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我去医院看望李明辉,他老婆和孩子要上班上学,所以请了护工在这里照顾他。
他的伤势恢复得还算不错,已经可以拄着双拐下床走动了。不过遗憾的是,他这辈子恐怕都离不开拐杖了。
说起来,他出车祸是因我而起,这让我内心十分的自责。
倒是他本人看得挺开,说单位的领导照顾,等他将来出院了以后,会把他调到档案室。到时候,他每天坐坐办公室,打打电脑就行了,比起他在防暴大队,要清闲和安全的多。
然而,他以前当过兵,据说是边境的缉毒部队,转业以后,又加入了张城的防暴大队,总之,他习惯了那种奔波的生活,真的可以闲下来吗?他可以适应吗?
我忍不住想,等我从邯郸回来了,就再去天师府一趟,问问我家丈母娘和现任张天师,他们有没有治疗骨伤的灵丹妙药,让李明辉能得以摆脱拐杖,恢复得和以前一样。
当然,我没有提前告诉李明辉,万一我家丈母娘和现任张天师,没有能够根治他的伤势的灵丹妙药,他将会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中午,李明辉打电话,把韩立凯喊了过来,让他捎来几个小菜,再带来几瓶好酒。
我们三个人打发走护工,把李明辉住的单人病房门反锁上,就在病房内边聊边吃喝了起来。结果,被一个护士从门外闻到了酒味,敲门进来训斥了我和韩立凯一顿。
我们俩愣是被熊成了孙子,因为理亏还不敢还嘴……
当晚,我又喊赵总出来聚了一次。
自从王丽娜死后,他就没再找过小蜜,专一地陪着他老婆过日子。
吃饭的时候,他带来了孙文霞,我则是带着方沐霖,还喊上了丁家湖和张艾嘉。
在一家火锅店没喝过瘾,我们转战一家KTV喝二场。
一天连喝三场,我酩酊大醉,怎么回去的,都不知道……
一觉睡到大天亮。
我在张城的朋友不多,能见的都见到了——清风子是大忙人,最近几天都没空,我这次回张城,是见不上他了。
吃过早饭,收拾好行李,我们整装出发。
张城和邯郸距离一千多公里。
一路上,人多的地方,丁家湖开车,人少的地方,换我开车。因为我这个生手开车太慢,所以直到第二天的下午,才来到邯郸的地界。
我给马如龙打去电话,问道,“马兄,我们自己开车过来的,已经进入邯郸的地界了,一会儿上哪去找你们?”
他说,“你跟着导航走,来到赵庄村,打电话给我,我出去接你。”
结束通话。
又开了两个多小时的车,太阳都要下山了,我们才来到赵庄村的村外。这个村子看起来还不错,一条水泥路直通村内,每家每户都盖有楼房,村庄周围是大片的田地,一些农户还在地里劳作着。
停下车子,我给马如龙打去电话,说我们到村外了。
很快的,他从村里出来。
我下车向他招手,喊道,“马兄,我们在这里。”
他小步跑了过来,笑道,“你们来得还挺快的,一路辛苦了。我已经准备好了酒菜,给你们接风洗尘。”
丁家湖坐在驾驶座上,打开车窗笑道,“马兄弟,给我们准备了什么好吃的?午饭在车上随便弄点东西填填肚子,我可是早就饿得肚子咕咕叫了。”
马如龙豪爽地笑道,“大碗的肉,大碗的酒,都等着你们呢!”
我们说笑着上了车,马如龙坐副驾驶座,我坐在了后排。
“汪汪!”
小白立即叫着,蹦到了我身上。
马如龙给丁家湖指明路径以后,扭头看着我怀里的小白笑了,“你们可真是拖家带口啊,连宠物都带来了。”
说着,他看看方沐霖和张艾嘉,车里的光线黑,没看清她们两个,只是看出韩雨嫣没来,问我,“吴明兄弟,你们家两个弟妹怎么没来?”
丁家湖开他的玩笑,“你小子不厚道,还想着吴明家雨嫣,是不是?人家都名花有主了。”
马如龙苦笑道,“我就随口问问,怎么就不厚道了?说实话,我认识雨嫣……”他对我说了一句,“我这么喊弟妹,喊习惯了,你别介意啊!”
他接着讲下去,“我认识她有两三年了,从第一眼见到她,就对她产生了好感,当时她才上大一,我准备等她大学毕业以后,如果我还没有遇到心仪的对象,就正式对她展开追求,结果,被吴明兄弟捷足先登了,我真是悔不当初啊!”
