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氏摇了摇头, 敛了敛自己飘开的思绪,笑着和静姝寒暄了几句, 问她到了京中可还习惯,平日里又做些什么等等,接着便唤了下面坐着的妹妹成仪县主和表妹梁纤纤,让几人相互见过。
静姝和成仪县主早已认识,此时再见,成仪县主便起身对着静姝含笑点头打了个招呼。
她性子向来沉静, 不怎么热络,这个态度静姝一点也不奇怪。静姝便给她行了个礼,唤了声“县主”。
成仪县主浅浅回了一礼, 落座时, 目光落下,见到静姝手上的指环时,也是目光一动, 只觉莫名的眼熟, 好似在哪见过,坐下时不免就暗自多思了思。
而梁纤纤正是那杏眼桃腮着绯色襦裙的小姑娘。
她见到静姝很是高兴,一来她幼时曾住在蜀中几年, 见到在蜀中长大的静姝觉得亲切, 二来今日世子妃表姐宴请的贵女身份多是比她高, 且平日里在其他宴会上碰上她都对她不屑一顾,甚至隐隐有些敌意,让她心中略有些不安。
就是成仪县主, 虽然梁纤纤平日里都奉承着她,不过成仪县主态度却是不冷不热,让她有时很是不自在。
此时见表姐请了一个对京中半点不熟又只是一个五品官之女的静姝,她心里一下子就踏实了许多,因此和静姝说话,颇是热情,甚至近似半个主人般的态度了。
几人说了一会儿话,便有管事上得前来禀告渐有她人到来,钟氏就命了成仪县主和梁纤纤代她去了前院迎客,并让她们直接带了客人们去后园的宴客之地,自己则是亲自领了静姝去后园。
一边往后园过去,钟氏就一边就跟静姝说话,并不再是寒暄,而是直接跟静姝说了说今日宴请的每个贵女的家世背景,甚至每个人身后牵扯到的势力,家族意向。
最后又道:“今日来的这几家闺秀,因为家族关系彼此之间并不和睦,她们的家族多想着将她们许于养于陛下身边的某个藩王子,却也并非就一定是哪一个,不过是抱着奇货可居或者堵一把的心态,至于这些女子的心思,也是不一。”
“你且先慢慢看着,将来你会看到更多,待你和三弟之事明了,遇到的攻击和是非也会不少,你且有个心理准备。”
钟氏一边跟静姝说着这些话,一边也一直在细细打量静姝的反应,看她面上并无诧异或者担心惊慌的表情,而只是静静听着,有时又略有所思的模样,便猜到怕是三弟之前就跟她勾通过了,且必也是个心思剔透的。
先时世子找她商量,让她开个小茶宴,引了静姝入得这圈中,慢慢教着她些,并且不必含蓄,要直接将各府形势背后目的等等教导于她,她还颇为惊讶,毕竟静姝不过甫入京中,家世又不显,恐怕和这些贵女们交往的经验都不多,这样直接引她入是非圈,也不知她顶不顶得住。
京中那些贵女可个个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若说她们骄纵蛮横无礼吧,其实身上还处处都是心眼……
不过如今观静姝如此反应,想来她也有所准备,倒真是自己未见她之前先因她的家世而小看了她。
钟氏有意和静姝多说些话,带着她在后园绕了很大一圈,一边说着正事,一边还偶尔介绍介绍这京城蜀王府的来历布置,行得十分慢,到她们到得宴会的场地,已是到了宴会的时辰,园子里除了承恩公府华家的两位小姐,众人皆已是到了。
众人见到钟氏过来,便纷纷上前给钟氏请安,她们自然也没忽略跟在世子妃身后的静姝。
竟是世子妃亲自领来,这位姑娘是?
