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夜如愿以偿的见到了老国王，亚特兰蒂斯文明中的第一任也是唯一一任的过往，王星-001。

此时楚夜深处的位置是一个巨大的圆球，完全透明，仿佛置身于宇宙之中，可以看到无垠的宇宙，也可以看到亚特兰蒂斯星球，还有那六颗耀眼的红巨星。

楚夜以为自己这个聚合体就够“异类”的了，当他见到老国王的时候，这才发现人家才是真正的前辈。

楚夜不过就是身体微微发光近乎透明罢了，再看老国王，一堆一块的，都不在一起搁着。

脑袋是脑袋，手是手，胳膊是胳膊，腿是腿，就连手指都是分开的，当楚夜进来的时候，老国王就和铁胆火车侠变身似的，数十“块”身体从圆球的各处飞了过来，这才组成了一具极为臃肿的身体。

没头发，没眉毛，没毛病，完了也没穿衣服。

这就很尴尬了，楚夜是聚合体，穿不了衣服，平常的时候除了楚辞这种比较低俗的家伙总拿楚夜不穿衣服这件事说事外，其他人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别扭的，毕竟人家是聚合体。

一个聚合体大佬爷们不穿衣服，倒也说不过去。

现在两个老爷们都不穿衣服，这就比较尴尬了，至少楚夜挺尴尬，他不喜欢看别人光着大屁股可哪溜达，除了他自己。

老国王长的。。。一点都不像老国王，因为没那个气势和威严范儿，有点像是屠夫，五大三粗的，挺着个啤酒肚，四肢短粗，油光满面的。

楚夜诧异极了，他之前和司腾聊过，聊过关于泥盆纪和基因编辑的事情。

泥盆纪的贵族们可以说是将基因编辑这项技术开发到了极致，不但可以变换面孔，长翅膀子都没问题。

亚特兰蒂斯文明虽然只是一级文明，但是同样也有基因编辑方面上的突破，最重要的是整容和医美领域发展的比较成熟。

据楚夜所知，老国王一直在优化他的基因和细胞，结果。。。就优化出这么个玩意？

楚夜觉得这家伙长的挺像外事部那些五大三粗的帮厨。

一个字，俗！

长的俗也就算了，老国王的金鱼眼一眨巴，地面裂开，上升出了一个金碧辉煌的王座，随即老国王将臃肿的身体挤在了王座里。

一直走高冷范儿的楚夜到底还是没忍住：“请问。。。你是王星-01爱德华陛下吗？”

楚夜怕找错人了，别好不容易来一趟就见了一个老国王的御用厨子。

“奇怪的家伙。”老国王哈哈一笑：“告诉我，你想要什么。”

楚夜眼底掠过一丝怒意：“奇怪的家伙？”

“是的，没想到地球地表居然有这么有趣的生物。”老国王挠了挠副乳：“告诉我，想要什么。”

楚夜半晌没吭声，有些凌乱。

活了数万年。。。

一手创建了亚特兰蒂斯文明。。。

带着数十亿子民殖民新的星球。。。

将亚特兰蒂斯文明变成了一级文明。。。

如同神明一般站在云端看着蝼蚁一般的子民相互厮杀。。。

就是。。。这么个货？

楚夜上上下下将老国王打量个遍。

不说基因优化技术并没有彻底被一级文明所掌握，可最少也得做做身材管理吧，这尼玛胖的。。。都长副乳了。

老国王用粗胖的胳膊肘子支着他的大圆脑瓜子，来了个歪头杀，望着楚夜，一副兴趣满满的样子。

“我想知道。。。”楚夜嘴里轻轻吐出了三个字：“楚来财！”

楚来财的财字话音一落，楚夜突然感觉到一股极为恐怖的感觉袭来，环绕着整颗星球的星网戴森环居然出现了轻微的晃动，

楚夜面色大变，望着眯起眼睛的老国王，脸上露出了罕有的惊惧之色。

“为何。。。为何你的情绪波动。。。你的情绪波动会引起整座戴森环的震颤？”

老国王微微咦了一声，沉声道：“你，居然能感受到神经与磁场之间的信号联结？”

楚夜没有吭声。

作为聚合体，他能够感受到其他生物所不能感受到的异常，比如磁场变换和神经信号。

刚刚他说出楚来财三个字的时候，他居然“看”到了老国王的脑袋发出了数以亿万记的神经信号，蔓延到了四面八方，只有那么一瞬，紧接着，整座戴森环就开始出现了异常。

说的再通俗点，那就是老国王的情绪突然起伏，导致了整座戴森环进入了一种过载状态，不过只有那短短的几秒钟异常，很快一切都恢复了刚刚正常的状态。

猛然之间，楚夜有了一个可怕的推测。

老国王就是星网，星网就是戴森环，而戴森环。。。就是老国王！

“楚来财。。。楚来财。。。楚来财。。。”

