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的话恍如晴天霹雳,严旭尧呆若木鸡,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严旭尧今天把妻子和一个疑似奸夫的男人堵在了单元房里,也曾想象过她无数种可能的辩解,但是怎么也料不到会是这样一种解释,妻子竟然有过未婚先孕的经历。
“你的意思是……除了咱们家薇薇之外,你还有一个女儿?”严旭尧错愕地问道,震惊程度无以复加。
沈筠泪如泉涌,哭泣道:“对不起老公,我错了,我不该隐瞒了你这么多年。实际上,在们结婚之前,我就已经有一个女儿了。”
“你的那个女儿和蒋晓敏一样大?”严旭尧惊讶地嘴巴几乎不能合拢了,觉得妻子的话太让人难以置信了。妻子沈筠今天才三十岁出头,如果她还有一个和蒋晓敏同龄的女儿,那岂不是说明她在十几岁就怀孕了?这也太离谱了吧!
“如果算起来的话,我的那个孩子应该有十六岁了。”沈筠神情十分凄楚,呜呜地哭道:“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
严旭尧的脸色阴沉,咆哮了起来:“什么?你的意思是说你十五六岁就怀孕生子了,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以前从来没有跟我提起过!这已经不是诚实与否的问题了,你的人品太次了。”
沈筠痛苦地说道:“老公,这全是因为我太在乎我们的感情了,我怎么敢跟你提起我的那段经历呢,你肯定会嫌弃我的。其实,我也不是想故意隐瞒你,只是我觉得没有必要告诉你那事了,因为它已经在我的生活里烟消云散了。自从我生下了那个孩子后,便与她失去了联系。这么多年来我和她从来没有再见过面,而且我以为以后也不会再相见了,所以就决定把这个秘密压在心底里。老公,求求你原谅我吧!”
严旭尧痛苦地闭上了眼睛,相处了近十年的妻子曾经为别人生过孩子,他像是吞了个苍蝇一般难受,说道:“沈筠,你太可怕了,让我不寒而栗。你为何会那么年幼就怀孕了,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今天必须跟我一五一十地说清楚!”
沈筠的眼泪哗哗直流,说道:“这件事情还得从我九岁那年说起,当时我的父母还在呢,”
严旭尧说道:“我记得你曾说过你一生下来就成了孤儿。”
沈筠苦涩地说道:“其实,我原本生活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我的父母一直将我视若珍宝般溺爱着,可以说我九岁之前就像活在天堂乐园一样。我的父亲是一名在南海舰队服役的海军少校,我的母亲是一个中学老师,他们彼此也深爱着对方。但是,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就在我九岁那年,我父亲奉命指挥一艘海洋调查船协助搜寻新加波航空失事客机黑匣子,在执行任务过程中遭遇了海难,船上大部分的人倚靠救生设备都幸存了下来,而我的父亲却为了保护战友牺牲成为了烈士。我的母亲接到这个噩耗后从此一病不起,她在病床上熬了几个年头后也撒手人寰。我母亲离世之后,我彻底成了孤儿,那一年我才十二岁,当时正在读初中。我一下子变成了无家可归的人,最初投奔了我在乡下的爷爷那里,跟着爷爷生活了一段时间,但是爷爷得了脑血栓半身不遂,根本无法照顾我,我的叔叔和姑姑也很有怨言。这个时候,我的二姨站了出来表示说,为了减轻老人压力,也为了我的学业,把我接到城里和她一起住。实际上,我二姨和我们母亲关系一直不太好,我二姨是一个比较刻薄的人,喜欢占便宜。我那时还不是很明白,她之所以收养我,主要是因为看中了我父亲的那笔抚恤金以及每年向烈士子女发放的补贴。我虽然很不情愿去我二姨家生活,但我也不想成为我爷爷的累赘,只好就同意了我二姨的提议。谁知道,我这一去成了我噩梦的开始。”
沈筠说道这里时忍不住双肩抽动起来,泪如雨下,整个人陷入了极大的痛苦中。那段尘封的记忆是她最不愿提起黑色经历,她越是想把那段记忆从脑海中抹掉,那段记忆反而越加清晰,就像烙在了她的心里一样。
严旭尧没有安慰妻子,他现在心烦意乱,最想要做的就是骂人,“你倒是接着说啊,光哭有什么用,那个孩子到底是怎么来的!”
