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那又如何?难道太子做了皇帝,这一生只能娶一个女人?”
那人不屑一顾。一扬手,一扭头。
“那不一样,如今战事还未结束,太子定不会选在这个时候成亲,就算是成亲,也会是先娶朱小姐,怎地会颠倒了顺序?”
不信的人依然不信。
“那你跟我打赌?看谁说的准!”
说八卦的小兵一伸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说。
“赌就赌,我压二两银子!”
他的话音刚落,说八卦的小兵从怀里掏出钱袋,从里面取出五两碎银,气势磅礴的说:“我压五两!”
说完,一指众人,又问:
“你们谁还压?压我还是压他,你们自行选择。压错了,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哟!”
众人见有银子可以赚,纷纷也从怀中掏出银子压起了宝。
可全是压那说八卦的小兵,对面的小兵那里,只有他孤零零的一个人。
那说八卦的小兵见大家都选择压这边,立时露出得意的表情来。刚要说几句讥讽的话出来,却听到一个悦耳的女生说:
“我压朱小姐。”
众人懵地一惊,循声望去,却是小翠,小翠手里拿着一个琥珀色的玛瑙手镯,放在了朱子欣那一边。众人顿时睁大了眼睛,这玛瑙镯子看起来可不是一般之物,少说也值一千两银子。她就这么随随便便就压到了这里?
小翠见众人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却也不说话,转身走了,边走边说:“我可是朱身边小姐的人。知道的不比你们少,否则,我怎么会将自己最喜欢的手镯拿出来压呢?你们自个儿掂量掂量吧!”
那些个小兵,听她如此一说,纷纷瞪了眼,有的干脆直接将自己的银子一拿,放在了朱子欣这边。别人一见他开头,也纷纷效仿,直接将自己的银子挪了个位置。这下,那压至善的人急了,一边阻止一边说:
“你们怎么能这样?一个小丫头的话也信?”
“就因为她是小丫头,我们才信他!你一个大老爷们,又不能看见那两个女子,又如何知道太子要跟那个成亲,只有她们身边的人才晓得。你们说是不是呀?”
“是呀。自然是了。”
有人反驳那人的话,其它人齐声符合。弄的那人也不禁开始怀疑起来……
尉迟槐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不由的叹息一声,走了过去,道:
“没事干都练兵去,大老爷们一个个都跟个小媳妇似的,在这里闲磨牙,也不嫌丢人!”
原来,这些人都是他带过来的士兵。
下午时分,科林风风火火的闯进了南宫曦的营帐。南宫曦正在桌前研究地形。见他进来,一招手说:
“你来的正好,来帮我分析一下这个地形。”
科林见他表情平静,并未看出有何异样,心里有些诧异,早上,听小翠对他说太子心情不好,还对她发了火,如今看来不像啊。不过,他还是忍不住问:
“太子,将士们都在传,说你要和子欣成亲了!难不成您又改变主意了?”
南宫曦愣了一下,看向科林,问道:“你听谁说的?”
“他们都在说呀!还说子欣一看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若人选,至善公主刁蛮任性,根本就不适合!”
科林的话没说完,南宫曦的眼里便闪过一丝狡黠,忽的将手中的地图放下,一揽科林的肩,压低了嗓音嘱咐了几句。
科林听着听着,忽而眼前一亮,他刚刚如此说,不过是故意如此一说,为的就是打探南宫曦的口风,虽然他也问过大家的意见,可当初谁也想不出好办法!可心里还是很不甘心,不知太子究竟是如何打算的,此时听了南宫曦的话,我不由的很是佩服,没想道他居然能想出如此此良计!心中对他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于此同时,朱子欣的营帐内。大白天的,帐子里却拉着帘子。床上的帷幔也遮的严严实实,从帘上映照的人影看。似乎里面有两个人。
一个盘腿坐着。另一个在她身后,似乎在涂抹着什么。
窸窸窣窣的半晌。帘帐这才拉开。朱子欣将自己的衣裳收拾妥帖,这才缓缓的走了下来。
里面的那个人也走了出来。嗔怪道:
“小姐你不该逞强,总该想着自己的身子。如今又将刚刚结痂的伤口崩裂,又得有些时日养了!”
却是小翠。
朱子欣苦笑:“昨日他那个样子,我心下不忍,便将他背了回去!”
“唉!”