老国王反复念叨着这个名字，浑身上下的肥肉开始颤抖，半晌之后抬起头：“楚来财。。。终于要撕毁协议了吗。”

楚夜出声问道：“什么协议？”

“你不是来结束这一切的？”老国王脸上闪过一丝狐疑之色：“难道，不是楚来财派你来的？”

楚夜握紧了双拳：“回答我的问题，楚来财和你的协议，到底是什么内容？”

“有趣，有趣极了。”老国王豁然而起，一边走向楚夜一边说道：“你们来到了我的星球，四处打探我，茫然，无知，困惑，而你，离开了你的同伴，出现在了我的眼前，提到了那个梦魇般的名字，却希望得到一个答案。”

“是的，一个答案。”楚夜指着球体外的亚特兰蒂斯星球，朗声说道：“那颗星球上，有一个男人，与我一模一样，他叫楚辞，在地球，还有数十个与我一模一样的人，当楚辞死亡后，我，或者剩下那数十个人，都有可能被楚辞的‘信息’入侵，变成第二个楚辞，这是为什么？”

“你是说。。。”

戴森环再次剧烈的晃动了起来，代表老国王的情绪剧烈波动着。

关于这个现象，楚夜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不过他想要的答案与老国王本身无关，他只想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变成备胎，而自己这颗楚来财手中的棋子，又背负着什么样的命运。

老国王目光幽深：“那个身负印记的判决者，出现在了我的星球上？”

楚夜没吭声。

他不知道判决者是什么，但是他知道印记，楚辞左手手背上的地球盲点印记。

“告诉我，他为什么而来？”

“先回答我的问题。”楚夜冷声说道：“关于楚辞，关于我，为何他死了之后要由我们来承受代价？”

“你，是一种很奇怪的生命体，我无法杀死你，星球上的任何武器，无法杀死你，甚至我想不到任何杀死你的办法，既然不死，为什么执着死亡？”

“因为。。。恐惧。”楚夜语气莫名：“恐惧，使我变成了今天这副鬼样子，我要知道答案。”

“答案么。”老国王指了指自己肥厚的胸脯：“重置。”

“重置？”

老国王来到了球体房间边缘，望着围绕着整颗星球缓缓转动戴森环，淡淡的说道：“答案很简单，重置，当判决者的信号失去载体时，将会传输到这颗星球上，我会将信号碎片收集完整，从而传输回你们的星球。”

“果然如此。”楚夜脸上倒是没有太多意外的神情：“那你和楚来财的协议又是什么，永生吗？”

“永生？”老国王猛然转过了身体，面色阴冷，突然说了句完全想干的话：“告诉判决者，他不能杀我，不能终结这一切，我的性命，我的星球，我的文明，我的世界，他不能碰，不能终结，让他离开，让他离开这里！”

“你为什么如此惧怕楚来财，甚至连楚辞都害怕。”

老国王发出了夜枭一般的阴冷笑声：“难道，你不怕吗？”

楚夜微微一愣，随即不由笑道：“我为什么要怕？”

“你应该怕的，你也一定会怕的，宇宙中，有着太多太多比死亡更加令人恐惧的事情了。”老国王坐回到了王座之中：“告诉判决者，离开这里，我会遵守我与那个魔鬼之间的协议，收集信号，整理信号，发送信号，确保他那变态的游戏可以一直持续下去。”

“我还没有得到我想要的答案。”楚夜微微一笑：“还有，据我所知，楚辞，也就是你口中的判决者，很不喜欢你，似乎，想要弄死你，至少，也要弄垮星网。”

“是吗。”老国王突然站了起来，随即丑陋的身体又开始解体了。

大腿，小腿，上肢，胳膊，手臂，手指，分解成了数十块，只有大脑是完整的。

肥厚的大嘴唇子又发出了渗人的笑声。

“我就是亚星，就是文明，就是所有的一切，杀了我，便等于，杀了他自己，七千年，整整七千年，我终于，变成了一切，一切，变成了我，楚来财那个魔鬼，判决者，他们，他们不能杀我！”

楚夜恍然大悟。

原来所谓的“备胎”装置就是老国王！

老国王挂了，备胎装置就会失效了，那么如果楚辞在地球上挂了的话，那就是真正的死挺了，不会复活，不会夺取别人的身体，记忆、思维，所有的一切，都会彻底消散。

楚夜露出了一丝笑容：“如果我变成聚合体之前搞明白这一切，那么我一定会杀死你！”

“你？”老国王的双眼满是鄙夷：“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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