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从定北侯慕容城口中得知,说是那位贾明少爷是因为家中老母病危,不得已,只得停了这边的生意,卖了园子回家敬孝去了。”
黑衣人根据调查来的情报一一地告诉了青铜面人。
“这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定北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接了那处园子的?”
青铜面人需要知道确切的交接手续。
他才好确定先前那位贾明少爷是不是就是逍遥山庄的主人。
“回主子的话,定北侯是在一个月前接了那处园子的。”
黑衣人不敢隐瞒,将所知道的告诉了青铜面人。
谁知道青铜面人脸色铁青道:“不可能的,怎么可能是一个月前,最多不会超过五天时间,定北侯接下那所园子最多不超过五天时间才是。”
好不容易得了一丝线索,难道在这里又要断得无影无踪了吗?
“可官府衙门那里记录的确实是一个月前的时间,定北侯跟那位贾明少爷交接签下合同的时间正是一个月前。”
“你确定没有看错?”
“属下绝对没有看错,而且属下还去问了定北侯本人,他也是这么告诉属下的。说这座园子的主人一个月前就已经将这座园子卖给了他了。属下觉得定北侯没有必要撒谎,这件事情定北侯没有理由要撒谎的。
“何况,属下问过四周的邻居,他们都说定北侯三个月前就已经来了,一直到处在打听这座园子的主人。好不容易等到主人一个月前来了一趟,他们都知道那位少爷家中老母病重需要急着回去,所以定北侯才能得偿所愿地买下了这座园子。”
黑衣人这么一说,青铜面人觉得刚刚抓到手心里的线索,刚刚觉得查对了的方向,再次觉得迷茫了。
这座闲人居究竟是不是就是逍遥山庄,是不是?
青铜面人很想问这个问题,所以他呵退了左右一干人等,独自进了暗道。
他去看了那个受伤不轻的属下,那个他派遣去当细作的黑衣女子如歌。
“主子,事情成了吗?”
那如歌撑着伤口,勉强起身,问着青铜面人。
“如歌,根据你提供的地形图,我们找到了那个地方。可那个地方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换了人。新的主人便是定北侯慕容城。”
青铜面人觉得最近连连受挫,这让他有些沮丧。
那如歌有些不敢相信,事情怎么可能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而后,她争辩道:“主子,如歌拿到的地形图,就是逍遥山庄的,这不会有错的。这是莫阳亲口告诉我的,不会有错的,主子。”
“如歌,事实告诉我们,那份地形图是假的。若是地形图是真的,定北侯接下那座园子的时间绝不会超过五天,不可能是在一个月前就已经接手了。”
“你该知道的,一个月前,你才刚刚进入红袖院。那个时候,若是闲人居就是逍遥山庄的话,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你而更换了主人的。”
“你仔细想想,所以答案已经很明显了,那就是地形图是假的,真正的逍遥山庄我们根本没找到。”
“不会的,莫阳不会骗我的,他那个样子不像是对我说谎的样子。他说很快就可以接我这个妹妹去逍遥山庄的。”
她不承认她的任务失败了。
她不认为那个憨厚的哥哥会欺骗自己的亲妹妹。
她不认为那个莫阳有这样的心机。
“那么如歌,你能告诉我,那个莫阳是长什么样子的吗?你见过他的真容了吗?”
若是有莫阳的画像,他们早就可以派人追踪了,不是吗?
通过莫阳找到逍遥山庄,岂非易如反掌?
可是莫阳就算在他这个亲妹妹的面前,也从未露出过真容,不是吗?
这一点,如歌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不曾见过莫阳的真容。
可她看得出来,这位哥哥对她这个妹妹是极好的。
她相信她的眼睛,那是不会看错的。
可事实上,事情变成了这样,连她也都开始要怀疑了,是她的错觉吗?
真的是她看错了吗?
那个莫阳当时是在试探她,根本不是真心的吗?