小翠叹息一声,将手中的药碗放在卓上,站在朱子欣身边,又说:
“你为了他去抢夺粮草,差一点儿连命都丢了,受了伤也不让他知道,昨日又将他背会营帐,小姐您这又是何苦?太子如今还怀疑您同鲁国太子……您这么多冤呀!”
“小翠,你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之所以知道,我才要如此做。有些人,有些事,相见不如怀念!等到了京城,等他坐稳了龙椅,我便和你一起走。我们远离这人世间的繁华与嘈杂,找一处世外桃源,我们姐妹俩从此与世无争,如此可好?”
朱子欣悠悠问道。
没想到,朱子欣的话说完了,小翠却有些扭扭捏捏的,过了片刻才说:
“就我们俩,不带其他人吗?”
“带其他人?”
朱子欣有些诧异的看向小翠的眼睛,她却转过身子,玩起了自己的一缕头发……
朱子欣忽而拍了一下脑门,说道:
“哦,我知道了!还要给我家小翠找一个相公才好一起隐居!不然,小翠可耐不住寂寞!”
“小姐……”
朱子欣的话音刚落,小翠就羞红了脸,站起身来跑了出去。
至善今日一直都处于亢奋状态,因为萧黎云今日一早就告诉她,明日便可以做新娘了,她听到这个消息哪里有不高兴的,这一天,她不知盼了多少日子。终于要等到这一天了,她自然很是关系。
这不,一个早,她就和爹爹去了附近的镇上买了成亲要穿的喜服。回来以后就把自己关在营帐里试衣服。
这时,门外传了一个声音:“至善,至善在吗?”
是尉迟槐。至善正在镜子前比划的动作停止,不由的心跳加速,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听到他的声音会感觉不安,仿佛小孩子做了错事怕大人晓得一般的惶恐。
就连声音都发起颤来。
“在……在呢。”
“能出来一下吗?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尉迟槐问道。
“我……我……”
至善原本是想拒绝的。她觉得,自己明日就是南宫曦的人了,自当和尉迟槐保持距离。可谁却知道,她却鬼使神差的答应了。
“你等一下,我马上出来。”
说完,她将手中的衣服放下,在镜子跟前将自己的仪容整理了一下,这才走了出去。
“何事?”
出了帐子。至善便问。
“咱们去那边走走可以吗?”
尉迟槐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处宽阔之地。问道。
“这……”
至善思索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向前走去。不知何时起,他和尉迟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和他在一起心情也很好。可自从来了父皇警告过她以后,这两日,她都没有见他。父皇说的对,自己以后是要做皇妃甚至皇后的人,可一定要注意自己的言行,不能被被人抓了把柄才行。
本来都已经决定不再跟他单独见面了,可方才,他一叫,却又鬼使神差的答应了。因此,至善一边走,一边纠结。她自己也不晓得,自己怎地变成了如此矛盾的一个人了。
见她不说话,尉迟槐先开口了。他说:
“你果真明日要嫁给太子?”
“那是自然了!这事儿还能有假?”
至善不喜欢尉迟槐的口气。仿佛自己嫁给南宫太子是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干嘛发这么大的火?”
尉迟槐不晓得她为何突然发怒。便解释道。
“我没有发怒,只是觉得你问的有些奇怪。莫非,你听到什么了?”
至善问。她也是个聪明人。只不过平时不愿意用脑子而已。一旦用起脑子来,还是很灵光的。
尉迟槐见他主动问起,便点了点头,指了指那边,说道:“你去了那边,就晓得了。”
见他一脸神秘。至善疑惑的跟在他身后向那边走去。
还没走到,就看见一群人为在一处,看的十分热闹。
至善纳闷的看了一眼尉迟槐,急走几步,将几个将士拨开,自己走进去一看。顿时傻了眼,只见地上放着一块四四方方的石块,石块上还带着新鲜的泥土,上面爬满了蚂蚁,那蚂蚁所爬的地方,很明显的,竟是一行字。至善仔细的辨认了起来,一边辨认一边念:“月鲁联姻,天下必亡!”
念完,至善自己都倒抽了一口冷气,怪不得,刚刚她走过来的时候,这些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原来,怪就怪在这块石头上。
至善怎么肯如此就承认自己竟是那亡国之人。气的一脚踢在那石块上,由于太过气愤,竟然用力过大,将脚趾踢得嘎嘣一声脆响,顿时坐在了地上,哎哟,哎哟的哭叫了起来。
这时,南宫曦领着一行人匆匆走了过来。那一行人中,有科林和小翠,朱子欣,自然也少不了鲁国皇帝萧黎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