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急着离开?”顾南琛轻笑,视线越过她,定在某处,“怕他等急了?”
慕然懒得理他,拨开身旁站着的机场警察,朝向安检口。
身后,有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等慕然反应,一条有力的长臂,环上了她的脖子,将她牢牢地圈在怀中。
慕然咬牙切齿的低咒了声,挣扎着要踹他,脚还没抬起来,身体猛然一僵。
紧接着,男人便松开了她。
直至男人在几个机场警察的簇拥下走远,四周没有了他的气息,慕然还没有回神。
隐约感觉到有人靠近了她,男人的手掌,揉抚上她的脑袋,将她的小脑袋,扣向他的胸口。
宽厚温暖的胸膛,令慕然鼻尖发酸。
她忍着,没哭,只是低低的呢喃着:“闫磊……”
坐在飞机上,慕然也无法忘记,男人异常灼热的温度,喷洒在肌肤上的触感。
他轻柔的嗓音,饱含无限深情。
她无法忘记,震惊间陡然回眸时,对上的那双痛苦复杂的眼睛……
他在她耳边,只说了五个字。
五个,很简单,很平淡,可从顾南琛的口中说出,却是那般的深刻,令人心颤。
他说;我爱你,等我。
这不是顾南琛第一次对她表白,却是慕然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真挚热切的感情。
他的这一声告白,是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饱含在了其中。
他的深情,他的复杂和痛苦,通通感受得到。
慕然忽然又想结婚后,她和顾南琛吵架的时候,顾南琛说的那句话:“老婆,想要离开我,除非我死。”
坐在前往F国飞机上的慕然,突然泪如雨下。
最后,他还是放手了,为了穆琳,放开了她的手。
从今往后,将永隔两个国家,再不相见。
……
“然然,然然……醒醒……你别哭了,我在,有我在……”
一声声温柔的呼唤,在耳边不断的响起。
慕然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一双冰润的手指,抚着她的脸。
那冰凉的触感,很舒服,是她熟悉的触觉,很让她安心。
“然然,别睡了,再演睡美人,我可就吻你了。”那嗓音,逐渐变得低沉,那只手指,悄然拂开她额前的发。
慕然紧闭着的双眸,几乎是下意识的,睁开了。
那澄澈的明眸,好半晌,才对准焦距,看清了眼前的人。
她伸手,揉揉眼睛:“阿磊,回来啦。”
当手掌揉上眼睛时,慕然的手一顿。
手指上,湿漉漉的,温热一片,显然是刚哭过没多久。
哭了……
刚刚梦里出现的那一幕幕,再次跃上脑海。
她抿唇,擦了擦红红的眼眶。
时隔六年,再回忆起六年前离开时的那些,还是会难受,会忍不住的哭……
明明,已经分开了六年,明明对顾南琛,已经没有了一点儿的感觉。
梦到以前的事,心脏的地方,还是那么的痛。
“怎么了,做恶梦了?”闫磊在她身边坐下,长臂圈住她的肩膀,“哭的这么厉害?”
慕然摇摇头,不愿再提,不愿再回想六年前那一幕幕,捏紧小拳头用手背,狠狠地抹去脸上的泪水。
她起身,“我去趟洗手间。”
急促的脚步,惶然离开大厅。
没看到身后,坐在沙发上的闫磊,望着她的背影,那温润清雅的目光,一点一点变得深邃,深不见底的黑。
他怎么会不知道呢。
能让慕然哭的如此伤心的,除了顾南琛,在无第二人。
他颤抖的手指,摸出手机,点开贺以廷发来的那张照片,心在钝痛,可目光,却无法转移。
守候了六年的公主,终究还是忘不了顾南琛么……
……
第二天,慕然让闫磊去顾宅接回小奶包们,并将自己的决定,告诉闫磊。
她不能剥夺孩子们和爷爷奶奶相处的机会,尤其顾爷爷去世了,这段时间,如果有小奶包们陪着二老,至少能让二老不那么难过。
闫磊只是摸摸她的头,笑着点头。
对于她的决定,闫磊从来不会多加干涉。
慕然出门后,给薄克打了电话,让他先去工作室等她。
薄克劈头盖脸的,将她骂了一顿,让她立刻滚回工作室。
慕然直接挂了电话。
坐上车,她戴上口罩,拉下帽檐,发动了引擎。
她还有事情需要解决。
任何事,都不如这件事情重要。
红色的玛莎拉蒂停在一栋奢华的别墅前。
雕花铁门,满园艳丽的蔷薇,绿色草坪,几个佣人来来往往忙碌着。
守门保安见一辆豪车停下,立即前来相迎。
慕然拿下墨镜,望向保安:“慕老在吗?”
