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的是人话吗?为了救你,我差一点就被人杀死了,你却让我走,你知不知道,子欣知道你在宫中同南宫勋打仗的时候,心里有多着急吗?”
科林见他一副死猪样,气就不打一处来,急急的说道。
说完,见南宫曦还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他又道:
“如今,即使你不为你自己着想,就算是为了子欣,你也应该活下去!”
说到这里,科林方才想起什么一般,问道:
“对了,子欣呢?她不是来了皇宫了吗?”
听到这句话,南宫曦顿时激动了起来,对科林道:
“她被萧天成带走了,你快去救他,快去呀!”
“什么?她被萧天成带走了?不行,我得去救她!”
科林闻言吃了一惊,一把将架着的南宫曦放开,飞身就要走,可当身后传来一声“噗通”一声的时候,他才反应过来,又转过身来,说道:
“不行,我若是此时将你丢在这里,日后见到子欣,她一定会怪我的。”
说完,他又回过身来,一把将南宫曦架起,一边问道:
“快,指路,我要将你带出去再去救子欣,你若不想耽误救她的时间,你尽管磨蹭!”
这句话成功的将南宫曦逼的开了口:
“往左,转两个弯儿,有一口井,从那里下去是一个密道,应该很安全!”
话音刚落,一阵脚步声就从后面传了过来,看来,这朱子婵的行动力还是挺高的,科林不敢耽误,急急的架着南宫曦就跑,然而,南宫曦身量实在太高,又太重,科林根本就跑不快。
“快,他们在那里!”
身后,有人大喊一声,接着,脚步声便越来越近……
“科林你快走,别管我,去救子欣!”
南宫曦见状,急急的说道。
“别废话!”
科林却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继续拼了命的跑了起来。
可是,身后的脚步声却依然越来越近,眼见着,他们就要被追上了,科林忽然停住,拔出剑来,对身后的人道:
“不许过来,否则,我要你们好看!”
果然,追兵们被他唬的停了下来,两方僵持一阵,那些追兵见科林没有什么动静,为首的将头一甩道:
“原来是个纸老虎,兄弟们,上!”
接着,一帮人便冲了上来,南宫曦这时又道:
“科林你快走,别……”
管字还没有说出口,他就只觉得身子一轻,科林居然将他拦腰抱了起来,扛在了肩上急急的跑了起来。
这一次,似乎比刚才快了许多,转眼之间,那些追兵就被他拉下许多,但想要彻底摆脱他们似乎也不可能,只能不远不近的保持着距离。且,那些追兵见科林跑的方向居然是宫里的地牢方向,心中也不由一乐,这不是自投罗网吗?因此,他们追的也就没有那么紧了。
如此一来,给科林的逃跑创造了条件,但他跑到地牢旁边的时候,南宫曦一指前面的水井道:
“就是那里!”
科林闻言,想也没想,急急跑过去,头一低便将南宫曦头朝下丢了下去,自己也一把抓住井绳跳了下去。
追兵们随后赶到,却发现附近空无一人,他们四下里找了半晌,为首的疑惑道: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他们人间蒸发了?”
“一群饭桶,连一个中了软骨散的人都抓不住!你们可知道,南宫曦这一跑出去,可是后患无穷!”
皇帝寝宫,当有人将这个消息报告给了南宫勋的时候,他立刻暴跳如雷的喊道。
他刚刚才得知,原来父皇已经死了,理论上,父皇死了,南宫勋应该高兴才对,因为,再也没有人能够阻碍他当皇帝了。可是,但他翻遍了整个寝宫和御书房的时候,才发现玉玺不见了!
开玩笑,皇帝继位,没有玉玺怎么行?即使勉强用武力镇压不服气的众臣,只怕也是名不正言不顺!
玉玺究竟去了哪里?
南宫勋百思不得其解之时,又听到南宫曦逃跑的事情,对他来说,这等于是煮熟的鸭子又飞了,何况,玉玺有没有在他身上还难说,因为,看着样子,最后一个见到父皇的人,应该就是他,玉玺十有八九在他的身上!
“给我追,一定要将南宫曦给本王追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南宫勋怒目圆睁,恨声命令道。
“是。”
门口有人声音颤抖的应了一声,急急带人去了。
“冀王殿下,您快躺下,让太医给您诊治诊治吧,您看看,都流了好多的血了!”
朱子婵心疼的道。
说完,抹了一把眼泪,又道:
“不过是个玉玺,暂时没有就没有,明日您就宣布登基,我看谁敢有意见?有人问起来,您只管编个谎言隐瞒过去就是了。再不济,咱们自己做一个!”
