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玉婉,你算个什么东西,人老珠黄,还要来抢男人。”女人的嗓音尖细,透过一道门直直的传到冷烟若的耳朵里。
接下来的声音模模糊糊的。
忽的又道,“他妈的,我是小三,我比你漂亮,江浩不爱你,是因为你太丑了。你拼什么教训我?自己管不住男人,啊!”再是一声惨叫,“你敢打我!你凭什么打我!”
“……”
江墨一直坐在椅子上,事不关己的刷着手机页面。
这话冷烟若听的见,她知道江墨自然也是听的见。她诧异于江墨能够如此冷静,仿若外头与人争吵的不是自己的母亲。
“江墨,你该出去看看。”她忍不住开口。
“为什么?”他冷冷反问。
他竟可以如此冷漠。
“你连自己母亲的事情都不关心?”她诧异的问道。
江墨轻笑,抬起眸子,似在嘲笑她的多管闲事,“这种事情,几乎每个月都会上演,我需要管什么?门外的那个女人,不是吴伊伊,就是另外一个女人。不管是谁,都是小三,是我妈痛恨的对象。”
所以,习惯了。
无休止的教训一个又一个小三。
再维持一段冷漠的婚姻。
婚姻不过是座坟墓,这是他从小的认知,他从未感觉到父母之间的爱。
“所以,江教授也不会管吗?小三受伤,小三发疯。”她顺势问道。
江浩,所以,我姐姐当年也是这般被教训的吗?
“管?”他冷哼,“不过是个女人,不过就是玩玩,他没必要管。没了吴伊伊,也会是另外一个女人。这样也好,至少我妈的生活不会无聊。”
就是玩玩,没必要管。
无心的话,却深深的扎进了冷烟若的心里。
所以,姐姐拍的那场戏,江浩拍的如此坚决,也不过是因为没必要管……是这样啊……呵……真冷心,冷清……
“江墨,你不如也去找另外一个女人吧。”她说,“不过就是玩玩。玩了我,也该去玩别人了。”
她推开他。
望着他,再移开视线,去盯桌角。
他从来不在她眼里。
“等玩够了你。我自然会去找别人。”他回,却再没有心思去刷手机。
……
才去剧组没两天,她便请了假,李导心里埋怨,嘴上却不说一句冷烟若的不是。因为,替冷烟若请假的是江墨。
孟晚过来看望她。还没进门,远远的见江墨走过来。
“江先生。好巧啊。”孟晚招手。
“嗯。”江墨点头应了一声。
孟晚开门要进病房,却是见到江墨也跟着进来,诧异满满,“江先生?你也来看望烟若?”
“不是。”他道,“我不是来看望她的。我是来催她进组的。”
这般说着眼睛死死的盯着冷烟若。
眸子里蕴了一层冰。
“可是,烟若病还没好。”孟晚心疼的看着冷烟若,顿时觉得江墨太过无情,硬生生的把一个娇弱的女子叫起来去工作。
一点儿怜香惜玉都不懂。
“因为她生病了,剧组这两天损失可不少。冷烟若,你说这笔费用是不是也该加上去?”他挑眉问,声音冰冷。
“好,都加上去吧。”她道,抓着剧本。
他又过来了。
过来干嘛?
亲她,抱着她?
她只觉得不适,觉得厌恶。
“付的起?”
“嗯。”
“所以,再睡多少晚?”
他问的愈加露骨,孟晚还在旁边,冷烟若不欲把这话题再说下去,便直直的说道,“我今天下午就出院,进组。”
“烟若,你干嘛这么慌着进组啊。”孟晚急了,坐在床边上,又望向江墨,“江总,你就通融两天吧。烟若身体还没休息好呢。”
“没关系,孟晚。我挺好的。”
“是,是挺好。”他喃喃道,目光里却总是像有事情要说一般,终于忍不住了,对孟晚道,“孟晚小姐,你先出去,我要和冷烟若好好的谈一下损失的费用。”
“啊?”孟晚愣住了,半天没动静。
江墨猛地凶狠的吼一声,“出去。”
孟晚一抖索,没敢动,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江墨,心道,不过是剧损失了点费用,至于吗?你们江家这么有钱。
冷烟若柔柔的望着她,“孟晚,你先出去吧,我和江先生好好谈谈。”
孟晚犹豫的望了冷烟若两眼,终是出去了。
孟晚一走,江墨便坐在了床边,压着她的后脑勺,与她面贴着面,“冷烟若,你昨天跟我妈说了什么?嗯?”
“没什么。就是女人之间随便聊聊。”她轻轻道。
是,前天白天病房外头上演了那场戏,江墨没理睬。她却不能安然了,她想从苏玉婉口中得到一点姐姐的消息。
姐姐和江浩,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关系?
她记得苏玉婉的表情,悲怆里带了些许的冷漠,大约是习惯了这种身心的被伤害,“烟若,这些本不该让你看到的。不过,看到了也好,以后还会有的。”
“阿姨。”她故作同情的望着苏玉婉,又道,“小三都不得好死。您做的对。”
苏玉婉自嘲的笑了,“对与不对,都这样了。前半辈子这样过,后半辈子,也这样过。”
“那江教授呢?江讲授他……”
“他喜欢这样的日子,喜欢一个又一个漂亮女人。烟若,如果你不是嫁给了江墨,我想,你迟早也会走。”苏玉婉老实道,“一个月,那一个月,我看着江浩把你当学生对待,我却仍旧不放心。冷烟若,你很像当年那个女人。”
那一个月,她时常观察冷烟若,她在江浩面前故作大度,因为,住进他们家的不过是一个没地方可住的可怜学生。
“当年?哪个?”
“你还小,不知道有没有听过冷菲儿这个名字。”苏玉婉问道。
冷菲儿,姐姐的艺名。
她怎么会没听过。那是姐姐啊。
心中一痛,她自面上装作淡定,“听过,是个很有名的艳星。”
“对,就是那个艳星,从她开始,整个家都变了。”苏玉婉叹道,愤愤的,“没有她,一切不会是现在这样。她是小三,是艳星,是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