想着如此,如歌撑着伤势,朝着青铜面人跪下了。
“主子,是如歌大意了。是如歌无能,让主子失望了。”
到这会儿,如歌不得不承认是她判断失误了,以至于上了莫阳的当。
其实说到底,她也是有所察觉的。
可她还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露出破绽让莫阳对她撒谎了。
一想到这个,她就莫名地想到那个对她追杀不休的蒙面紫衣女子。
那一双冷寒的眼眸,杀气腾腾的。
那个女人对她出手的时候,就说过一句话,她说她不是莫阳的妹妹。
没错,她当时就是这么说的。
可笑的是,她还以为她是真的拿到了逍遥山庄的地形图,所以那个女人才会对她穷追不舍,非要杀她不可。
想来当时应该是她细作的身份让那个女人恼怒了,她是来清理她的。
而不是来追查什么地形图的,应该是这样的。
想通了的如歌,更觉得无颜面对主子,拔出匕首,便要以死谢罪。
碰——
如歌当然没有自杀成功。
青铜面人抬手一掌会挥去了她手中的匕首。
那匕首顺手而落,撞击在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如歌,你这是做什么?”
“属下无能,给主子丢脸了,属下决定以死谢罪。”
“如歌,死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活着才是不容易。记住我的话,失败了不要紧,只要你能记住这次的教训,日后不要轻看了每一个人,那么也算是你从这件事情当中得益良多。好好歇着吧,等养好了伤,我会再派任务给你的。”
眼下他需要人手办事,如歌这样的属下本就不多。
他不能因为这次任务失败就让如歌自裁,还是让她将功补过,戴罪立功更好一些。
那如歌听了青铜面人的叮嘱,倒是消除了以死谢罪的念头。
“是,主子的意思,如歌明白了。下次如歌会更谨慎更小心的,绝不会再让主子失望的。”
“嗯。”青铜面人淡淡地应了一声。
随后单手扶起如歌,手指勾起她的下巴,在她的唇瓣上印下一吻。
“以后好好做事吧。”
说完,青铜面人便走出了暗道。
如歌留在原地,还回味着主子留在她唇瓣上的气息。
抚着唇角,她甜蜜地笑了起来。
主子,为了主子,不管任何事情,如歌都万死不辞,这是如歌的承诺。
望着青铜面人远去的背影,如歌暗暗在心中发誓着。
不过,这边可谓是无功而返。
而安清染那边呢,知道对方扑了个空那是肯定的。
可她不明白的是,定北侯慕容城为何会帮她呢?
虽说她临走前给他留下了那些药丸子,是留给他家母用的,但也不值得他这么做啊。
难道定北侯不知道,她这一转手园子,对方查探过来的话,他会有麻烦吗?
若是对方猜测定北侯就是逍遥山庄背后的主人,他岂非会恨死她安清染吗?
可这一点,连安清染都不知道,对方根本不会怀疑定北侯慕容城就是逍遥山庄主人的,连一丝丝怀疑都没有。
如果安清染知道这一点的话,可能她也就不会觉得对定北侯有些抱歉了。
而也正因为安清染不清楚这一点,所以一得到消息的安清染,自是困惑不已。
“小姐,有什么烦心事吗?”
冬芝进门来,将点心放下。
她见安清染皱着眉头,一副想不通的样子,便开口问了问。
“没什么。”想不通就算了,安清染干脆也不去想了。
反正不是敌对的就好。
不过欠了定北侯这个人情,她会想办法还上的。
这次若非他改动了时间,恐怕少不得还有后续的麻烦。
不过他这一出手,倒是省了她好多事了。
如此,她倒是应该谢谢他的,想到他家那位身子骨不怎么好的老母,安清染倒是有了主意。
“冬兰,明天你去回春堂一趟,吩咐刘掌柜给定北侯留下老人家服用的药丸子。以后凡是他府中派人来采买的时候,他们需要什么药丸子就卖给他们什么药丸子。明白了吗?”
一般买回春堂的药丸子都是需要排队的,晚了根本就抢不到的。
安清染提供了定北侯这个方便,也算是还了他人情了。
“是,小姐,冬兰明天就去一趟,一定会让刘掌柜记下的。”
冬兰点头应承道,安清染又问了问云轻的伤势。
“对了,云轻现在好些了吗?”
“小姐,放心吧,有冬兰我照顾着呢,云轻怎么可能会有事。她好得很呢,伤口完全没问题了,明天就能拆线了。”
“那就好。那云绯那边呢?冬芝,给她有按时送过去消除伤疤的药膏了吗?我说这姑娘家可不能留下伤疤的。”
“要不然云绯往后嫁不出去了,还不得埋怨我这个主子一辈子啊。”
自然而然地,安清染也问起了云绯的近况。
冬芝自是回禀了,云绯那边定时送着呢,没什么问题,让安清染不必挂心。
倒是世子爷那边,小姐不在的这些日子,可是天天派人上门来盯着呢。
如今小姐回京了,是不是也该给世子爷送个消息过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