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乌烟瘴气,青烟直冒,一阵阵蛇香传了过来。待尘烟消尽,我捂着嘴巴,定睛一看,乖乖啊!这手雷真给劲儿!只见,那斑斓巨蛇的身子被炸的血肉模糊,断成好几截,挣扎几下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旁边的花纹蛇群一拥而上,转眼爬满斑斓巨蛇的尸体,吞噬起来。这些家伙还真是冷血,居然啃食自己的同类。我看的心惊肉跳,半天没回过神来。
少年这时来到我身边,抱拳说道:“卸岭力士灵川,多谢兄弟搭救之恩。”
卸岭力士!我心中一惊,这可比手雷的威力还让我吃惊。传言说卸岭力士早就绝迹了,没有想到今日却被我碰到了一个。这家伙一身蛮力,只怕项羽都不是他的对手。我心中吃惊自然而然慢了半拍,缓过神来,赶忙回了一句。
“哦,不用客气,我叫燧羽。”我这句话说的一点底气都没有,人家那是真本事,我这只能算投机取巧。哎!我心中郁闷的很,这人和人相比,还真就没法比。我要是有他那个能耐,我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别说是古墓,就是鬼门关我也敢横着走!
灵川望了一眼背后,面无表情的说道:“我们赶紧走吧,这儿不安全。”
高手嘛,都这么个与世无争的表情,我也没放在心上。
我们两个就这样认识了,说起来不算是缘分,倒像是我自己的阴谋。一切越是顺理成章,我心中就越发的充满罪恶感。我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变得这么机关算尽,没了良知,只有想到自己编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心中才会好过那么一丝。
可是,生活不就是这样吗?为了生存,有时候我们可能会稍微偏离一下自己的初心。
我们没走几步路就碰上了胖子,这家伙正蹲在地上整理着手雷。看那架势,我再不回来,他也要发一波手雷阵了。
胖子抬头见是我们,这才长舒了一口气。唠叨我几句,我们三个人直接向着里面走去。
后来,我听灵川说起这卸岭力士,才知道了一些门道。
据说卸岭力士的祖师,是个土匪头子,得仙人传授“力大之法”,可力撼山岳。后来他便干起盗墓的勾当,并将这法门传给自己的弟子,这些人自称卸岭力士。
说起土匪贼寇,在世人眼中,历来都是该遭千刀万剐的歹人。可这天下万物总是阴阳两面,并没有绝对的道理。绿林中也向来不乏英雄豪杰之辈,作出一些杀富济贫替天行道之事,并非全是十恶不赦之徒。
此派经过逐步融合,吸收了摸金与崂山派两派特色,形成了具体的流派,对风水术法有自己独特的认识。擅长于破坏法阵,熟悉各类风水地形的的弱点。说到此处,要跟各位提一句崂山派。各位看清楚了是崂山派而非茅山派。
崂山派,是全真龙门派的支派,由崂山道士孙玄清(公元1517—1569)于明嘉靖(公元1522—1565)年间所创立。
崂山派的道士擅长于驱鬼捉妖,镇压僵尸,诅咒解咒,传统中医,地脉风水,内家功夫等,其中地脉风水与传统功夫两法分流到山贼组织,形成了卸岭力士一派。
卸岭之辈或散布天下,或聚啸山岭,敬关帝,并尊西楚霸王为祖师,逢有古墓巨冢,便蜂拥而起,众力发掘。
试看各朝史上,都少不了卸岭群贼倒斗发冢的秘闻,倘若说将出来,那些惊心动魄,诡异万分的行踪,却非摸金校尉和发丘天官可比。
但是卸岭一派犯了大忌,他千不该万不该,一个人吃着两行买卖。他们力大无比,又会传统功夫,打家劫舍简直就是不费吹灰之力。还会看风水,寻龙脉,盗起墓来比什么摸金校尉还顺手。再加上他们盗墓都是一窝一窝的上,人多势众,一般遇上了同行,没有人敢跟他们较劲。
久而久之,他们就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到了后来,可能是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卸岭派流传了近两千年,渐渐绝迹了。这也对应了那句老话,天下万物兴衰有数,有其生,就有其灭。
而灵川之所以会这拔山裂地之术,也是从其祖上留下的书籍中,窥其皮毛,略知一二。他这些年拔山掘墓,只不过为寻些失传之术。
其实,灵川并不需要这么说,我也能够理解他。细论起来,朝臣天子,士农工商,三百六十行,哪一行没有行奸使诈的贼子?哪一行没有行善积德的好人?
