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么一回事儿?难道今晚有两拨人马都进了太子府?”
连玥有些慌乱,这要是能被两拨刺客闯进来,其中一个刺客还跑了,那这太子府也太不安全了吧?简直就是公园,谁想来都行。
“你不用担心。”欧阳铎轻而易举地就看穿了连玥的担忧,“今日闯进来的刺客只有一个人,只是可惜没有抓到。至于你房里的这个,是齐程一时疏忽,让到手的人质就在府里挣脱了,我已经罚了他了。”
“到手的人质?”
欧阳铎点点头,面色阴冷:“上次在巷子里救下了李老三,齐程当时就长了个心眼,并没有对那些蒙面黑衣人继续追击,而是派了手底下的心腹之人,秘密跟踪着这些黑衣蒙面人,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在昨日找到了这些人的踪迹。我就让齐程布置好了,捣了他们的老窝,抓了活口进府。
只是事情就那么凑巧了,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刺客,闯进了府里。侍卫们正在抓刺客呢,这齐程就压着人进来了,两下里一冲撞,就跑了一个。”
怪不得那个人身上受了那么严重的伤呢,敢情是之前就和齐程打了一场硬仗。
“太子爷预备怎么处置这个人?”
“这些人都是精心调教好的死士。”欧阳铎扶了扶额头,似乎有些发愁的样子,“和他一起被抓起来的那几个人,无不是立马就吞了毒药而亡。只有这个人,贪生怕死,所以才没有选择自尽,才被我打晕。我想着先逼他说出幕后那个人,然后就结果了他。”说着就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连玥想了想,道:“太子爷为何要这个人的性命?为什么不把他收为己用?”
欧阳铎脸色阴沉:“他昨日是看了兰章的身子了。”
果然还是为了庆城公主,这个妹控!
连玥便托着腮,笑道:“太子爷还是信得过妾身,不如把审问这个人的事情交到妾身身上,如何?”
欧阳铎就皱了眉头:“交给你?你怎么审问?”
“太子爷小瞧妾身。”连玥笑得眉眼弯弯,“妾身不仅仅会解毒,也会下毒。有时候,一剂毒药要比上百次鞭子更加有用。”
欧阳铎不置可否:“你先把太子府中的那个内奸找出来再说吧。当初也是你信誓旦旦要接过去的。都这个时候了,也没有找到内奸的影子。你记住了,这个内奸当是内院的人。”
连玥就好奇心大起:“太子爷如何得知?”
“你病了的事情,并不是我捅到宫里头的,可这宫里头就有人知道了,还传的沸沸扬扬的。这件事情外院的人并不知道,只有内院的人,知道你病了。”
欧阳铎的脸色严肃起来:“书云,我怀疑这内鬼其实就在清平园,甚至,就在你的身边!”
连玥也跟着紧张起来:“太子爷,您觉得会是哪个?”
欧阳铎便压低了声音:“注意你身边的丫头婆子,很有可能不起眼的那个,往往就是最容易出事的那一个。”
连玥暗暗把这句话记在了心里,就和欧阳铎商量起崔元秀的事情来:“妾身听着兰章的话,想来这秀秀表妹在宫里头的日子不好过,太子爷,何不就趁着今日送兰章回宫的机会,将秀秀表妹接出来?也不必送回敬国公府上了,就接到咱们府里头来。不然要是继续让她留在宫中,想来就要成为某些人手中的棋子了。”
欧阳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连玥:“崔家表妹身上有我母后这道护身符,你放心,那个人还不敢。”
连玥咬了咬嘴唇,道:“还有……还有溧阳县主呢……”
没办法,虽然知道这个对欧阳铎说了,好像并没有什么用处,但是连玥实在是太喜欢那个温柔懂事的溧阳县主了,实在是不忍心看到溧阳县主竟然会嫁给痴傻肥胖的福王,只好求助欧阳铎了。
欧阳铎的脸色就晦暗不明起来:“是兰章亲自跟你开的口,求你保住溧阳?”
“这倒不是。”连玥忙为庆城公主解释,“兰章不过是顺口跟妾身提起一句,说是若是秀秀表妹这里走不动,齐皇后就将主意打到了溧阳县主那里,宫中徐太妃对这件事情已经很不满意了。”
她觑着欧阳铎的脸色还算好,便道:“妾身想着溧阳县主性情温柔,人又和善大方,若是……若是嫁给……”
连玥有些说不下去。到目前为止,她只知道这欧阳铎是个十足十的妹控,却不清楚欧阳铎对其他的兄弟姐妹是个什么感情,万一欧阳铎对这个痴傻的兄长也很照顾,她要是明着嫌弃福王是个傻子,势必要引起欧阳铎心中的怒火。
她才不做这样的傻事呢。
欧阳铎却似乎弄明白了连玥的话,淡淡地道:“本宫知道了。”
连玥忍不住在心底吐槽,看吧看吧,她就知道欧阳铎这个人有毛病,本来还高高兴兴的呢,说不上几句话,就要挂了脸子,给人脸色看。
“离天亮还有些时候,你先去歇息着吧。”
连玥看了看床幔低垂的床榻,忽然觉得口干舌燥起来:“那太子爷睡在哪里呢?”