沈筠擦拭了一把脸颊上的泪水,说道:“我跟随二姨来到城里生活后,在她家一直不招人待见,也受表妹她们的排挤,我发现自己真的很难融入到她的家庭之中。我唯一能待下去的理由或许就是他们的提款机。但是,我的二姨夫对我不错,暗地里对我偷偷地关照着。我那时很感激他,也很依赖他。可是谁知道他就是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在我十五岁那年,他趁着家人不在时强暴了我。事后他软硬兼施威胁我不准告诉任何人。那段时间里,他一有机会就强迫和我发生关系。最后我实在无法忍受了,就把这件事情告诉了我的二姨。可谁知道,我二姨知道这件事情后非但没有为我讨说法,反而指责我是个小狐狸精,勾引了她的老公,并把我连夜赶出了家门。那时因为我在高中住校,所以连夜去了学校,从此离开了那个家庭。我后来发现月%经有些不正常,但我那时年龄小什么也不懂,家人也全都不在了,没有意识到那实际上是怀孕的征兆,直到我的肚子鼓了起来,我才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于是到一家私立医院里做检查。医生告诉我说我怀孕了,我当时整个人都傻了。我就问医生能不能把胎儿打掉,医生说我肚子里的胎儿太大,已经做不了人流手术了。我担惊受怕地回到了学校里,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就想走一步算一步吧。我那时人比较瘦,从外表上看不是特别明显。我不敢去学校的澡堂洗澡,而是等宿舍的同学都睡了,我再打一桶热水去卫生间洗漱,所以也就骗过周围的人。那时,我根本接触不到电脑,生理知识几乎为零,也没处去问别人,于是就跑去市里的新华书店找到相关的书籍,大概算了一下我的预产期。因为我有我爸爸的抚恤金,所以想到时候跟学校请几天假,到医院把孩子生下来。但是,我有一天夜里肚子剧烈的疼痛,因为距离我估算的预产期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以为可能是吃坏了肚子,于是去了附近的卫生所。我跟医生说我的肚子疼,但是没跟她说我怀孕的事情。医生说我可能是肠胃炎,她给我输上液就去楼上歇息了,说我快输好时喊她一声。我在输液的过程中觉得小腹下坠,就自己拔了针头去卫生间里。我在马桶里生下了一个婴儿,她大哭了起来,我赶紧用手捂住了她的嘴,怕被人发现,自己扯断了脐带,想把她处理掉。但是,那个医生还是发现动静下来了,她把我送到了妇幼医院。我在医院治疗中拒不说出自己的姓名,并趁他们不注意从医院逃了出来。但是,第二天派出所的警察还是到学校找到了我。我就跟警察把实情说了,警察把我的二姨夫抓了起来,法院按强奸罪判了他十二年。那个孩子我无力抚养,我二姨那边自然更也不要,医院就把她送到了儿童福利院,说可能会有一些人领养。我最后看到那个孩子时,她咬着小手冲我笑,我的心都碎了。我的这些事情和遭遇,我的同学袁雅也都知道,我也请求过她不要对别人说起。事情过去了这么多年,我原来想把这件事情彻底忘了,重新开始我的新的生活。但是,最近发生的一件事又把我牵扯了回了从前的噩梦之中。”
严旭尧说道:“我没有想到你的经历这么坎坷,那个狗日的二姨夫现在什么情况?”
沈筠说道:“关于那个家庭的事情,我都不关心了。不过袁雅后来告诉我说,他出狱后不久就病死了。”
严旭尧问道:“你刚才说最近发生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是不是又让你和你的那个女儿重新取得了联系?”
沈筠说道:“老公,你还记得大概是在半个多月之前我们吵架的那天晚上吗,就是谭力找上门来的那次。那天晚上我在单位的庆功宴上时,我突然接到了一个关于我那个女儿的短信,我当时整个人都懵了。”
严旭尧说道:“你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一些。”
沈筠说道:“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一个神秘的短信,我看完短信之后又惊又怕,茫然失措。”
严旭尧好奇地问道:“谁给你发来的信息,是田学东那个家伙吗?”
沈筠说道:“不是,那是我手机里存的一个号码——我以前的销售经理曹静。”
严旭尧有些毛骨悚然地说道:“曹静?她不是在几个月以前就被杀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