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
顾明的娘说了一大堆,顾明却只是一字面对。
“你!你真是气死娘了!”
顾明娘见他如此固执,不由骂道。
“娘,孩儿只是想知道她如今过的好不好。娘您放心,孩儿看过那信就烧掉,从此之后再也不同她来往了!我只是想知道她如今过的好不好而已!”
顾明说到最后,慢慢的低下头,声音也低了下去。
他娘见状,无奈摇摇头,挥手道:“去吧,去吧,孩子,你记住你对娘所说的话!”
顾明见他娘答应了,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忍不住向门外而去。
顾明心中焦急,在门外雇了辆马车,急急的向福来客栈赶去。半个时辰之后,终于站在了福来客栈的门口。
因为知道那送信的妇人还在外面办事,因此,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等在了门口。
然而由于心中焦急,因此不断的向路口张望着。
许久之后,从福来客栈里走出两个人布衣男子,那两人径直走向顾明,其中一人问道:“公子可是顾明,顾公子?”
“正是在下!”
顾明急忙拱手道。
“我家夫人说,她今日不能回来了,拖人将你要的东西送到了城郊,怕你着急,便让我们来带你一起过去。”
那人又道。
顾明闻言不禁愣了片刻,可一想到那书信是何人所写的,便按耐不住心中的急切,急忙点头道:“如此,有劳两位了。”
那两人闻言,对视一眼,有一个唇角勾起一抹古怪的笑意,方才转身前面带路,几人上了一辆马车,刚刚做好,顾明才刚刚做好,那两人便扑了上去,将顾明用绳子绑了。
“你们要做什么?”
顾明大惊,不由问道。
“做什么?带你去见你想见的人呀!”
那两人中的一人笑道。
“你们……你们究竟是谁?为何要做出如此龌龊之事?”
顾明吓的面色苍白,颤声问道。
“龌龊?哈哈哈……比这龌龊的事还在后面呢!你小子就等着坐牢吧!”
那两人闻听此言,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其中一个大笑着道。
“……”
顾明顿时晕菜了,他到此时也没弄清楚,自己究竟得罪了什么人。为何要对自己下此毒手?
然而,这些疑问,他如今是不可能知道了。那两人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块其臭无比的破布,将他的嘴巴一堵,便靠在马车上闭目养神去了。
顾明被他们丢在车厢里,蜷缩着身子,好不难受!但更令他难受的,却是这飞来横祸。
他一直在不断的猜测,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内心的痛苦和愤恨还有恐惧紧紧的攥着他的心,令他不由的浑身哆嗦。
马车一路颠簸着,直到第二日的下午时分,方才停了下来。
车上的两人跳下车来,一把将顾明抓了出来,接着,便将他丢进了一间屋子。
接着,门便咣当一响,顿时,一片黑暗便将顾明包围。
又过了许久,门槛下递过来一碗饭,上面放着几片菜叶子。
顾明看了一眼,别过脸去,继续躺在地上睡觉,但最终却架不住饥肠辘辘,还是爬了过去,由于手脚都被绑着,他只能爬在地上,一口一口的将那饭吃了。他吃的相当屈辱,眼中的泪水有几次都差一点儿掉了出来,但他还是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莫名其妙的被人骗了出来,莫名其妙的被人抓了起来,又莫名其妙的被关了起来,这对于一个文弱书生来说,是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的。
在这期间,顾明将他从小到大所得罪的人都想了一遍,包括他小时候去谁家的水桶里尿过一泡尿,被人追打,去谁家的树上偷摘过果子,被人家的狗追赶。上私塾的时候,同桌站起来回答问题时,悄悄把凳子挪开,当同桌毫无察觉地坐下,摔个四脚朝天……顾明想了半晌,也只想到这些。
且都是儿时的事情了,自从懂事之后,他甚少得罪过人,对了,只有一次,只有一次,他为了楚红同人打架,结果被人打的鼻青脸肿。莫非是那个地痞恶少干的?
想到这里,顾明正在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他仔细的回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似乎是一个夏日,楚红带着丫鬟在街上买东西,正好遇到了当地的一个地痞无奈王二,王二的老子是这一代有名的屠夫,他自幼便无所事事,坑蒙拐骗,那一日,看到长的如花似玉的楚红,于是便新生歹念,谗言欲滴的去调戏楚红,楚红被吓的面色苍白,连连后退,却还是逃不过王二的魔抓,他一把将楚红抓了过来,欲行不轨,却被正好路过的顾明看见,明知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却还是扑了过去,同王二厮打了起来。
后来,丫鬟去府上叫了人来,那王二见状方才溜之大吉了。可顾明却被打的鼻青脸肿,身上的伤也很严重,在床上躺了足足十几日方才能下地走路。
可是,当回忆到那段时日的时候,顾明却不由的会心的笑了,那段时光,是他这一生最美丽的时光,虽然很是短暂,但他却终生难忘。
如今想来,莫非是王二为了报复自己,因此将他骗了来,关了起来?
