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按照主子这个猜测,三处同是一个主人的话,那么这股势力也太过强大了。”这回春堂,风月阁,逍遥山庄,任何一处的势力都够旁人吃一壶的了。
倘若三处都是一个主人的话,那么她实在很难想象,若是对方是他们对手的话,这一交锋起来,她不觉得他们会有半分胜算。
她的这个想法,青铜面人也有。正因为这股势力的强大,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他担心他这么一动,万一对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他这般行事,岂非给自己树立起一个强大的敌人?
所以这些年,他虽是猜疑不断,却不曾动手。当然,他最不希望的便是这股势力是属于他对手的。这个糟糕的结果,是他最不愿意去想的。
可有时候,他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因为最近夙言璟的身体状况看着似好转了。
所以他担心最糟糕的局面出现了。他觉得夙言璟这段时间一定是遇到用药高手了。
而这个世上能够破除他用毒的,除了人称毒医的那个神秘人之外。没有人,没有人能够看穿他所用的毒。而那个毒医,恰恰跟回春堂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如此,他能不往最坏的地方想吗?
那黑衣女子似看出主子的顾虑,便道:“主子,既然风月阁是敌是友还分不清楚,而主子又有这样的顾虑,那么属下只能加派人手,用最老旧的办法了。”
盯住尚书府的每个人,只能用这样费人力的办法了。如此,说不定会发现什么蛛丝马迹。那青铜面人听了,目前也只能赞同用这样的办法了。
“行,准你的意思,就这么去办吧。”
“是,主子。”黑衣女子得了令,飞身退下去了。
等他退下去的时候,青铜面人吹了一声口哨。接着,便有一个黑衣人从暗道中走了出来。
“属下拜见主子。”
“说吧,最近情况如何了?”
“属下还没能接近逍遥山庄,不过,快了。等他们相信了属下,一定会带属下进入逍遥山庄的。”黑衣人说话的时候,听着有绝对的把握。
“很好,这件事情若是成了,左右护法的位置随你挑一个。”
“谢主子。那属下就此告退了。若是属下离开太久的话,恐怕会引人怀疑,所以属下这个时候该回去了。”
黑衣人考虑周到,心思细腻,青铜面人自是欣慰地点了点头。
“去吧。”
随着青铜面人一声落下,那黑衣人的身影便进了暗道。等到黑衣人离开了,青铜面人的心情总算得到了一些缓和。
最近这段日子可谓是挫折连连。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好消息,他自是得了不少的安慰。
这青铜面人这边派人安插进逍遥山庄之事眼看就要成了。
安清染那边显然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她这会儿正听着冬芝的回报呢。
“小姐,属下过去的时候,柳姨娘已经死了。而且属下刚想查探一下柳姨娘的死因,却发现又有几个黑衣人进来查探柳姨娘,如此只好做罢。”
“不过属下觉得,他们发现柳姨娘死后,也是极为失望,显然是想从柳姨娘口中获得什么消息。可是柳姨娘却死了,他们连个问话的机会都没有了。”
“听你这么说,无非有两种可能,一种可能就是,柳姨娘是被她背后的主子给灭口的,也就是她背后的那个人不想有人通过柳姨娘而查到他,所以就将柳姨娘给杀了。”
“那第二种可能就是她可能是那个想帮我们擦痕迹的人给灭的,有人在暗中帮着我们。不想柳姨娘说出些什么对我们不利的事情,因而对柳姨娘下了手。”安清染分析着。
这冬芝一听安清染分析了二种可能,便道:“小姐,你说这件事情会不会是世子爷派人做的?”
“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的?”