“哼,妇人之仁,也只有你这样的女人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传国玉玺若能做出来一个一模一样的,那就不叫传国玉玺了!”
南宫勋听了朱子婵的话,轻蔑的道。
说完,他忽而想起什么来,一把抓了朱子婵的手道:
“朱子欣呢?朱子欣呢?如今我马上就要做皇帝了,她还不肯嫁给我吗?”
“……”
银牙都快要咬碎了,朱子婵过了片刻,方才顺了顺气道:
“不知道!殿下,你还是先操心操心您的伤口吧!”
说完去外面,命人传了太医过来。
此时,在京城外一处墓碑前,影儿站定,她将背上的朱子弈放了下来,轻声对他道:
“娘知道,娘最知道了,我的弈儿就算是死,也想同寒玉埋在一处,娘成全你,弈儿,娘成全你,娘这就给你梳洗梳洗,把你打扮的漂漂亮亮,干干净净的,娘知道,你不想让寒玉看到你如今的样子,娘全都知道。”
影儿说着,半跪下身子,将朱子弈的尸体扶起来,让他靠在自己的身上,然后,解下他的发髻,从怀里掏出一个梳子,一梳子,一梳子的替朱子弈梳起了头发。
她梳的很是仔细,一边梳,一边还轻声说着:
“我记得,我的弈儿自幼就很好看,白白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笑起来,露出洁白的牙齿,那个时候,娘最爱看的,就是我的弈额笑了!后来,娘不得已,将你给你爹送了过去,从那时起,娘的心里,就像是破了个洞,无论用什么东西来填补,都填补不了,那个洞好大,好大呀!你知道不知道,每一日,每一夜,只要一想起你,娘就恨不得立刻跑去看你,将你搂在怀里,只有那样,唯有那样,那个洞仿佛才能好受一些!可是,娘不能,能不能!娘不能给你一个未来,娘只是一个劫后重生的杀手,一个没有明天的乞儿,娘不想让我的弈儿过这样的生活,所以,娘只有狠心的将你送走!因为娘知道,你只有跟着你爹,才有好的日子过,才有好的前途!可是,弈儿,此时此刻,娘才发现,自己错了!错的离谱了!你要的从来都不是这些,你要的,只是一份真正的感情,一份能同家里人,同喜欢的人在一起的温暖!这些,娘都错过了!寒玉也是!”
说到这里,影儿几度哽咽,说不下去了。她停了下来,伸出手,抚摸朱子弈的脸,摸到一手的血液,她忽而警觉,于是,她笑了,又道:
“你看娘,总是这么笨手笨脚的!应该先给你洗洗脸才是!”
说完,她将朱子弈放平,便拿了帕子去了山脚下,那里有一处清泉,她知道!自从知道寒玉埋在这里以后,她便来过几次。对这里很是熟悉!
就在影儿刚刚离开之后,一个人便来到了朱子弈的身边,他蹲下身子,抚摸朱子弈的脸,老泪纵横的道:
“弈儿,我的儿!你怎地如此想不开,就这样去了!早知你如此爱那个女子,爹说什么也不会阻止你的!弈儿,我的弈儿!爹才刚刚得知你是爹的亲生儿子,爹才刚刚想日后要好好的补偿你,你却就这样离开了!爹好悔呀!爹好悔呀!……”
原来,此人正是朱靖,经过兵符一事,他将南宫勋逼的造了反,却也因为这个令自己的儿子死在了这场战役之中,当他听闻朱子弈已死的消息之后,便四处的寻找,好不容易找到这里,见影儿在一旁却不敢过来,只好等影儿离开之后,他才从藏身的地方走了出来,想同自己的儿子做最后的话别。
“朱靖!你来做什么?”
身后,影儿的声音漠然的传来,喉中却依旧有些哽咽!
“我……我来送送我的弈儿!”
朱靖不敢回头,眼中的泪再一次滑落,他这一生,最对不起的两个人,就是影儿和朱子弈,此刻,他只觉得没有脸见他们。
“如今,你已经见到了,你离开吧!”
影儿更加的冷漠道。说完,她走过去,用湿帕子替朱子弈擦起了脸,她擦的是那样认真,甚至于令朱靖感觉她根本就已经忘了眼前他这个大活人!
“彩蝶,对不起!这一切都是我的错!可是,弈儿毕竟是我的儿子,请你让我送他最后一程!我求求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