应该是了。
顾明自觉终于找到了答案,心中反而没有那么伤痛了。只要是为了楚红,他受什么委屈都愿意。不管王二要如何对他,他也不会屈服的。
找到了答案,顾明终于不那么纠结了,吃了饭,他挪到了屋里的草垛边,靠在上面慢慢的睡去了。
与此同时,栊翠阁里,二姨娘正坐在椅子上,丫鬟梦儿正在给她捏着肩膀,自从上次春梅将她的事告发之后,春梅就被朱子弈要了过去,带在了身边。
如今,二姨娘身边的贴身丫鬟便是梦儿了。
“这是可惜了那公子,长的是一表人才,文质彬彬!然而,为娘我,也是没有办法,谁叫他喜欢那个婊*子呢?”
二姨娘被揉的舒服了,眯着眼睛,对坐在一旁的朱子婵道。
“娘,他若没几分颜色,那贱人又如何看得上?我听说,当初他们二人可好的很呢!”
朱子婵道。
“嗯,揉的用力些,这几日可把我累坏了。”
二姨娘眯着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对丫鬟说完了,方才又对朱子婵道:“如今,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等着你爹回家的日子,到时候,我们的计划才能成功!蝉儿,你可得将那顾明看仔细了!”
“娘,我当然知道了!您放心吧,除去了那贱人,侯府今后就是我们的天下了!到时候,还怕找不到那批嫁妆吗?”
朱子婵说着,有些得意忘形了起来。
“蝉儿,别高兴的太早了,你可别忘了,还有一个太子等着你来处理呢!”
二姨娘伸手制止了丫鬟的揉按,目光也狠厉了起来。
“娘,你都说过很多遍了,蝉儿不会忘的,只是最近冀王似乎有些忙,女儿找过他几次,都未曾见到他的人。等有机会了,女儿自然会想办法的。”
朱子婵道。
“嗯,你们都下去吧,我可是累的不像话了!我要好好的休息休息才行!”
二姨娘说着,打了个长长的哈欠。
“那好吧,娘,您好好休息,女儿出去了。”
朱子婵见状,起身,带了梦儿,退了出去。
二姨娘也一手扶着腰向床上走去了。
第二日一早,楚红还在屋里写字,就听见门口传来冬青的声音。
“三小姐,您怎么来了?”
“我是来给母亲大人请安来的。”
朱子婵的声音甜甜的应道。
“……”
请安?楚红闻言将笔放下,心中不由诧异,自己嫁到这侯府之后,不管是二姨娘也好,三小姐也好,可从来没有来她这里请过安,所说这是该有的礼数,但她喜欢清静,她们不来,她也不想计较。可今日,难道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不成?
“夫人,三小姐来给您请安了。”
这时,冬青从外面走了进来,回禀道。
“嗯,就说心意我领了,让她回去吧。”
楚红却道。她不想同那对母女有过多的牵扯,因此,并不想见她。
“夫人!您这是还在生我娘的气吗?”
然而,她的话音刚落,朱子婵的声音便在门口响起。
楚红抬眼看过去,却见朱子婵居然不请自来的站在了门口。
眉头紧紧的蹙起,楚红的不悦显示在脸上,声音淡淡道:“过去的事情,我早已不放在心上了,只要你们母女日后谨守本分做人,我也不是小肚鸡肠的人。”
“就知道夫人是个有大气量的人!子婵佩服!子婵今日便是来替我娘向您赔不是的!还请夫人看在都是一家人的份儿上,莫要同我们计较才好!”
朱子婵说着,走上前来,跪在地上就磕了三个响头,那额头撞击在地上的声音甚是清脆,这举动反倒将出楚红惊了一下,待要伸手去扶,然而,朱子婵的三个头却已经磕完了。
抬起头时,额头上好大一个包儿。
“你这是作甚?”
楚红本就心软,见此情景,不由急道。
“这三个响头,是蝉儿替我母亲向夫人请罪的,还望母亲大人不记小人过,莫要同她计较了。”
朱子婵直起腰来,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