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旭尧在大街上漫无目的转悠着,在路边打了辆车去医院陪护父亲,车子途经林业公司时他临时改变了主意,决定回单位一趟。
他已经有些日子没回单位了,此时深夜单位大院里空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进入办公楼后值班的保安向他打着招呼,他有种错觉,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张雪陪他加班的日子。那个时候虽然辛苦忙碌,但是格外的温馨,现在偌大的办公室里就剩他自己一个人了,联想起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感到无边无际的烦恼和空虚。
严旭尧虚弱地坐在靠椅上,把台灯打开,发现自己桌子放着一张便条。
字条上写的是:“严旭尧,上班后到我办公室来一趟,苏含卉。”
严旭尧把这个纸条揉成了一团,扔到了垃圾篓里面,苏含卉这女人好久没跟他联系了,不知道她找自己有什么事情。
不过,看样子应该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不然她就直接给自己打电话,用不着还留张字条在这里,那分明是等她回单位上班后再说,貌似是单位这边的公事。
严旭尧叹了口气,难不成这女人又会交给他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算了,想这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干嘛,他已经决定一上班就辞职了,现在最要紧的是把妻子这边的事情查清楚。
严旭尧把从妻子手中抢来的黑色挎包塞进了自己抽屉里,拿着妻子的手机反复琢磨着怎么破解密码。这真是一件让人烦心和着急的事情,明明拿到了最关键的证据,却看不了!
他把妻子的手机放在一边,然后自己趴在桌子上沉思、等待,自己把妻子手机抢了到现在差不多一个小时过去了,再没有人给妻子打过电话,他不禁有些失望。
他在桌子上趴了一会儿,突然又想到了什么东西,赶忙拉开抽屉,又把妻子的挎包取出来,借着柔和的灯光仔细翻看着妻子的挎包,检查里面都有什么东西。
他以前怀疑妻子出轨,也翻过几次她的包找线索,但是一无所获,后来就没再留意过它。他想,妻子要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也不会搁到这里吧,她天天背回家的。
所以,他这次翻看挎包时也很随意,一股脑把里面的东西倒在了桌子上,那都是些很普通的东西,钱包、化妆盒、面巾纸、钥匙包等物品,除了这些,包里面没有其它东西了。
严旭尧把挎包倒过来,仰着脖子仔细查看里面,然后伸手摸了一遍,忽然感觉里面好像还有些不平整,原来挎包内侧应该还有个非常隐蔽的内兜。之所以说它隐蔽,是因为这个内兜真的很小,只有一张银行卡那么大小,袋口的拉锁被包内的设计很好地遮掩了。
这个黑色挎包非常高档,而且市面上很少看到同款,应该是专门的定制版,严旭尧记得妻子当初说过这包的来历,那是她刚进入西山售楼处工作时单位统一给发的。他当时还感到非常惊讶,没想到售楼处的待遇会这么好。而实际上,他也确实在妻子的同事那里见到过一模一样的包。
严旭尧好奇地将里面那个隐藏的小包拉锁打开,探进两个手指头摸索着,突然感到身子一震,因为里面东西的轮廓很熟悉,那是一片很薄的避孕套。
他的心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妻子怎么会在这样隐秘的地方藏那种东西,于是立即将它从里面夹了出来,那确实是一片避孕套,而且是一个非常陌生的牌子,对上面的外文字母和标识完全没有印象。他几乎完全可以肯定,自己和妻子从来没有用过这样的东西,那……这是她和谁用的呢?
严旭尧想到这里,身子不由自主地开始颤抖,心也在滴血!
那个外表温婉贤淑的妻子,貌似对自己隐瞒了太多的秘密,以至于让他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可信。严旭尧和妻子结婚这么多年,总是有种说不出原因的错觉,感觉虽然和她很亲密的同时,又觉得仿佛两个人距离很远,猜不透的想法,无法融入她的精神世界。
两个人虽然看起来很恩爱,但就像是在大伙过日子,妻子在外面有什么事情都不跟他交流,仿佛两个人属于不同的两个世界,这种感觉有时真的让他感到惶恐不安,那是一个不祥的预感,总隐约感到两个人不能走到最后。后来,他跟沈筠生下了一个可爱的女儿,那种强烈的不安才渐渐缓和下来。
他又把手指伸进那个隐蔽的小包内,最后又摸出了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手机SIM卡芯片。
严旭尧盯着那个小塑料袋里的东西,眉头不禁皱起来,他印象中,自打认识妻子以来,她的手机号码从来没变过,而且从来没记得她有过别的号码,那现在这张SIM卡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道……难道,妻子为了避免自己查岗和怀疑,另外购置了一张电话卡,拿它和外面的野男人联系?一定是这样的,不然妻子也不可能将这东西放在如此隐秘的地方,最关键的是,居然和一片避孕套放在一起。
这两个东西放在一起看起来毫无关联,但是细思极恐,妻子在外面肯定有人,没有比这更明显的证据了。
严旭尧想到这时不仅攥紧了拳头,他跟妻子周旋了这么久,原本扑朔迷离的事情仿佛有一线转机,现在基本可以肯定一点,她确实在外面有一个关系亲密的男人,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田学东。
他把那张电话卡安装到自己手机上,开机之后发现收信箱里面储存着一条信息,没错,仅有一条信息,而且信息接收日期显示的是今天。
发件箱里的内容是空的,而且也没有通话记录,他就把那条信息打开了,那里面只有短短几行字。
“货准备好了吗,按原计划,老地方不见不散。”
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严旭尧反复念叨了两遍,不禁被泼了一头雾水,这话不太像情人之间的约见,而更像是一场地下交易。只是,他实在想不出妻子有什么东西可交易的,说白了,她不就是一个卖房子的售楼小姐吗,尽管在单位升了职,但本质没有变化,卖的还是房子,这还有什么可准备的呢?
而且,那信息字里行间的口气,要交易的东西应该是可携带的物品,根本不是房子这种不动产,难道妻子背地里在做什么违法的事情?
严旭尧想到这里不仅打了个寒战,妻子该不会干那种勾当吧?!如果真的是,那就太可怕了!
他情不自禁想起了那个被田学东用毐品摧残的年轻售楼小姐刘莎,也不知道那女孩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中强烈的毐瘾中走出来,摆脱田学东的阴影。
严旭尧把那个信息发送人的电话号码抄下,然后卸下那张电话卡,把自己的重新放好。
重新开机后,有一大堆短信提示涌上来,基本就是短信助手提示刚才那段时间有人多次给他打电话,他辨认了一下,有一个固定电话,还有就是父母的。
严旭尧正在皱眉想是不是妻子在找他时,又一个电话来过来了,是另外一个固定电话,号码很陌生。
他犹豫了一会儿,想着如果对方是妻子,那该怎么说呢,他刚想接听,对方那头已经挂断了。
严旭尧急忙又给对方回拨了过去,很快电话接通了,接电话的是一个男人,当然声音也很陌生,却很客气。
“你好?”
“刚才你们这边有人给我打电话,不知找我什么事?”
“我们这里是翠微街道派出所。”那个男人回答道。
对方的声音很平淡,但在严旭尧听来无异于一颗炸弹,大半夜地街道警察的电话,难……难道刚才的事情被警察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