察觉到众人的目光,钟氏便笑着道:“这位是工部郎中白大人家的小姐白五小姐,是我在蜀地时的旧友。她也是跟我一样,都是蜀地生蜀地养的,才来京中不久,对京中还不怎么熟悉,大家可别为难她。”
众人心中莫名松了口气,自然都是一派好话,道是“原来和世子妃娘娘同是蜀地生养的,难怪生得这般水灵,听说蜀地风水好,果然是真的”云云。
钟氏只是含笑不语,让众人自己相互介绍着而已,之后便是只坐在了一旁,让众人自去说话玩耍,不要拘束了。
众人听说静姝是世子妃娘娘蜀中时的旧友,家世也不显,便把对静姝的防心放下了一大半。
她们知道静姝父亲的官职在京中虽不高,在蜀地地方上想必却是不错的了,能和世子妃娘娘在闺中相识也是情理之中。
她们都非寻常人家出身,既然家中对她们的未来期许很大,自然也都是特别教导过。都隐约知道陛下年岁日老,且因着年轻时常年征战,旧疾颇多,此时已有心在几位藩王弟弟的儿子中择一过继立嗣,其中自幼养在身边的蜀王三公子,康王五公子和闽王次子是众人最看好的。
陛下向来手段强硬,新朝建立不久后几位藩王便封王就藩了,朝中并无多少势力,陛下若有心择谁为嗣承继大统,这未来太子妃位必然十分重要。
想来蜀王府也不会愿意给三公子娶个家世不显,在朝中半点根基也无的女子,那也就差不多等于放弃竞逐了。
所以她们觉得,这姑娘当真并无多少威胁。
甚或有人觉着,说不定这只是蜀王世子妃自己的小心思,不想未来弟妹身份高过自己。当然若蜀王三公子无心那个位置,以这位姑娘的身份,倒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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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茶话会说是给成仪县主办的,那主角自然是成仪县主,所以家世不显不过只因着是世子妃旧识而被邀请的静姝并不是焦点。
且静姝虽然生得好看,今日打扮却相当朴素简单,只可说不失礼而已,在一众贵女特意穿戴的华丽锦衣名贵宝石珍珠首饰下相对黯淡了许多,所以更不会引人多加注意。
众人都或有心或家族有意和蜀王府联姻,而蜀王府向来低调,成仪县主自入京便少出现在众人面前,此时她们的心思便自然都在暗暗打量揣摩成仪县主身上,所以和静姝打过招呼后便又和成仪县主说话去了。
钟氏坐了一会儿,见众人虽坐在一起说话,但却颇为含蓄文雅,就知道自己坐在旁边,小姑娘们到底有些拘束,所以不过是略坐了一会儿,也不再等华家两姐妹,就跟大家说让大家自个儿玩着说着话,便先行离去了。
钟氏离去,众人果是自在了很多,说话都大声俏皮了些,且也渐渐分了小圈子。
华皇后和向贵妃在宫中明争暗斗,宫外华家和向氏一族自然也是面不和心更不和,两家尊贵富贵已久,都不是低调的,不少小辈们都养得心高气傲,不怎么收敛,在学堂里宴会上从来都是矛盾摩擦不断的。
凌国公府因着国公夫人周氏是华皇后表妹的缘故,向来和华家走得近,自然是被人当做华皇后一系。
此时向依兰向依薇围着成仪县主说话,华家姐妹还未到,凌雪霓弱势,插不上话,为免着尴尬,她环视了一圈,便挑上了静姝说话。
何况静姝生得有些像容唯嘉,容唯嘉自幼把凌雪霓哄得非常好,让她对容唯嘉亲近又依赖甚过亲姐,此时见到静姝,也是有一种自发的亲近感。
不过凌雪霓对静姝有亲近感,静姝对她却是半点不觉得亲近。
因着前世那样的结局,静姝本就对凌国公府众人都心怀警惕,不再信任,后来看姜琸给她的资料,得知凌雪霓和容唯嘉自幼关系亲密,十分依赖信任容唯嘉,现在在京中也多有来往,便更加怀疑当年自己落胎的真相。
所以此时再看凌雪霓乖巧友善的笑容,一句接一句的问话,静姝其实半点都不想搭理,只尽了礼节不得已时说上一句半句空话套话而已。
这一世她根本不想跟凌国公府任何人扯上任何关系,面子情都不想维持。
不过静姝的冷淡凌雪霓却还只当是因为静姝初次参加这种贵女宴会,所以言行拘谨不善言辞,便颇带了些优越感越发的问的起劲,看着静姝的眼神真诚还含着鼓励,似乎在说“你不必紧张,尽可以慢慢说,我又不会怪罪你,”……
最后静姝连礼节性的笑容都懒得维持了,态度冷到不行。
凌雪霓却丝毫不觉得,大概还觉得这样生涩的姑娘套话最容易。
她又带了些好奇的口吻问道:“白姐姐,你是蜀中来的,又是世子妃娘娘的旧识,可常去蜀王府给王妃娘娘请安?王妃娘娘她,可和善?平日里都有什么喜好?”
