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就像是一场戏,戏里戏外都是人生的酸谈苦辣和坎坷曲折!
来美国之前,我只是想找到母亲邮寄出的羊皮日记本,但日记本没有找到,却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孪生妹妹徐心月。
更不可思议、甚至荒诞不经的是,我们居然互换了身份,我留在美国养病,而她只身前往滨海冒险。
妹妹的性情可以说跟我完全不一样,她骨子里有种叛逆的意识,血液里流动着不安定分子,真不知道她此去滨海会发生什么,我心里隐隐有种不安。
但是,她就像是一匹脱缰的野马,怎么拉也拽不住。就算是我不同意,她还是会自己去的。
我还记得,那天我与徐心月聊到了晚上,她临走的时候问道:“对了,姐姐,你开始时说来这个教堂是为了寻找一本什么羊皮日记本,那东西找到了吗?!”
我一听这才想起了正事,于是与徐心月一起找到了薛仲敏神父,说明了来意和事情原委,问他知不知道当年有一个国际包裹从中国滨海寄过来。
薛仲敏神父说道:“我在这个教堂待了有三十几年了,你们说的那个年代,我还在教堂里做一些事务性的杂役,其中就包括收发信件这种事情,但我印象中教堂方面从来没有收到过任何来自中国滨海市的国际包裹,你们再好好检查一下,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我和徐心月面面相觑,两人脸上都写满了失望。
其实,事情时隔这么多年,我这次美国之行本来就是侥幸碰运气,虽然线索被否定了,但至少曾经努力过没有遗憾。
但是,徐心月的失望沮丧程度要远甚于我,当从薛神父口中获得回答后还不甘心,又去问了教堂里其他几个资历比较深的老神父,但所得到的结果都是一样的,最后她才悻悻地离开了。
我们姐妹分别这么多年重逢,我想与她多待一会儿,但徐心月说她第二天的飞机,现在手头有要紧的事情处理,所以只要依依不舍地匆匆告别了。
徐心月跟我互换了证件,并给了我一个地址,一把钥匙以及一张银行卡。
我拿着这些东西,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感觉这一切有些不太真实,于是使劲儿掐了掐自己的腿,很痛,原来这不是一场梦,我有些怅然若失。
“沈小姐,别想了,一切都是命,你无法改变别人的命运,但你可以改变自己的。”薛神父在我身后说道,“给,这个东西你收好了,我这么多年背的沉重包袱,也终于可以放下了。”
薛神父从他那宽大的黑色教袍袖子里取出了一样东西递给我,等我看清了那件东西时眼睛不禁瞪圆了,心中的震惊之情无以复加,那赫然是一本黑色封面的书,不,应该是一个黑色的羊皮日记本!!!
“这……这是羊皮日记本?!”我颤抖地接过神父手中的东西,震惊得不知该说什么好,疑惑地问道:“神父,你刚才不是还说从来没接到过国际包裹吗,为什么现在又决定把这羊皮日记本交给我?!”
“刚才我说了谎,我祈求主的原谅,但我不得不那么做。”薛神父解释道:“刚才,你的妹妹徐心月也在,我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她,否则她背后的人就全都知道了。徐心月经常来我这里忏悔,她做了很多的错事,每一次我总安慰她说,孩子,只要你知错能改,主一定会原谅你的……但是,相同的错误,她一错再错,执迷不悟……”
我的心中一震,薛神父的话说得很模糊,但意有所指,赶忙问道:“神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心月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薛神父把我拉到了教堂里面一个安静的房间,并小心翼翼地把门锁上了,叹了口气说道:“徐心月是不是跟你说她在一家私人博物馆工作?其实,那只是对文物走私集团的一个冠冕堂皇的称谓而已。为了能在国外获取有价值的文物,他们更多的不是收买,而是派人直接去盗掘古墓,或者用血淋淋的手段去别人手中抢。徐心月也参与到了其中,但她究竟起了什么作用不得而知,但从她多次前来忏悔赎罪来看,应该做了很多不义之事,所以到主面前祈求良心上的片刻安宁。”
“什么,神父,如果这是真的,我必须要立即阻止她。”我的脸色一下变得煞白无比,徐心月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不能让她在这条路上越走越远。
薛神父说道:“沈小姐,没用的,我理解你的心情,但别人的命运你真的无法改变,就像我当年无法改变你母亲的命运一样。”
我闻言不禁后退了几步,脸上的震惊之情已经到了极限,颤声问道:“薛神父……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手里会有这本羊皮卷笔记本?还有,你……你跟我母亲沈婉冰到底是什么关系?!”
