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王氏任由暖月跟荷香二人跪在外头,从太阳升起跪到太阳落下,她们始终都没有张口。
直到暖月跟荷香二人跪晕过去了。临竹院的安清染得了消息,知道惩罚够了,便让云绯过去将她们二人给带了回来。直接扔进了柴房里去。
这件事情可气着老太太王氏,也气着了二太太薛氏了。
老太太王氏因为安清染惩罚了荷香,就在祥和院门口,连一点面子都没给她老人家留着。
她这会儿可是气得吃不下饭去,就连花姨娘的喜讯都没能让她高兴起来。
“老夫人,你还是吃点东西吧,要不然,喝点汤也好啊。”
春兰劝慰着老太太王氏,王氏却闷闷的,一点提不起精神来。
“拿下去吧,我这会儿是真的没胃口。你也退下去吧,别在这里呆着了,去看看荷香那个丫头也好。看看她那里需要什么就给她什么。至于这里,就让我一个人好好地静一静。”
老太太王氏都这么说了,春兰只得收拾了碗筷,退了下去。
至于薛氏,那是一回去,又砸了一套茶具。
“娴儿,你让娘要忍耐,忍耐再忍耐。可安清染那个死丫头,敢这么不给我面子,你娘我怎么能够忍得下去呢。”
“今儿个几房的太太跟小姐可都在那里,她们都听得真真的。面上不说,心里指不定都在骂我是个歹毒的,竟然给安清染那个死丫头送了那么一个不规矩的奴婢过去,说我心存不善之心呐。这话要是传出去,往后你娘我还怎么在各家太太面前立足。”
说着,薛氏狠狠地拍了桌子。
“都怪那个暖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一点用处都没有。不过是让她在适当的时候提提,她是哪里不好提,非得在祥和院门口提。”
“这不是存心想损了为娘的脸面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被安清染那死丫头给收拢了,所以才会故意在那个时候提出这种事情来。”
“娘,暖月那个丫头不会背叛娘的。娘可以说暖月办事不利,可不能怀疑暖月的忠心。若不然的话,最高兴的要莫过于安清染那个死丫头了。”
她倒是真的看走眼了,没想到安清染那个死丫头那么有能耐。在她面前竟然一直装着小绵羊,实则这就是一头大野狼啊。
虽说每次看她说话,都是顺势而为,好像不是她特意谋划的,可偏偏她运气极好。
每次发生事情,她总能将不利的事情转变成有利的事情。
到最后她们这里都是竹篮子打水,白白算计了一番,最后全都落了空。
看来,安清染那个死丫头心计深着呢。往后她要重新评估安清染了,不能再轻视她的能力了。若不然,这样的败局将会更多。
而薛氏听了安清娴的话,倒是冷静下来了。
“娴儿,你说得没错,娘要是怀疑暖月忠心问题的话,这会儿安清染指不定是最高兴的那个人了。”
“她说不定就盼着娘怀疑暖月,从而她可以从中获利。”
想着,薛氏吩咐张嬷嬷道:“这样吧,张嬷嬷,你带些补品还有养身的银子去给暖月。这次的事情让她委屈了,往后让她继续好好做事,本夫人是不会亏待于她的。”
“是,太太。”张嬷嬷得了薛氏的命令出去办事了。
安清娴则劝说着薛氏另外一件事情。
“娘,今儿个花姨娘有喜的事情,府里可已经传遍了。娘这个时候动手的话可就露了痕迹,所以依照娴儿看来,这件事情还得再等一等。”
“这事,你娘我心里明白的,不会擅自动手的。眼下这个时候,不是动手的好机会。不过话说回来,既然花姨娘的喜讯已经传开了。”
“想必你爹会很看重这件事情,到时候就算我们先前的计谋不能成事,倒是可以做到让你爹将安清染那个死丫头赶出尚书府。”
“娘是说,还是利用安清染那个死丫头会克人这个传言?”
