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海苍穹,北风呼啸,一只巨大的“风筝”从断崖中央俯冲而下,借着海风的浮力向远方滑翔而去。
西北风凛冽而强劲,推着“风筝”飘过海湾,掠过海滨森林,在田野上方徐徐降落,一头扎进了草垛之中,吓呆了正在附近放风筝的小朋友。
孩子围了过去,草垛中走出来一男一女两个人,他们像疯了一样抱在一起又亲又吻,直到发现四周好奇的目光越来越多才分开彼此,他们正是从断崖石洞中成功逃生的严旭尧和何晴。
“嗨,小朋友们,寒假难道还没结束啊,你们还在这里放风筝?”严旭尧拍了拍身上的枯草,上前摸了摸一个孩子的头部,笑嘻嘻地问道。
“今天是星期六……叔叔你们从哪里来?”孩子好奇地问道。
“从绝境中来!”严旭尧颇有感触地说道。
孩子又天真无邪地问道:“哦,绝境是哪里,是火星上吗?”
严旭尧不知如何解释这个问题,冲着孩子们笑了笑,牵着何晴的手离开了,重见天日后,他迫切想要回到家中,让亲人都知道自己是安全的。
两人又在空旷的冬日田野里了走了五六公里,来到河东区的一个镇子中,这里有通往市区的公交车,但两人在乘车前迫不及待得在附近找了家餐馆大吃了一顿。
“旭尧,这一次真是多亏你了,不仅从张建国手中救下了我,还从地窖中绝境逢生,我真不知该如何感谢你。”
何晴举起了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美丽的脸颊上红晕浮现。
“不用谢,在地窖的床上,你已经报答过了。”严旭尧耸了耸肩说道,重返天日后他对自己的荒唐无比懊悔,“我们现在互不相欠,地窖里发生的事情让我们忘了吧。”
何晴脸上的笑容凝滞了,端着酒杯沉默了良久,神色阴沉地说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薄情寡义吗?!事情已经发生了,我无法从我的记忆里抹掉,除非你杀了我!”
严旭尧的头都大了,意识到摊上了一个烫手的山芋,说道:“晴姐,你到底想怎么样?在地窖之中,我们都自暴自弃不理智,现在,我们应该冷静一下,不应该再继续了。”
“我的要求很简单,不需要你的任何名分和承诺,只要咱们能继续在一起。”何晴顿了顿说道,“我何晴的性格你也知道,如果你敢抛弃我,我会闹得你一辈子都鸡犬不宁!”
“晴姐,求你别这样……看在张雪的份上……”严旭尧擦了把额头上的冷汗,直觉得的脊梁骨直冒寒气,“你想过有朝一日张雪知道咱们两个的事情会作何感想吗?”
何晴捏着手上的酒杯,脸上的表情很古怪,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沉默了片刻后说道:“我在她的眼里,本来就是个不要脸的女人,也不在乎这一次了……严旭尧,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我指的是沈筠的事情?”
“当然是活剐了张建国那个王八蛋。”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当然,我也不会放过沈筠那个贱人的!”
“不放过是什么意思,杀了她吗?”何晴歪着头问道,“这件事情,我劝你还是从长计议……你在别的事情都能做得很好,唯独在感情的事情上容易偏激,如果让我当你的军师,很快就能摆平这起风波,然后过上平静的生活……你考虑一下吧……”
“哦,我会考虑的。”严旭尧搪塞了一句说道,“刚才我用餐馆的电话给我家里打,一直没有人接,我怕他们会有事……”
何晴知道严旭尧迫不及待要走了,说道:“那你先走吧,我在这里呆一会儿。我联系上张雪了,她正在来接我的路上。”
严旭尧失踪了一个多星期,回到海军干休所后恰好发现父母带着孩子正要上楼,薇薇眼尖,一眼发现了父亲,大喊着冲他跑了过来:“爷爷奶奶,爸爸回来啦!”
二老不禁一惊,扭头发现儿子果然站在那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双双老泪纵横,说道:“旭尧啊,你可算回来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爸妈,儿子不孝,让你们受惊了。”严旭尧的眼眶湿润了,不想让父母知道实情,就编了个谎言说道:“我在寻找沈筠的过程中发生了点意外,不过现在没事了。”
“什么,你去找沈筠了?”二老的情绪激动了起来,“那她为什么没跟你一起回来。”
严旭尧望了女儿薇薇一眼,小姑娘一听到妈妈的消息,立刻瞪圆了眼睛注视着爸爸。
严旭尧艰难地说道:“沈筠已经跟别人结婚了,嗯,去国外了,永远不会回来了。”
二老闻言面面相觑,震惊之情无以复加,梁素琴直抹眼泪,“这是真的吗,我不相信……小筠那么好的孩子,不会轻易抛弃这个家的……”
薇薇一听哇地哭了起来,嚷嚷着要妈妈。
严旭尧把女儿抱了起来,摸着她的小脸,安慰说道:“薇薇,要坚强,妈妈不要你了,还有爸爸和爷爷奶奶,嗯,还有哥哥……”
薇薇哭道:“可是那天妈妈走时,说她要出去段时间,但一定会回来看我的……”
严旭尧一时不知该怎么安慰女儿,叹了口气说道:“爸妈,我不在这段时间,有什么人来找过我吗?”
严尚华说道:“你失踪了这么久,刚开始我们以为你又被抓起来了,后来问了云娜,她说不是这么回事,所以我们就报警了……这些天不断有人来找你,其中来的最勤的是你之前那个姓苏的领导和她妹妹……另外,还有一个姓申的中年男人,也前后来过两次……”
严旭尧想起了苏含卉,赶紧回到家中给对方回了个电话,“喂,领导,在忙什么?”
“严旭尧?”电话那头的女人迟疑地问道。
“嗯,如假包换。”严旭尧嘿嘿笑道,“想了我没啊?”
“你这个混蛋,究竟死哪去了?!这么多天一点消息都没有,我都担心死了。”苏含卉的情绪有些激动,声音里竟有了哭腔,“你这个人渣,为什么现在才给我打电话?”
“唉,一言难尽啊,改天见面跟你细说。”严旭尧叹了口气说道,“如你所料,张建国这老东西果然有问题,我偷听了他跟何晴的对话,他应该就是527专案的幕后策划者,作案动机你绝对想不到,就是为他的父亲报仇和夺回一条什么项链。”
“严旭尧,我在省城出差,这件事等我回去再详细说。”苏含卉顿了顿说道,“你没事就好,我的一颗心终于放下了。这些天我一个安稳觉都没睡过,天天晚上做噩梦,梦见你……呜呜……你在电话里不是说在何晴房间里与张建国的手下发生交火吗,但我们赶到那里后一个人也没有,打你的电话也不通,现场十分凌乱,有很多血迹,我当时当心死了,你到底去了那里?”
严旭尧从苏含卉的话语中听到了关心,说道:“当时我与何晴为了躲避那些人,掉到了她家的一个地窖里,我们活活被困了一个多星期……靠吃上个世纪七十年代生产的牛肉罐头维持到逃离,别提有多惨了……”
“嗯……你平安无事就好……我现在迫不及待想要见到你了……”苏含卉情绪有些失控,这让严旭尧受宠若惊,印象中这位高领的女上司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
“苏组长,领导等着你汇报……”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男子的声音。
苏含卉赶忙说道:“好,好,我马上去……喂,严旭尧,我不说了啊,现在要去开会了。”
严旭尧挂了电话之后,嘴里嘀咕了一句,什么苏组长,也不知这女人什么时候又混上了这个名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