他唏嘘不已地,又对我说,“我这人,向来敬佩强者。如果你只是一个普通人,哪怕你是官二代、富二代,我也会和你竞争雨嫣到底。不过,见识到你的实力以后,我立即就对雨嫣死心了,由衷地祝福你们白头偕老,只是,你也太不地道了,除了雨嫣以外,你还有别的女人,太委屈她了。”
方沐霖随即插嘴了,说,“我和雨嫣情同姐妹,我们分享同一个男人,一点儿都不觉得委屈。相反,少龙……就是吴明,真心地疼爱我们,为了我们肯豁出性命,我们感到很欣慰,也很幸福。”
“啊?不好意思,方小姐,光线太暗了,我没认出你,呵呵……”
马如龙当着方沐霖的面,说韩雨嫣受了委屈,说罢才知道当事人在场,顿时不好意思地讪笑了几声。
方沐霖淡淡地说,“没关系,你以前见我,不是我自己的模样,现在才是我的本来面目,你没认出来也很正常。”
说话间,我们来到了村尾的一户农家门口,这里已经停了一辆越野车和一辆小型货车,高高的院墙内是很大的一个院子,并盖有一栋半新的三层楼房。
“到了,就是这里。”马如龙提醒道。
下了车,我们拖家带口,抱着猫,领着狗,带着各自的行李,进入朱红色洞开的大铁门。院子里面亮着两盏灯,照得灯火通明。
我一眼看到,王峰站在院子里,和三个陌生男子说话,听到我们的脚步声,他扭头看了过来,没有发现韩雨嫣,顿时一愣。
另外三个陌生男子,其中一个大约有四五十岁,看衣着打扮和普通的农民没什么两样,扭头看清我的模样以后却是一惊,不大的眼睛顿时瞪圆了,嘴巴也张得大大的,手里点着的半截烟掉了,都不知道。
还有两个陌生男子,大约有三十来岁,则是看方沐霖看傻了眼。尼玛,他们那副猪哥相,连口水都要流出来了,让我见了就来气。
我下意识地走到方沐霖身前,挡住了那两个家伙的视线,不许他们这样看我家媳妇儿,又问那个四五十岁的男子,“大叔,你怎么看到我这么大反应?你以前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我?”
“没有,没有,没有。”
他的手摆得像是风中的荷叶,矢口否认曾经见过我。
我又往前走了几步,闻到他和另外两人身上,有一股子土腥味,还有淡淡地尸气。我顿时知道了,他们就是马如龙说的,请来的几个土夫子,也就是盗墓贼。
那股土腥味和尸气,是经常下墓沾染上的。
还记得三年前,师父在盗墓贼的贼窝发现我的时候,那伙盗墓贼中有人出去销赃了,直到最后也没有抓住。
难道这个盗墓贼大叔,就是那伙盗墓贼中,没有被抓到的其中一人?我是他们从女魃墓中挖出来的,他自然记得我的模样。
想到这个可能性,我直接问道,“三年前,你和同伙下过女魃墓,是不是?你们还从女魃墓中,带出来一个僵尸,结果你们的老巢,被警察连窝端了,你因为外出销赃,才没被抓到。”
“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他听了我的话,如同见鬼似地,一下子窜到王峰身后,满脸都是惊恐之色,指着我大喊道,“他是僵尸,他是僵尸,我好几个兄弟,就是被他咬死的。王峰兄弟,你快点制伏他,他是来找我报仇的,他是来杀我的。”
我认真地纠正他的口误,“我是半人半僵尸,只有一半是僵尸,还有一半是人类。另外,我从不主动杀人吸血,除非对方惹急了我。”
马如龙也对他说,“邹老哥,吴明兄弟是我请来的,他的为人如何我清清楚楚,而且他是王峰的妹夫,王峰也可以替他证明。所以,你说他咬死你好几个兄弟,这其中怕是有什么误会吧?”
姓邹的这个家伙,依然对我畏若蛇蝎,哆哆嗦嗦地说,“三年前,我们在张城那边,发现一座古墓,在墓中,老七被机关伤到,流了不少血。”
他指着我说,“当时,他是一具干尸,躺在一条墓道中,我们从他身旁经过时,他突然跳了起来,当场把老七咬死了。我们损失了好几个伙计,才用镇尸符将他制伏。”
“你说,你们发现我的那座古墓,在张城?”虽然我早有怀疑,女魃墓就位于张城的附近,此刻终于从他嘴里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