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旭尧见别墅大门正在徐徐关闭,一脚油门冲上去,尾随那辆捷豹轿车进入了大院。捷豹车似乎对这栋别墅的布局很熟悉,径直驶往院子东侧的地上车库,而严旭尧则把车子横在了车库的入口,推开车门下来,守株待兔。
片刻之后,一个文质彬彬的中年男子提着公文包、拿着车钥匙从车库里走出来,正是滨海大律师周琛,他看到横在车库入口的汽车不禁眉头一皱,但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时,就被埋伏在一旁的严旭尧蹿到他身后用胳膊锁住了咽喉。周琛就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被凶狠的野狼叼住了脖子,手提包啪嗒一下掉落地上,整个人又把重新拖回了地库之中。
严旭尧的动作太快,周琛根本没有看清是谁,他或许也压根没料到会在袁雅别墅中受袭,顿时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之中,脖子被身后的男人勒得喘不过气来,脸部涨成了猪肝色,直翻白眼。严旭尧也不想一下子勒死他,于是将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周琛像是条脱水挣扎的鱼,张着大嘴拼命喘气。
“你……你是什么人?”周琛看不到身后的男人,上气不接下气地问道。
严旭尧的嘴角划过一抹狞笑,反手将周琛摁倒在地上,用脚踩住了对方,冷冷地说道:“想知道老子是谁,那就睁开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
“严……严旭尧,你怎么会在这?!”周琛惊恐地望着面目狰狞的严旭尧,满脸不可思议的神色。
“没想到吧,狗日的东西,老子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严旭尧咬牙切齿地说道,“周琛,你真的很不走运,也真的很不长眼,居然欺负到了老子头上,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他弯下身子照着周琛的脸部就是一拳,周琛没想到对方说动手就动手,正扬着头准备说话呢就挨了重重一击,打得他眼冒金星,眼睑一阵震颤,那副颇为洋气的金框眼镜也被打飞了,碰到了旁边的车胎上,又被反弹了回来落到严旭尧的脚下。
还没说,这他妈的眼镜就是高档,啪嗒一声脆响掉到地上后,竟然完好无损。严旭尧脸上的怒气更加炽烈,抬起腿来一脚踩在眼镜上面狠狠碾动,直接将它摧毁成了一团金属和玻璃碎渣!
严旭尧知道周琛这个人的弱点,这家伙是高度近视之人,如果没了眼镜那就跟瞎子一样,等一会儿收拾起他来可以省去很多周折。
“孙子,知道老子今天为什么打你吗?”严旭尧骂道,忍不住又给了对方一脚,将他踹了好几个滚翻。
“严旭尧,我不明白你这是在干什么!”周琛捂着肚子大叫道,“你上一次二话不说就动手,我看在沈筠的面子上已经容忍过你一次,这一次你又打人,除非你打死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要告你故意伤害……”
“那你就去告吧!到阴曹地府里去告吧!”严旭尧脸色阴鸷地走过去,一脚踩在了他的脸上,继续怒骂道,“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肮脏小人,他妈的敢做不敢当,再敢跟我装糊涂,地上的眼镜就是你的下场,我先踩碎你的牙齿,然后再慢慢折磨你。”
严旭尧以前打人专打要害之处,实际上没用多大狠劲就造成了对方重大伤害,这在与敌人进行殊死搏击中确实能发挥好的作用,但是在一般的场合中无疑会给自己带来麻烦。毕竟,把人打成了轻伤以上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沈筠、方梅馨都警告让他遇事冷静,前段时间打伤谭力就是一个例证,好在那次事件最后是不了了之。因此,严旭尧现在也学聪明了,或者说打人打出经验了,他虽然刚才打了周琛面部一拳,但避开了鼻梁、眼眶这些脆弱位置,既给对方造成了很大痛苦,又不会造成实质的伤害。
“严旭尧,我知道你是为了沈筠的事情来的,你以为打我就能解决问题了吗?”周琛躺在地上咬牙说道,“你根本什么也不懂,不懂沈筠的心,不懂她需要什么,更不懂怎样能使她幸福!”
周琛的话一下子激怒了严旭尧,将他从地上揪起来摁在墙上,“老子不懂难道你懂,你他妈的有什么资格说这话!我知道沈筠曾经跟你有过一段情,但她现在是我的女人,你这个狗东西居然屡屡纠缠她,插足我的婚姻,你说你该不该死?!”
“严旭尧,我提醒你一句,沈筠现在不是任何人的女人,你们已经离婚,之间再没有半点瓜葛了。”周琛淡淡地说道,他没有眼镜看不清周围的物事,但依然睁着眼睛目视前方,丝毫没有畏惧之情,“我真不明白沈筠究竟看上你什么地方了,在我看来你一无是处,只不过是一个冲动好斗的莽夫而已,你压根就不了解沈筠,从来不知道如何为她分担忧愁,所以不配做她的爱人。对,你说的没错,我是插足你的婚姻了,这是我的权利,因为我爱她,想让她从那场毫无意义的束缚中解脱出来,因为这么多年来,她根本就没爱过你。”
严旭尧简直被气晕了,可以说是七窍生烟,扯住周琛的头发直往墙上撞,“周琛,我日你大爷的,你这个披着人皮的畜生,插足别人的婚姻还有理了,什么狗屁逻辑,老子今天要是不弄死你难解心头之恨!”