这倒是一件可行之事,安清娴点了点头。
“没错。你爹为了花姨娘那个肚子里的,肯定会放弃安清染那个死丫头的。到时候,虽然没有整死安清染那个死丫头,但总算可以将她赶出去,不用碍着我们的眼了。”
老实说,天天看到安清染那个死丫头,薛氏担心时间久了,她会做噩梦。
毕竟安清染那个死丫头,越长可越像她那个贱人娘了。所以薛氏那是恨不得安清染消失得越快越好。
不能除了她,那也得让她暂时在她眼前消失才好。
定下了这个计策,薛氏马上让底下的丫鬟去盯着安伯年的行踪。
一等安伯年回府,她就吩咐让底下的丫鬟一定要将安伯年带到静贤居一趟。
薛氏这边想着拦截安伯年来算计安清染。她自认为谋算可以得逞,谁知道这消息却已经传到了安清染的耳里。
负责盯着静贤居的冬兰,一得了薛氏这边的消息,立即便向安清染汇报了此事。
“小姐,这次我们得先出手了,要不然,局面就会对我们很不利了。”
冬兰提议她们动手必须赶在薛氏的谋算之前才行。
安清染却是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问着云绯。
“云绯,我们将花姨娘有喜的消息放出去了,花姨娘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小姐的话,什么动静都没有。”
“看来,她倒是沉得住气。”安清染这句话刚落,便见冬芝来报了。
“小姐,刚刚得来消息,蔷薇院的花姨娘动了胎气了?”
“这么快?谁动得手?”不可能是薛氏,因为冬兰盯着静贤居刚回来。
按照薛氏的意思,她已经暂时不打算对花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动手了,那么会谁?
“小姐,不是别人动的手脚,是花姨娘自个儿故意摔倒,还编造了谎言。说是有人要害她,派人在她的院门前故意撒了油。”
“才说她沉得住气,还想说她实在冷静过头了,没想到,她倒是直接来个先下手为强了。”
“她这个时机选择的不错,在旁人还没出手的时候,就已经先发制人。让想害她的投鼠忌器,以为有旁人已经出手了,因为不会出来轻举妄动好让人抓住把柄的。”安清染淡淡地分析着。
冬兰却道:“小姐,这位花姨娘也太狠心了,自个儿的孩子怎么能够用来试探呢。万一要是把握不好,真伤了孩子,我看她到时候哭到找不到地方哭去。”
“以她这样的谋算,她怎么可能自己出手还会伤到她自己的孩子?她应该都是计算过的,不会让她肚子里的孩子有事的。”
“不过,这一招却是险了点,若是本小姐的话,才不想用这种苦肉计来达成目的呢。”
“小姐说得是,听说都见红了呢,险得很。若非来得是苏太医,又赶得及时,恐怕花姨娘这胎还真就保不住了。”冬芝这话一出,倒让安清染觉得诧异。
“这不像是一个想要留住孩子之人的做法啊。花姨娘这出手也着实狠了点,这做法可是一点儿也没顾及肚子里的孩子啊。”
“小姐,你推断得没错,花姨娘压根不想保住这个孩子。”
这个时候,调查花姨娘底细的云轻从外走进来,将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安清染。
安清染听了,抬眸望着云轻,示意云轻继续说下去。
“是这样的,小姐,花姨娘的身子骨早被伤得不能怀上孩子了,她被薛氏下过绝子散,这辈子根本不可能会有机会再怀上孩子。”
“可是最近不知道她从什么地方拿到了生子秘方,强行有了这个孩子。但是这个孩子显然保不住。属下已经从私下给花姨娘看诊的郎中口中探听到,花姨娘怀的这个孩子最多能拖过六个月,六个月后,这个孩子必死在母胎之中。”
“这么说来就说得通了。花姨娘一定是知道这个孩子是保不住的,所以干脆利用这个孩子来大作文章。”
“一来可以陷害她的某个对手,二来被人害得失了孩子总归会得安伯年的怜惜。单凭几个月的怜惜,只要让安伯年觉得有一丝愧疚,花姨娘可就坐稳了这后宅。”
这无宠的小妾跟有宠的小妾,那待遇是天差地别的。
根据先前的状况来看,那梅姨娘跟苏姨娘因为各自都为安伯年生下一个女儿。所以她们二人在安伯年那里有点分量。
唯独花姨娘是没有生过孩子的,平日里又没有梅姨娘跟花姨娘那么会来事。
这就注定了她不受安伯年的疼惜,也注定了她会被梅姨娘跟苏姨娘二人排挤。
“小姐,这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毛毛的。没想到才回府几天啊,就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早知道,小姐还不如呆外头,不回府更好呢,省点碰到这些糟心事。”
冬兰那是越来越不喜欢这尚书府了,这里头除了阴谋算计,就没有好的了。
“你这丫头,你以为小姐不知道外头自在,不知道回府会是这种状况吗?我告诉你,冬兰丫头,小姐那心里头可是跟明镜是的,什么都知道呢。”
“这不是得归功于皇上的这道赐婚圣旨吗?若不然,小姐能回府吗?小姐那是巴不得在外头过着逍遥快乐的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