欧阳铎眉头一挑:“自然是睡在床上。”
连玥便声如蚊讷了:“那妾身睡在哪里呢?”
“床上啊。”欧阳铎率先走到了床榻边,脱了外头的袍子,鞋袜,穿了亵衣亵裤就上了床。
连玥环顾四周,这屋子里可没有什么贵妃榻,她要是在地上睡,那也不现实,于是就咬了咬牙,一跺脚,老娘今儿个就豁出去了!不就是睡在一张床上嘛,有什么了不起的!她就不相信欧阳铎敢对她做什么,反正她之前可是跟欧阳铎说好了,余毒未清,可不能近女色,否则,出了什么事情,可别赖着她连玥。
想来以欧阳铎这么怕死的性子,他必然不会轻易地去破这个戒律。对着苏妇好样楚楚可怜的美人都能够把持住,对着她,当然就更能够忍住了。
连玥就带着一股子视死如归的表情上了床,离着欧阳铎远远的,一扭头,欧阳铎早就闭上眼睡过去了。
连玥便安心下来,闭了眼,很快也就进入了梦乡。朦朦胧胧中,只觉得整个人都跌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之中,她翻了翻身,睡得更香甜了。
“真是个小妖精。”欧阳铎轻声笑了笑。
夜里折腾了一宿,庆城公主起来得就晚了一些。听闻连玥和欧阳铎早就起身了,她便催促着端午几个丫头给她梳洗好了,又忙忙地用了早膳,就要缠着欧阳铎回去:“恐怕父皇早已经知道我昨日偷溜出宫的神情了,这会儿正着急呢,哥哥,咱们就先回去吧,省得又有人借着这件事情做文章了。”
“你还知道闯祸了!”欧阳铎恨铁不成钢,“你这时候回去,也已经晚了,索性就大大方方的,慌慌张张的成什么样子!”
庆城公主就吐了吐粉嫩的小舌头,到底是听了连玥和欧阳铎的话,坐着马车回宫了。
一回皇宫,庆城公主先是去给诚和帝和齐皇后请了安,才回了千羽宫,刚刚换了衣裳,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大公主欧阳毓芝就领着宫人,气势汹汹地走了进来:“欧阳兰章!你给本宫出来!”
莲房姑姑连忙按住了庆城公主:“殿下,奴婢去瞧瞧是怎么一回事儿。”
庆城公主不想招惹这个泼辣的姐姐,便点了点头,还嘱咐莲房姑姑:“姑姑躲着她点儿,她这个人头脑拎不清楚,做什么事情都糊里糊涂的,这次也不知道是在哪里吃了挂落,跑到咱们这里来找晦气了。”
莲房姑姑就走出了寝宫,就见大公主欧阳毓芝正坐在正殿中,一脸的气急败坏。
看到莲房姑姑,欧阳毓芝就怒道:“怎么不见欧阳兰章?她在里头做什么呢?是不是已经没脸出来见我这个皇姐了?”
莲房姑姑就小心翼翼地陪着笑容:“大公主殿下息怒。庆城公主昨儿个受了凉,这会儿正歇着呢……”
“你少给她打马虎眼!”欧阳毓芝显然已经怒不可遏了,“整天都在装身子柔弱,其实比谁都要可恶!既然身子柔弱,怎么还能在夜里骑了马偷溜出去?哼,心肠也是个狠毒的,也不知道和太子哥哥说了什么,竟然让我母后受了父皇的训斥!欧阳兰章,你给本公主出来!我知道你在里头!”
说罢就带着手底下的宫人硬闯,莲房姑姑和立春白露几个丫头根本就挡不住这些宫里的嬷嬷们,正在招架不住的时候,珠帘哗啦啦一阵响,庆城公主就出现在了门口:“皇姐这气势汹汹地,领着一群奴才,到我这千羽宫来,大呼小叫地,意欲何为?”
欧阳毓芝冷笑一声:“哎哟,总算是把我们的病美人给逼出来了。欧阳兰章,你可不要在这里假惺惺的了,是不是你,偷跑出去跟太子哥哥说了母后想要给大皇兄娶崔元秀为妃的事情?”
庆城公主远山黛微微一挑:“是我又如何?”
“好啊,我就知道,果真是你!这天底下再也没有这么巧的事情了,借着太子妃病重的机会去探病,实际上是去告密了吧?”
欧阳毓芝一脸讽刺:“欧阳兰章,我就看不明白了,你平日里和崔元秀也没有这么好的交情呀,怎么就关心起崔元秀的终身大事了?再者,我哥哥到底哪里不好?一个皇子,怎么就配不得崔元秀了?还要你巴巴地跑去跟太子哥哥瞎传什么话!”
“皇长姐,你当真想知道大皇兄有哪点配不上元秀表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