静姝看了凌雪霓一眼,前世跟她相处那么久,倒是不知道原来她竟然对姜琸也有意思。
这话很容易敷衍过去,可是静姝却已经被她聒噪得烦了,半点脸面也不想再给她,听到了她的这句问话,竟然就看着凌雪霓好一会儿,就是不答。
其实众人虽然都在各自说着话,耳朵眼睛却都是将周边发生什么说些什么大致感知到的,这也是众贵女们在各种宴席中练就出来的本领。
静姝这一沉默,众人很快就将或诧异或好奇或看笑话的目光投了过来。
凌雪霓察觉到众人的目光有丝不安,尤其是向家姐妹的目光,还含着不加掩饰的讥讽,此时华家表姐妹又没过来,她是斗不过向依兰向依薇两姐妹的,不由得就有些委屈,嘴巴瘪了瘪,然后勉强笑了下自己找台阶下了。
她对静姝真诚道:“白姐姐,是我唐突了,王妃娘娘身份高贵,岂是说见就能见到的,你没见过王妃娘娘也是情有可原,不必觉得不好意思。”
说完也不理众人的目光,就转头冲一旁的梁纤纤笑道,“梁姐姐,你也在蜀中呆过,可见过王妃娘娘?”
平日里凌雪霓都是和华家姐妹在一起,并不怎么待见梁纤纤,此时凌雪霓突然问话,还唤她“姐姐”,梁纤纤一时之间就有些受宠若惊,忙就笑着道:“自然见过,小时候常随着母亲去给王妃娘娘请安,王妃娘娘是最和善不过的,待人都很亲切。”
说着她还不忘好心的替静姝解释,道,“凌姑娘你没去过蜀中,不知道蜀中的情况,蜀王府是在王城益州城,但白妹妹家在蜀地时是住在昌州城的,那里地处偏僻,所以少去王城,没见过王妃娘娘也是正常的。”
凌雪霓似恍然大悟,她觉得自己被解了围,刚刚大概还戳到静姝的痛处了,就有些不好意思,还转头对静姝宽容的笑了笑,然后便又转了身开始和梁纤纤聊着,问的都是蜀王府的事情,例如蜀王府的花园布置,王府格局,旁敲侧击些王妃娘娘的爱好等等。
梁纤纤见凌雪霓突然待她热络,心里十分高兴,因此凌雪霓问什么,她都会努力的答着,甚或添油加醋加些有的没的。
虽然说实话她幼时也不过只是随母亲在大时大节时例行的去给蜀王妃请安而已,估计蜀王妃也没单独对她说过几句话,她此时却是翻着花样说些蜀地的蜀王府和京中的不同来。
尤其是她们的谈话不一时还吸引了那几个文官家女儿的注意,也都过来插话问着些什么,梁纤纤更为得意。
梁纤纤被凌雪霓和其他几个文官之女围着,说得热闹,静姝便被她们冷落开来,但她并无不适,只坐在一边若无其事的听着众人说话。