你用它做好事,那么它便是好的,你用它做坏事,它便是坏的。
同样是持刀之辈,医者仁心,屠夫无情。
术无善恶,人心分之。
当然,这些扯的有点远了,我们先说近话。走了有十来分钟,我们穿过石俑群,眼前豁然开朗,一块圆形高地层层叠叠,出现在我们眼前。
一圈圈青石台阶大概三四十公分高,如同蛋糕一般,一层接着一层堆积而上。最上面的圆形平台上立着一尊青铜大牛。
这牛栩栩如生,头朝西北,尾在东南,抬头挺胸,似乎在仰天长啸。似乎是因为年代久远的问题,全身上下长满了墨绿色的铜锈。牛背上驮着一个石盒子,半米见方,三四十分高。
这石盒子看起来很是精致,四面雕刻着一株株茂盛的竹子,看目前的情况,这尊铜牛肯定是夜郎古国所筑。我越来越好奇,夜郎古国建造的墓室中,为何会埋着一个秦王?
这些都不是我关心的,我最关心的还是河童口中所说的墓室地底的乌蛇,要是我能把那个家伙杀了,那这雷文竹的下落!想到这儿,我情不自禁的嘿嘿一笑。
胖子忽然拍着我的肩膀说道:“完了,羽毛,你不会是中邪了吧?傻乐什么呢?”
我吓了一跳,扭过头来,胖子居然已经骑在铜牛身上了。这铜牛的体型不算太大,只有普通的活牛大小。胖子估计是急不可耐直接扒着牛背爬了上去。他见我一脸鄙视,知道自己瞎操心了。
胖子是典型的闲不住,碰见好奇的东西总想摸一下。他摸着石盒子的外面我也没有放在心上,哪知他轻轻一掀,石盒子的盖子直接被胖子掀开了。
看到这里,我心中纳闷,这东西是不是有些太简单了,刚刚想提醒胖子一句,脚下一空,我和灵川哗啦一声掉了下去。
胖子吓了一跳,刚刚大喊一声,咔嚓一声机关合了起来。胖子真是职业坑队友,一百年指导方针不改变。
我眼前陷入一片漆黑,顿时伸手不见五指,挣扎中,我嘭的一声后背着地,不知道摔在了一个什么东西上,咯的后背生疼。灰尘稀里哗啦乱飞,呛得我剧烈的咳嗽起来。听着这回声,我忽然意识到这个地下空间并不大。
我缓过气来,喊了灵川几声,他应了一声,说自己没事。
我赶忙侧过身来,从背包中取出手电筒这么一照。
乖乖啊!五米见方的暗室里面,密密麻麻铺满了一层尸骨。而我刚刚就是摔在了几具尸骨之上,我扒开一具尸骨,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再往下面一瞅,一杆杆青铜长枪像栽树一样,一根接着一根。我目测间距不过三十公分,好在因为年久的原因,枪刃已经锈迹斑斑。
我看到这里心中后怕,要是这利刃再锋利一些,我可能就和身子下面的几位老哥串成一串糖葫芦了。
灵川和我的遭遇差不多,也是跌在了几具尸骨之上。我借着手电筒的亮光向上望了几下,这里并不是太高,也就是个两三米高,我和灵川想出去问题不大。
我爬起身来,不知道碰到了什么东西,嘭的一声一个东西砸在了地面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声响。我弯着腰拿手电筒一照,那东西圆滚滚的,上面还裹着一层黄布。
这玩意儿肯定不是我的东西,灵川翻了一个身,双手攥住两杆青铜长枪慢慢的滑了下去。我以为是他的东西掉了,于是问道:“这是你的东西?”
灵川摇摇头,让我往一边挪挪,他说道:“小羽,这些肯定是进来盗墓的人,不小心掉了进来。看这情况,他们至少是几百年前进来的,这些家伙身上肯定有好东西。”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说出来这句话的人应该是喜气洋洋的,可是到了灵川那里,和说一件丧事差不多。
我开始怀疑这小子有没有开心这个功能?
灵川说着,双手攥住两杆青铜长枪,猛地一转,只听咔嚓一声清脆的响声,长枪如同掰甘蔗一般,竟被他徒手齐根掰断了。
乖乖啊,不亏是卸岭力士,就这能耐揍个僵尸什么的,不像闹着玩一样吗?我看着这些齐根掰断的长枪,猜测这长枪下面有可能是直接和底下的青铜板筑在一起的。
灵川手中不停,咔咔几声,转眼间暗室的长枪阵少了一半。眼下我退无可退只好跳了下去。留下半边长枪,一会儿好借着这个上去。
没了这些长枪碍眼,暗室显得宽敞许多。我们两个把所有的尸骨归到一块,数了数总共有二十三具。
这些应该是几伙盗墓贼的尸骨,一伙人的话,除非全部是傻子,要不然怎么会都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