今天是林斓依,那明天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随随便便欺负到傅梓宁头上?
秦楚砚气得心肝都疼了。
傅梓宁这么轻易放弃他,他认。
但别人,凭什么敢这么对待他的人?
“看来老宅派过去的人挺懈怠啊,都能让林斓依忘了自己有几斤几两了,准备车,回老宅那边。”
自从上次秦老太太和林斓依赖在老宅之后,秦楚砚也懒得搭理他们,只派了几个得力手下过去好好“伺候”这祖孙俩,这么长时间过去了,林斓依居然还敢出现在傅梓宁面前,还敢用那封破信威胁傅梓宁。
很好。
当初本来想将这对祖孙逼到绝路让她们自己交出那封信,结果后面因为种种误会,他一切心思都放在傅梓宁身上,早就将这对祖孙忘在了脑后,没想到他还没想起收拾她们呢,她们自己倒先跳出来了。
车里,秦楚砚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
秦家老宅,林斓依此时正陪在秦老太太身边。
或许是傅梓宁答应了她的条件,她整个人状态都很好。
她对面的秦老太太不满地瞪着秦楚砚派来的那些人,愤恨道:“那个小兔崽子派这些人就是来折磨我们的!”
“秦奶奶,忍忍过去了,我一定想办法解决我们现在的困境。”
林斓依想得很美好,既然傅梓宁已经离开秦楚砚了,那她不就有机会了?
届时如果真的能留在秦楚砚的身边,受这点苦又算得了什么?
不过,这一切还得秦老太太配合。
林斓依劝老太太道:“秦奶奶,您到底是秦先生仅剩不多的家人,何必跟秦先生如此针锋相对?估计秦先生也只是一时心中有气,不如你就心态放宽一点,向秦先生服个软,以长辈的身份关心和爱护秦先生,相信秦先生知道您的好,肯定不会像现在这样敌视我们的。”
“你在说什么,我向他服软?”
秦老太太因为惊讶声音变得有些尖锐,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林斓依,不敢相信林斓依居然会提出这样的建议。
“你疯了吗?你让我一个长辈,去向小辈服软?”
林斓依没想到秦老太太的反应会这么大,她连忙补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您或许应该修复一下和秦先生的关系,毕竟秦先生现在才是秦家的话事人,得罪他对我们没什么好处。”
秦老太太狐疑地盯着振振有词的林斓依,拉下脸来:“我后面要怎么做不需要你一个晚辈教我,你也不要有什么多余的心思,家里听话的晚辈那么多,你要是这个德性,就别跟在我身边了。”
林斓依没想到老太太会如此不留情面地说她,顿时整个人面色都变了,她咬了咬牙,想到自己还要靠老太太接近秦楚砚,只能忍了忍道:“秦奶奶对不起,是我说话不知轻重了,您可千万别误会,我就是太担心您了……”
听到她这样说,秦老太太面色才缓和了一点。
她洋洋自得地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了,再怎么说我也是那小兔崽子的姑祖母,他还真敢将我怎么样不成?”
此时,秦楚砚刚带人走进大厅。
听到秦老太太这么说,他唇角挑起一抹森寒的笑,冷嗤道:“哦?几天不见,姑祖母这有恃无恐的底气,挺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