薛神父忍不住老泪纵横,哽咽难言,说道:“我其实本不姓薛,也不叫薛仲敏,这个姓名是为了避嫌才后来改的,我和你一样姓沈,叫沈忠民,我是你母亲沈婉冰的父亲,也就是你的外公!”
什么,这个薛神父是我的外公?!
这个消息简直如晴空响雷,我的双脚发软,身子摇摇欲坠,一下子瘫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嗡嗡乱响。
“沈筠,我知道你难以接受,但这确实是真的。”薛神父解释说道,“半年前,徐心月第一次来圣母大教堂忏悔,我一眼就认出了她是我的外孙女,因为你们和婉冰长得太像了,但我不敢相认,只能以神父的身份劝她放弃贩卖文物的行为。我多次告诉她,盗掘古墓这种行为打扰了死人的安宁,主不会原谅的,必须要改邪归正,但心月始终听不进去。她的偏执和倔强,让我想起了当年的婉冰。”
亲人相认,血浓于水,我忍不住与外公抱头痛哭。
“我母亲到底是怎么死的?”我颤声问道。
“婉冰的死就是因为这个羊皮日记本,我虽然不知道它上面的那些奇形怪状的东西是什么,但它一定与滨海的古墓有关。”薛神父唏嘘说道,“只是,你母亲从来未想过得到这些文物,她不过是喜欢上了一个有妇之夫,就是当时的滨海首富徐洪胜。我当初已经给她物色好了结婚对象,所以劝她、骂她不要介入别人的婚姻,甚至称要断绝父女关系威胁,但她依然我行我素,不仅与徐洪胜同居,还生了一对双胞胎。那件事我真的气不过,打算与她断绝关系,那时正好赶上海外打工潮,我就来到了美国发展。”
“后来……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了?!”
“后来,有一次婉冰给我打越洋电话,说她已经跟徐洪胜谈妥了,准备来美国找我一起生活,还说认识了一个叫余刚的小伙子,他们两个带着孩子一起来。当时,她要了我的地址,把一个羊皮日记本邮寄了过来,让我帮她保管好。那个电话是我最后一次跟她说话,自此以后,就没了她的任何消息。”薛神父说话时挽起了左臂衣袖,里面赫然空空如也,竟然没有了胳膊,他顿了顿说道,“我于是回国去寻找婉冰,但是什么线索都没有,我还被一群不明身份的人追杀,被刀砍到了胳膊,因为东躲西躲耽误了治疗时间,导致骨头坏死,最后不得不截肢了。”
“外公,可你为什不跟心月相认啊,如果你说出了实情,或许会阻止她的。”
“没用的……今天你也看到了,你们姐妹相认,不是同样无法阻止她吗?那就由她去吧,有些事情,别人怎么说都没有用,只有她自己悟出了那个道理。”薛神父把目光移到了我身上,说道:“沈筠,你跟心月不一样,你心性纯良,但是有一点,你身上的戾气太重了。不要总想着为你母亲报仇了,她种下的恶果不应该由你来尝。你现在还很年轻,找一个好男人生活吧。你和心月的对话我在外面听了一些,她要和你换身份,我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好,你要利用这段时间好好调养一下身心……”
“对不起,外公,我不能放弃为我母亲报仇的决心……她是犯了错,但不至于死……你不知道,我目睹了她被杀的经过……”我忍不住哭了起来,“如果当初母亲没有去干预别人的混音,或许我也不会来到这个世界上了……我本来就不应该来到这个世界,所以老天才让我受了这么多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