“我见过柳姨娘咽喉上的剑痕,看那痕迹,很像是世子爷身边墨四的血影剑所留下的痕迹。”冬芝看着真觉得是墨四的杰作。
安清染一听,却忽然眉头一皱道:“那你——”
“小姐放心,冬芝看出是墨四的手法后,就已经动了手脚。相信现在,没人能够认得出来那是墨四的杰作。”
“那几个黑衣人呢,你不是说在你身后还有几个黑衣人进去查探柳姨娘死因吗?那么那几个黑衣人是不是已经看出什么来了?”安清染有些担心了。
“不会的,小姐,他们大概觉得柳姨娘死得太过意外了,因而过于震惊,加上无所得而愤怒,所以不会注意到那个细节的。”
“属下也是等到他们走后才细细看过,如此才发现了这个破绽。所以属下敢断定,他们那么匆匆一瞥,根本就看不出有什么线索的。”
“就算他们事后有所怀疑,再返回去查看的话,属下已经动了手脚,相信他们照样查不到什么。”
冬芝对这个相当自信,四人当中,她破坏现场伪造现场的天分最高,也是最为出众的。
所以她相信她没有任何遗漏,没有留人隐患的地方。而安清染听到冬芝这么说,才放心了。
不过,她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感,不知道是不是最近事情发生太多了,还是她最近忙得睡眠不足,所以老是会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小姐,你怎么了,不舒服吗?”云绯看着安清染在揉着两侧的太阳穴,便有些担心地问道。
“可能是最近睡得太少了吧,所以有些累了。”安清染揉了揉额头。
“这样吧,你们几个,安排好各自的休息时间,轮流地盯着各处,不要松懈。我呢,先睡了。另外,如果等会六小姐或者八小姐过来的话,就说我已经睡了,让她们不必等我了。”
她真的需要好好地睡一觉了。明天可是老太太王氏的六十大寿。这样的日子,少不得会有麻烦出现。所以,她肯定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应付。
也许是睡了一个好眠。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安清染整个人的精神不错。
不过她这边刚洗漱完毕,还没梳妆打扮呢,那边就见云绯带着夙言璟进门来了。
“夙言璟,你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这个时候,恐怕我祖母还没起身吧,她老人家恐怕是不方便见你吧。”
安清染放下手中的棉帕给边上的冬兰,不满地白了一眼此时登门的夙言璟。今儿个的夙言璟,跟往常不同,穿戴比较正式。
他今天穿了一件玄云纹理的缎子衣袍,袍内露出银色镂空竹叶花纹的雪白滚边,头上是上等的白玉羊脂玉簪。
如此交相辉映,加上腰系玉带,手持象牙折扇,倒是十足一位优雅贵公子的形象。此时他笑容颇有风流少年的痞味,下巴微微抬起。一双桃花眼眸里,柔光密密,明媚得像是徜徉在春天里。
“喂,夙言璟,你今儿个打扮得如此好看,不像是来给老人家来祝寿的,倒像是来跟某个佳人花前月下,共读西厢词的吧。”
“还是染儿最了解我,我就是这么想的,怎么样?染儿,你也觉得我今儿个打扮得好看吧。等会有时间不,我带你出去逛逛吧。”
今天老太太六十大寿,那个顾墨池等会肯定也会来送礼的。
所以他得在顾墨池来之前,赶紧带安清染出府,就他们二个去玩耍去,绝不给顾墨池任何一个可以亲近安清染的机会。
夙言璟是这般打算的,所以四更天他就清醒了。
清醒后,他就一直在那里琢磨着穿什么样的衣袍好,配什么样的装饰。琢磨了大半天,可比女人梳妆打扮还精细呢。
直到他看着完全满意了,这才放心地跑来尚书府见安清染了。而安清染听到夙言璟要带她出去玩,倒是新鲜了。
“夙言璟,别的日子好说,今天这个日子你竟敢想着要带我出去玩,你这是打算让我被人戳脊梁骨了,是不是?”
老太太寿辰呢,虽说跟她没什么感情,但是面子情总是要给点的。她可不想就此留个把柄到薛氏的手上去。
那夙言璟自是猜到了安清染的心思,只见他温和浅笑道:“哪能让染儿被人戳脊梁骨呢,你放心,我肯定让你先拜了老太太的寿辰,然后再带你出去逛逛的。”
“这么说来,你已经计划好了?”
“当然,来之前我都派人查过的。今儿个一整天西市那边都有花灯看。到时候,我带你过去看花灯去,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带一盏花灯回来留作纪念呢。”
夙言璟说得似很开心,安清染倒是有些奇怪。
“今儿个不是元宵节,怎么会有花灯看?”
“那你就不知道了吧。那些人啊都是从花灯城来的,那里的人啊,家家户户都会做花灯,也是靠卖花灯谋生的。这次他们来京城,是来参加花灯比赛的。”
夙言璟解释给安清染听,安清染一听花灯比赛这个消息就明白了。风月阁收过这个消息,知道这次花灯比赛是宫中的贵妃娘娘提议的。
最后的魁首不但能够得了花灯之王的美称,还能得到一盏黄金打造的宫灯,绸缎百匹,千亩土地,万两黄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