只是这边说的这般热闹,却是惹了正在和成仪县主一起说话的向家姐妹的眼。
向依兰性子稳些,依然含笑并不见任何异色,只一边仍是和成仪县主说着话,还一边暗自打量着成仪县主的神色。
向依薇年纪小些,却没有那么好的耐力,她瞥了那围着梁纤纤说话的那几人一眼,然后转头就笑着对成仪县主道:“县主,看来有人比你还要熟悉你们王府呢,这要是不知道的人过来看见了,还以为今日世子妃娘娘是给她办的宴会,她才是蜀王府的县主呢……哼,还妄议王妃娘娘,也不知道是谁给她的胆子……”
声音不大不小,却足够那边几人清晰听到。
梁纤纤听见此言,才惊觉自己一时兴奋说得过多了,面色顿时白了白,略带了些惊惶的看了向依薇和成仪县主一眼。
成仪县主却没有接向依薇的话,也没有看向梁纤纤几人。
她只略顿了顿,趁众人这寂静之际,就微微一笑,伸手取过桌上一叠点心,递到一边静姝的面前笑道:“阿姝,你过来尝尝这个红珠雪卷,是大嫂从蜀地带来的厨子做的,你试试是不是你喜欢吃的口味。我来京之前还听母妃说,你最喜欢吃这些点心,自己也做得好,让我闲暇时就和你切磋切磋,也好一起解解馋呢。”
不动声色,却直接击破了先前梁纤纤和凌雪霓一唱一和说什么静姝从未见过蜀王妃的话。
此话一出,凌雪霓和梁纤纤都是一愣,随即面上就是一阵赤红。
都是常常参加这种宴会打惯机锋的,哪里有真娇憨天真到听不出其中意的,此时凌雪霓面色涨红,她如何还不知之前这“白姑娘”是不想搭理自己不想回自己话的?
成仪县主从来性子沉静低调,哪怕其生母在王府中颇有脸面,据静姝所知,她在蜀王府也是乖巧安静的并无多少存在感,不想竟是这样一个妙人。
静姝却只作不知其中机锋,只对着成仪县主笑了笑,然后伸手拿签子试了试一块切开的红珠雪卷,尝了尝,然后笑道:“酥软适中,桃馅香甜,该是鲜桃所制,还有新鲜的玫瑰丝,就是在蜀中我也少尝到比这味道更正宗的了。”
成仪县主便笑道:“那你有空就多过来王府坐坐,我也喜欢整点心,我试着不同的方子,可惜我的丫头们都尝不出分别,大嫂试了几次就再不肯试我整的东西,让我也不知道那些味道到底正不正宗,沮丧得很。”
成仪县主和静姝两人自顾说笑着,凌雪霓哪里还看不出来,此时和成仪县主说话的静姝和刚刚和自己说话时完全是判若两人?
