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鸣和灵隼都是禽类，可以吃鸡肉，但是绝不吃鸡蛋——这是灵兽界约定俗成的规矩，或者说，天道为有灵智的灵兽规定的义务。
吃蛋对于灵兽中的禽类并没有什么益处，却要遭受更大的劫雷，十分不划算，然而有意思的是，或许是因为人类生冷不忌，禽-兽都吃，人类的幼崽不在他们保护的范围之内。所以，如果一定要靠吃幼崽来提升修为，他们还不如去吃人。
嗯，听上去挺可怕的，但是事实就是这样。
而另一个御兽之人才知道的潜规则，就是与灵兽亲近的人，尽可能的不会碰蛋制品和幼崽的肉，据说是会遭到灵兽的厌恶。自从石婉婉从知道这个规则之后，为了伪装自己的体质，就刻意规避这东西了。
嘤，没有了蛋黄蛋清，面食都没有那么好吃了。
“师妹的意思是？”
“我不知道什么人从什么地方拿到了这些吃食，但是不可能是从我这里。”石婉婉道，“姑且不论我跟柳珞二人关系并不亲近，不会送他们东西；就算送，宁可送丹药也不会送吃食——我且舍不得呢！”
石婉婉嗜吃一事倒算是天临门的一个趣闻，乐善了然的笑笑。
“不过师兄确实该查一下，这些食物只有在大城里才能买到。昨晚到今晨，若是有人想买，恐怕也不容易。”
刺生找准机会，插了一句话。对于乐善等人怀疑石婉婉，他的不服都没想藏着。
听到这话，乐善看他一眼。
“师兄也是净天峰的得意弟子，可曾看出，二位师兄中的是什么东西？”
乐善点头：“应该巴豆叶汁。”
石婉婉沉默了一会儿：“……我记得这东西，一滴可使人腹泻不止，三滴便可要人性命？”
“是。”乐善再一点头，这也是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原因。
“石师姐若有什么……想做的，不会用这种低级的东西。”刺生怀抱双手。
巴豆叶汁虽然粗糙，但是制取方法很麻烦。石婉婉炼丹能力卓著，要想让人拉肚子，什么丹药都有现成的，别的不说，当年坑得程克义青了肠子的“一泻千里”，可还有现成的呢！
“那么东西又是怎么跑到二位师兄那里去的呢？”石婉婉问。
“说是二人嘴馋，偷吃了柳师妹桌上的糕点，柳珞二人自己都不知道，曾经有过这碟东西。”
“……哼。”
发出这个声音的人正是路泽。乐善就像没听到似的，继续与石婉婉交谈。
“这么说来，二位师兄病重，多出来的两个名额……”石婉婉看向远处依旧低头扮鹌鹑的柳叶青。
“哦，李师伯说，让我和路师兄顶上。”乐善耸肩。
“……不去。”路泽坚定不移的说。
“真巧，我也这么想。”乐善搓了搓手，“门派里首席走了接近一半，高阶弟子闭关的闭关，游历的游历，我等要是再跑到这个低阶秘境中去，实在太不安全了。”
路泽点头，表示赞同。
其实石婉婉也清楚，路泽的目的更多是为了保护她。秘境中祸福难料，有的人甚至要数十年数百年后才能出来。如今周衡和驷马进了秘境，红姑闭关，他要是进去了，石婉婉有什么事，基本上鞭长莫及。
“那这名额……”
“且看师父和师叔如何处理吧！”乐善坦然道，“离关闭入口还有一段时间，最好是他们能够尽快恢复，赶上最后的时限进去。”
“我这里有些东西，师兄看看二位师兄是否用得上，”石婉婉从储物口袋里掏出几瓶丹药，乐善拿了一瓶，“但愿二位师兄能够赶快康复。否则便真是可惜了，兴致勃勃来此，竟然败兴而归。我甚至能想象到孙婆婆气急败坏的样子了。”
乐善乐了，他也可以想象得到孙婆婆敲着手里那根拐杖的样子。
“师兄若有要事，便可自行方便。我这里有师兄师弟，想来不会有什么事。”
“多谢师妹体谅。”乐善拱手。
“师兄辛苦，”石婉婉也笑，“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请尽管开口。”
这话便是指自己会全力配合调查了。
乐善一点头，自去不提。
刺生看他退下的样子，有些心烦气躁。
其实刺生不是不窝火的，好不容易拜到石婉婉这里，没想到她父亲却这么快就飞升了。驷马起码还挂在石掌门名下，他却连入门的机会都没能捞到。
虽然很怀疑掌门一脉今后的去向，但他既然已经宣誓效忠，便只能一条道走到底。
“不用紧张，”石婉婉却不疾不徐，“这件事最终的受益者不是我，乐善不是傻瓜，师伯们也不是，很快就能明白的。”
刺生只好点头，但当他看向石婉婉，却忽然感觉她不太高兴。
“师妹……？”
路泽显然也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开口询问。
她顿了顿：“没事。”我只是不太喜欢有人为达目的，下这么重的手。
她自诩还是个有节操的人，虽然之前变相的给柳叶青送了一点教训。但是痒痒粉不伤筋不动骨，敷了药就好。而这次柳叶青，竟然为了能够进秘境，对师兄下了这么重的东西。
巴豆叶这东西十分寻常，耐寒耐旱，四处可见，她们住的客栈周围一扯一大堆。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才被柳叶青选定成为下手的道具。
然而巴豆叶的毒性却也是所有炼丹者知道的常识。这柳叶青可曾想过，万一她一个不小心加多了，两位师兄就只能轮回上见了？
虽说修真路上，生死有命。但是这样不在乎别人的生死，难道就真能修好仙？石婉婉想到这货最后竟然飞升了，顿觉槽多无口。
……这样的人上了天，不会被自己给作死吗？
若天上全是这样的神仙，那么天界存在的意义何在？果然是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吗？
“……姐，师姐！”
刺生忽然轻轻的推了一下她的肩膀。
石婉婉抬起头，便看到柳叶青和珞瑜跪在李菁菁面前。虽然脸朝下看不出他们的表情，石婉婉却能够想象当前的气氛有多么的糟糕。
“……我再问一遍，此事，是否与你们有关？”李菁菁冷冷的声音响彻了石婉婉的耳朵，当然也响彻了所有天临门弟子的脑海。
“师娘明鉴，我们本来就去不了秘境，做下这种事情，有何意义？”
柳叶青冷静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