“插足别人的婚姻?!哼,严旭尧,你不要别自己说得那么高尚,是你先不仁我才不义的!你别以为你跟我妻子的事情我不知道,你们每一次约偷情我都清楚,甚至知道那个贱女人怀了你的孩子,你做这些事情时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周琛的脸色非常阴沉,“算了,我现在都不愿意再提方梅馨那个贱人,她与沈筠简直是天壤之别!这样正好,我本来已打算跟她离婚,这女人休想从我这得到任何财产,你和她倒是同一路人,你可以接盘了!”
“我不仁你才不义的?简直放你妈的够臭屁!”严旭尧努力克制着要打死打残对方的冲动,骂道:“别以为老子好糊弄,老子调查过你跟沈筠的通话记录了,我跟方梅馨认识之前,你和沈筠就秘密联系交往,通话次数、通话时长、通话频率都在那摆着呢,狗日的你还有什么话说?”
“我和沈筠之前的交往完全是正常联系,不涉及什么感情纠葛。你跟沈筠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应该知道她大仇在身,当初因为我的懦弱怕事,她离开了我。我非常懊悔当初的选择,这么多年来一直试图弥补,所以,我最近半年来跟她之间的频繁联系,完全是因为神晖集团的事情。” 周琛顿了顿说道,“我说你根本不懂沈筠,是因为你根本就不了解她是什么样的女人,不相信她对婚姻的忠诚,因为在你的眼中只有猜疑。严旭尧,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沈筠在和你的婚姻存续期间,虽然我们之间一直联系,但是从未做过任何出格之事。因为我们之间曾经的关系,沈筠甚至回避与我见面,所以我们之间的电话才会那么频繁。我和她都是在一个城市,又不是相隔天涯海角,想见面随时都可以,用得着这样天天在她上班时才打电话吗?她当时就是为了顾及你的感受!可你呢,严旭尧,你才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小人,你一定是知道我和沈筠之间的关系后心怀怨恨,蓄意报复,所以勾引了我的妻子,甚至让她怀孕了,你做得好过分!”
严旭尧突然仰天大笑起来,笑了一会儿说道:“周琛,你不愧是个名律师,简直黑的也能说成白的。你以为我只是查到了你们的通话频率和时长吗,我听到过你们之间的对话,你分明是对沈筠纠缠不休,要求与她复合!你是一般不在沈筠休息的时候给她打电话,这不过是为了蒙蔽我而已,好方便你们之间的苟且,但有一次你还是忍不住了,晚上11点多给她打了电话。周琛,你别告诉我那个人不是你!”
“你说的一点没错,那天晚上打电话的人就是我。”周琛坦然承认了这个事实,说道,“但是,也只有那一天我才向沈筠表明了自己的心迹,因为我那天实在忍不住了,我的情绪已经崩溃了。那天晚上,我又撞到方梅馨又在跟你约会,虽然你们去的是一间咖啡厅而不是去旅馆,但那一次更加让我崩溃。或许你们两个聊得太投入了,没有注意到咖啡厅的另一角,因为我听到了你们的对话。方梅馨那个不要脸的女人,给我戴了绿帽子不说,居然还怀上了你的孩子,我无法忍受这样的事实,更无法忍受她在你面前对我的描述。我当时简直要杀了她的心都有了,但是我没有那么做,这样的女人不值得我把自己搭进去,反正我也不爱她。但是,我依然咽不下这口气,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在这种情况下能淡然处之,所以我当时就拨通了沈筠的手机,但是我自己没有说话,而是让她听你们之间的对话,让她听听那个她一直袒护的男人多么卑鄙和不堪。”
现在,所有的事情逐渐清晰了,原来是这样一个经过,但严旭尧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冷笑着说道:“周琛,你说的这个故事符合逻辑,因为它半真半假,真就在真于事情过程确实如你所言,但也有虚假的成分,你撞见我跟方梅馨在一起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而是一个阴谋,你分明是在利用方梅馨毁掉我和沈筠之间的感情。”
“严旭尧,你这个人的心理可真阴暗,我虽然不爱方梅馨,但她的身份是我的妻子,我不至于利用她达到我的目的。沈筠是一个聪明的女人,这样的手段她更能够察觉。说实话,严旭尧,我要是真的想对付你,有许多其他手段……”周琛望了严旭尧一眼,接着说道,“也就是在那天晚上,我跟沈筠聊了很久,我让她离开你,重新回到我的身边,或许当时你在路上也碰到了正在打电话的她,所以听到了我们当时的对话,那想必也应该知道,沈筠当时是怎么对我说的,她无情地拒绝了我,就像当初我们离婚时一样。”
严旭尧闻言脑袋轰然一响,尤其是周琛那最后一句话,简直像一柄利剑刺穿了他的心脏。
他们两个,果然是结过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