凌雪霓和梁纤纤都是难堪至极,好在凌雪霓没有难堪太久,因为不一时她的救星,华家两姐妹华语蓉和华语荷终于到了。
此时已是六月底,天气渐热。
不过这宴会场地钟世子妃经过特别安排,上有遮阴屏,周边是绿树环绕流水穿行,各角落隐蔽处还都放了冰桶,所以众人都只觉凉爽舒适,并不难受。
但当华家嫡女华语蓉一身盛装出现,静姝就仿佛看见了裹着的一团火席卷而至,莫名的就觉着出了一身热汗。
华语蓉性子骄傲泼辣热烈,最喜着大红锦绣华衣,首饰也喜色彩艳丽造型华贵的,好在她浓眉大眼,皮肤又还算得上白皙,这样大红大紫艳丽的造型她也能压得住,还别有一股子热烈的气势。
若论长相,瓜子脸水弯眉桃花眼的向依兰向依薇要比华语蓉好上几条街,但若站在一起,夺人眼球的却一定是高仰着头骄傲得如同孔雀般的华语蓉。
凌雪霓看到华语蓉非常高兴,她站起身就唤道:“华表姐,你可终于来了,妹妹一直在等着你呢。”
华语蓉上前,挑挑眉看她,又看了看其他人,她刚到,并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何事,不过她瞅着凌雪霓那红唇微翘,双眼微红的模样,怕是已经受了些委屈了。
她瞟了眼向家姐妹,这向家姐妹和她们的姑妈一样,最是笑里藏刀,看起来温柔似水实则一肚子坏水,想来雪霓受委屈定是离不开她们的。
华语蓉平日里连向贵妃所出的长荣公主都没惧过,自然也没将成仪县主一个小小藩王的庶女看在眼里。
而且她又没有上赶着求着嫁给姜琸,是他们蜀王府要得到她姑母的支持华氏的支持就得求着她嫁而已,所以她也犯不着巴结成仪县主,姜琸的一个庶妹。
就是对姜琸,她也是不假辞色的。
姜琸自小脾气差野蛮得像个混世魔王,对着自己也从来没有过什么好脸色,小时候还吃过好多次暗亏。
她可不是什么上赶着的性格,相对而言,她更喜欢自小就会说甜言蜜语哄着她送她各种小礼物顺着她的康王五公子姜珏,就是温文尔雅长相俊美的闽王二公子姜琏也比整日里黑着脸的姜琸好。
不过是个鲁莽粗鄙脾气暴躁的武夫,整日里也都跟那些武夫混在一起,听说还杀起人来不眨眼,哼。
她真不知道为什么姑母和祖父还非要自己和姜琸套近乎,虚与委蛇。
华语蓉并未给成仪县主行礼,就直接接了凌雪霓的话道:“雪霓,你们过来好一会儿了吗?这是在做什么?”
凌雪霓上前攀了她的胳膊,笑着娇憨道:“表姐,我们在说蜀地的事情呢,表姐,这位白姑娘是白郎中家的小姐,是从蜀地来的,原来她还会整蜀地的点心,可惜我们问她什么她都不肯说,只有县主跟她说话她才搭理呢!”…….
凌雪霓从小哪里受过什么气,成仪县主也就罢了,那个白什么的,不过是个五品官员家的女儿,竟然也敢下套子给自己,还真是吃了豹子胆!
她自己是不喜跟人正面冲突,可她有的是法子让别人教训她!
华语蓉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凌雪霓,她的那点小心思也瞒不过她,不过她也不在乎就是了,既然享受了凌雪霓平日里的小意攀附,这种时候就得给她出头,不是吗?
她目光转过,落到静姝身上扫了扫,意外的发现她竟然长相清丽脱俗,气质镇定淡然,正正是自己最讨厌的那种长相那种气质……
华语蓉心中冷哼一声,嘴角扯了扯,道:“会做蜀地点心吗?既然如此,过几日就是我的生辰宴,那你就费些心,好好整些蜀地的点心过来,让我招待客人吧?届时我也好跟大家介绍介绍你的才艺。”
静姝挑眉,心里有些好笑,你以为你是谁?
她没接她的话,甚至看也没看她,只笑着问成仪县主道:“县主,这位姑娘是谁?开口就让别人整点心送她,难道是公主殿下吗?我们要不要起身给她行礼,若是因着我的无知没给公主殿下行礼,传出去,岂不是要让人笑话我不知礼数,不懂上下尊卑?”
华语蓉听言脸色一黑。
成仪县主还在含笑未语,一旁的向依薇就已“扑哧”一声笑出来,道:“放心好了,我表姐今日好端端待在宫中的呢,并未出来。且我表姐虽尊贵,也没有一出声就让陌生人整点心送她的,她是公主,又不是乞丐。”
“还有,这里除了县主,我们需向她行礼之外,再无她人身份高过她了,白姑娘不必担心。”
华语蓉此时已是大怒,然后偏偏成仪县主还似笑非笑的看向了她和她身边的华语荷,语气平淡地问道:“这两位姑娘是谁,也是大嫂今日请来赴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