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什么人,只要跟国家这两个字沾了边,在老邹爷眼里,那就是天大的人物,怠慢不得。
所以,来的人受到了老邹爷无比热情的招待。
中间得了空,冷七拉着标子的衣角悄悄出了门。
冷七心里乱的很。
先前一直找不到机会,如今得了空,自然要好好问清楚。
“标子,你别瞒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标子勾着冷七的肩膀,笑了:“老七,我能瞒着你什么!我不都说了吗,是我自愿的!再说了,他们也是国家的一个特殊部门,都一样!行了行了,你别吊着脸了,看的我不自在!”
冷七一肚子的气:“你……你知道他们干的都是什么事情吗?嘿!你自愿的?标子,不是我说你啊,那些人都不是平常人,就你,人家无缘无故的根本不会收你!”
黄标也有些纳闷,挠着头半晌才说:“爷们也不瞒你,是他们找上我的!前阵子我都准备回京城了,我的老营长特意把我找了去!指名道姓的找我,我也想不明白啊!”
冷七指着黄标的鼻子骂道:“你没长脑子啊?呵,他们找你你就去啊?那驴日的赶明他让你一枪崩了我你也干?我实话告诉你,这些人办的差事,就没一个是跟活人打交道的!前阵子,国家严打,死了那么多怨气极大的人,你以为那些闹得沸沸扬扬闹邪的事儿都是假的啊?好好想想吧你……”
说也说了,骂也骂了。冷七甩甩甩手走进屋内。
黄标跟上,扯着冷七的腰带又把他扯了出来。
“你别扯我!我他娘的赶着去吃饭,完事了还要要紧事!”
黄标的脸色有些黯淡,给冷七塞了根烟,两个人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
“老七,我知道你心里有气儿!爷们不傻。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差不多能弄明白,跟着这些人会干些什么!你担心我,我知道!不就是因为我是个普通人吗!老七,要论家庭,论根红苗正,我甩你们俩两条街!可是,这在我们仨中间就是个屁!我……我其实有时候跟你们俩在一块心里挺憋屈的!你们这俩孙子,一身本事,平常没事倒好,可只要有事那就不是平常事!你算算,咱这么些年,碰见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我他娘的一大老爷们,在你们跟前,拖油瓶似的,我……这心里不是味儿啊!甭管怎么说,我在这里面混几年,以后哥俩真要遇到什么事爷们也不至于束手无策是吧?再说了,真要有什么难办的事,有你们哥俩,我能出什么事啊?”
冷七总算听明白了!烟头一掐,看着黄标说:“你丫别动!先让我揍一顿……”
黄标弹去了烟灰,整理整理衣衫:“得得得!爷们认了!”
冷七勒住黄标的脖子,拳打脚踢:“你大爷的你说这话什么意思?我们哥俩什么时候嫌弃过你是拖累?用得着你再搭上性命?你就是一混蛋……你知不知道,马子很可能回不来了!回不来就是死了你懂不懂?你知不知道我在一个棺材里看到了马子?你知不知道我有时候多么想跟你一样我们都是普通人……”
冷七越骂越激动,骂到最后已经忍不住哽咽起来。
他心里很害怕!从未有过的害怕!
黄标瞪着眼,难看的挤出一丝笑容:“你说什么?马子他……不……不是,老七,这玩笑可开不得……”
冷七努力平复心情,却没说话。
黄标噔噔蹬冲进屋里,连礼都忘了敬,冲那中年人扯着嗓子:“宋头儿,咱什么时候出发?”
中年人抬头看了一眼,面上没太大的变化:“老爷子都跟我说了,吃过饭休息两个小时,收拾物资,出发!”
冷七满心的疑问,顺口问那中年人道:“你知道去哪儿?”
中年人端起碗,喝了口汤:“不知道,不过我想,你应该知道吧?”
冷七没再说话,心事重重的端着碗,心不在焉的往嘴里抛食。只是心里却默默的念着黄九儿这个名字。
还能去哪儿,无论如何,那个地方,无论如何马子都会去的!
吃过饭,冷七饶有趣味的看着十二个人包括黄标在内的人收拾他们所谓的物资。
三把德国造的半自动步枪,50发一盒的子弹还有几个弹夹。
他们这样的人,要枪的确没什么用处!
除了黄标的包裹里多是一些急救的药物。其余的人则看的冷七眼花缭乱。
用红线穿起来的铜钱,桃符,金丝线,以及做阵眼用的黑曜石。
还有人的是罗盘三个,用处分别是阴宅阳宅镇邪。等到看到有人往怀里揣了一把镇尸铃的时候,冷七就摇摇头没了看的心思。
中年人似乎看到了冷七的反应,小心的把一个盒子塞进了包里说:“不是所有的人都如你们这一脉以术为长!有术法传承,自然不必这么麻烦。没有传承,只能借外物的手断了!不过,他们经历过的不见得比你少!哦对了,我叫宋近明!叫我老宋就好。”
收拾完之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按说,是不该选在这个时候进山的。
可老宋说,如果今晚不进山,会错过一些东西。
老邹爷坚信,解放军是无坚不摧的。所以,老邹爷只是嘱咐了几句小心就不再阻止!
大猛跟着上了山!因为屯子里数他壮实。
洛篱紧紧的跟在冷七身后,黄标坏笑着有事没事就凑过来呵呵的对着冷七傻笑,每次都被冷七踹开,
直到冷七说要把阿沐叫过来,黄标才悻悻的老实下来。
一行十五人,很快的便消失在了屯子的东头。
晚上有月亮,脚下的积雪踩得咯吱咯吱响。
为首的是老宋和大猛,老宋手里的手电异常的亮,不是冷七手上那种只能发出惨黄色光束的手电能比的。
听标子说,这种能发白光的手电,是最新研发的,电池是梨做的!不过,冷七不懂,什么玩意儿,梨不是用来吃的吗!
一直走到月上中天,前后都被雪地和树影绰绰的林子包围的时候,大猛忽然停住了,哆嗦着嘴皮子跪在地上,不停的磕头。
雾!很浓的大雾从林子里不断的聚集,只片刻,月亮就只剩朦胧的一个圆点。
冷七和黄标彼此看了一眼,他们知道,山里人,对大山,都有不可说的禁忌!
小心翼翼的跑过去,问大猛:“大猛,到底怎么了,这雾怎么来的这么快!”
“是山神点卯!”
冷七,回过头,诧异的看着代替大猛回答的老宋。
这个老宋什么来头,自己在这里呆了多少年都不清楚,他怎么好像知道的无比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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