“在在在,慕老爷在家呢!”保安连连点头,“请问小姐,找慕老爷有什么事吗?”
慕然推开车门,视线落定在那满园蔷薇上,拉下了口罩:“告诉他,慕然回来了。”
……
对于慕家,慕然这些年,特地调查过。
慕国耀在徐瑶姿的游说下,将双耀集团全权交给了慕婉。
没想到,不到半个月的时间,双耀集团的账目开始亏损,出现纰漏,甚至造成两次违法行为。
后来才知道,原来慕婉是受了一个小白脸的骗,将公司主权交到那小白脸手中,导致这样的情况出现。
慕国耀不得不重新掌权,用最快的速度摆平一切,又将自己囤了十几年的棺材本,套出来补上公司的亏损。
双耀集团耗费了半年的时间,才重新走上正轨。
而期间,慕国耀劳累过度,又进了一次医院。
这几年,双耀集团不复之前跻身A市十大企业之一的荣光,逐渐下滑,勉强维持平平稳稳,不赚不亏。
……
慕然被请进了慕宅,慕国耀身着家居服,坐在大厅的沙发上。
桌面上,摆放着一套茶具,两杯热茶,热气腾腾。
江妈站在慕国耀身后,目光触及到慕然时,眼眶登时红了。
慕然朝她微微颔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靥。
随即缓步走到慕国耀的面前,在他对面坐下。
慕国耀的眼睛,自慕然步入大厅后,便一直紧随着她。
一袭白色素雅的长裙,露出白皙的脖颈,长发散落在肩头,一顶遮掩半张容颜的鸭舌帽,更令她添了一分高不可攀的神秘感。
当女人纤手揭开鸭舌帽时,慕国耀的瞳仁,逐渐放大,靠着沙发的身躯,有几分僵硬。
慕然的五官,真的是随了魏素心。
唯一不同的,便是那双眼睛吧。
魏素心温婉贤惠,她的眼神,总是会透露出一股淡淡的,浅浅的笑意。
而慕然,则是张扬明媚,耀眼,令人不舍得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比起电视上见到的慕然,面对面的看她,更为震慑人心。
那个……一直憎恨着他的小丫头,真的长大了。
“慕老。”慕然淡淡地开口,嘴角微勾一抹优雅的笑容。
这个称呼,令慕国耀眉心微蹙;“在国外把性子养野了,连爸爸都不会叫了?”
“我如果没记错的话,六年前……慕老似乎已经向媒体宣布,你和我慕然,断绝父女关系了吧。”慕然嗤笑一声,“今天我来,不是为了什么父女情深,我只是想来求证一件事。”
慕国耀怔怔的瞪着慕然,胸口一起一伏。
好半晌,才缓过神,可呼吸,依旧那般急促。
他的手指,握紧了沙发的边沿:“六年前……是爸爸一时糊涂,你是我慕国耀的女儿,不论你怎么否认,这都是事实!”
人到了老年,就特别喜欢回忆从前。
尤其……当一个人坐在这个不像家的家里,无比寂寞的时候,更是会想起,曾经魏素心在他身边的点点滴滴,想起慕然对他憎恨的眼神。
一直以来,他都将慕然认定为野种。
可自从……魏家发出的消息,认了慕然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所以为的一切……都是错的。
那个和魏素心“偷情”的男人,不是野男人,而是魏素心的哥哥,她的亲哥哥……
慕然,不可能是魏北恒的女儿。
是他慕国耀的女儿啊……
可是,所有的错,已经造成;所有的事情,已经发生。
他对慕然满心的愧疚,却无法鼓起勇气,主动找她。
当然……也找不到她。
只能通过电视,通过购买她的一切专辑,默默地看着她,看着这个从未享受过父爱,一直被他当做野种嫌弃的女儿,慢慢的成长,慢慢的蜕变。
“我没有心情和你讨论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慕然双腿交叠,微微往后靠了靠,神情冷漠,“我只想问你几个问题,如果真觉得对我愧疚,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
慕国耀喉咙一哽,老眼有些湿润,“你……问吧。”
慕然视线掠过四周,整个大厅,只有江妈这一个佣人,并无其他人。
江妈会意,立即道:“大小姐,这段时间她们母女都不在宅子里,有什么话,可以直接说。”
慕然点了点头,目光如炬望向慕国耀:“当年的车祸,是你的合作人顾氏的人动的手,还是你安排的人。”
“你怎么会这么问?”慕国耀眉宇蹙的更紧,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还是没有放弃调查当年的事情吗?
就……这么恨他?
慕然微眯的明眸,折射出一道凌冽的寒芒,粉唇一字一句,轻缓吐字:“你只需回答,当年安排车祸销毁数据的,是顾家的人,还是……徐瑶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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