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废物。”
司马鸿飞的声音,充满了不屑地响起,鄙视道,“我随便召唤一群喽啰,你们杀了这么久都没杀光,把你们人类修士的脸都丢光了。”
话音未落,它和张胜男,身后跟着那两个,被黑雾笼罩的身影,席卷出呼啸地阴风,从黑暗中飞临战场上空。
它们高高在上地俯视着我们,仿佛我们是一群任其踩在脚下的蝼蚁,属于鬼煞的凶威铺天盖地地向下方涌来。
一时间,场内残余的恶鬼和厉鬼,都被它们震慑得匍匐在地。
而我们一方的实力低弱者,以及消耗过大的人,还有一些伤者,由于状态不佳,无法抵御那股凶威,也都噤若寒蝉,不敢抬头。
“来者何人?”葛永年倒是没受太大影响,抬头问道。
“哈哈,来者何人?”司马鸿飞顿时大笑道,“你祖宗我五百年前是人,现在是统领万鬼的一方鬼王。小子,想不想投靠老祖宗我,做本王麾下的一名鬼将?免得本王待会儿一不开心,挥手间让你魂飞魄散。”
葛永年顿了顿,向司马鸿飞拱了拱手,说,“晚辈现在还不想死,所以只能辜负前辈的厚爱了。”
司马鸿飞先是骂我们废物,现在又一口一个“你祖宗”的,把葛永年视为它的孙子似地,这家伙居然这样都不生气。
什么时候,他的涵养变得这么好了?
他不会是见敌势强悍,先给司马鸿飞留个好印象,待会儿万一打不过了,到时候还能想着投降吧?
我心里暗自猜测着这一可能,快速将我们附近的鬼杀光了,随即抬头向司马鸿飞喊道,“哈喽,司马兄弟,你终于肯露面了。来来来,别站那么高,抬头和你说话,哥脖子疼。下来陪哥好好说说,咱们今天早上没说完的话题。”
话说,它口口声声对葛永年自称祖宗,如今我又口口声声称呼它是兄弟,这是不是在无形中占葛永年的便宜呢?
葛永年听到我这番话,顿时见鬼似地向我看来。是在生气我占他的便宜呢?还是以为我和司马鸿飞有勾结呢?
司马鸿飞则是脸色一变,原本除了苍白如纸之外,看起来和正常人差不多的面孔,猛地变为了青面獠牙,向我嘶吼道,“张少龙,你还是那么没大没小,还是那么目无尊长。我警告你,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不管你有没有失忆,我,司马鸿飞,永远都是你哥,我才是那个当哥的。”
它的声音如同魔音灌耳,把我的耳膜都震疼了。
我不舒服地掏掏耳朵,又把手指向它一弹,仿佛是在用耳屎弹它,说,“你比我大就是我哥了?我怎么好像记起来了,你就是我养的一条狗呢?”
“放屁!”
司马鸿飞怒吼连连,“我和你是同样的身份,都是陛下的亲外孙,你说我是你养的一条狗?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小畜生,你以为现在还是五百年前,还有陛下偏袒着你护着你吗?信不信我现在就弄死你,勾了你的魂魄永世镇压?”
“傻13!”
我毫不掩饰对它的鄙视,这么简单就被我套出话来——它的身份应该是我的亲姨表哥。
貌似,姥爷明宣宗有三个女儿,我老妈是二公主,它老妈是大公主还是三公主?它不会生前没有我在姥爷面前受宠,羡慕嫉妒恨地想要害我,却被我给反杀了吧?
对了,因为姥爷十分宠爱我,所以特意开了金口,让爷爷打破天师府的传统,立不是长子长孙的我,为天师之位的唯一继承人。
当年和我一起失踪的张少阳,正是爷爷的长子长孙。
难道,是张少阳不服气,我夺了他天师继承人的位子,联合一些平日里看我不爽的家伙,合伙起来想要弄死我。结果,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反而是他们被我弄死了,我也变成了半人半僵尸,沉眠了五百多年?
我好像猜到了当年的真相,只不过真相会是如此的简单吗?
“喂!”
我举起手里的七星龙渊剑,又激将起了司马鸿飞,“还记得这把剑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当年我正是用这把剑,把你砍成肉泥的吧!”
“司马,他失忆了,是在激怒你,套你的话。”张胜男比司马鸿飞有脑子多了,一口点破了我的这点儿小心思,随即又怂恿道,“你不是恨他入骨吗?今天这么好的报仇机会,还不立即动手一偿多年的心愿?”
它们两个说话的时候,丁家湖捅捅我的后背,问道,“喂,我怎么一点儿都没听明白,它是喊你张少龙?还有什么陛下,什么亲外孙的,你们在说什么鬼?”
我一本正经地告诉他,“如果我说,我和上面那只鬼煞,是明朝明宣宗的外孙,我以前的名字叫张少龙,你信吗?如果我再告诉你,我是一只五百多岁的僵尸,你信吗?”
他说,“我信你……”
不愧是我的好基友,相信我所说的话。
然后,听见他又补充道,“才怪!”
我,“……”
他随即说出了不信的理由,“如果你是五百多岁的僵尸,会这么逊?能够生存五百多年的僵尸,估计都要成旱魃了。”
好吧!
我的确是太逊了,都被好基友给鄙视了。
不容我向丁家湖解释什么,司马鸿飞听了张胜男的话,用手遥遥地向我一指,声音森冷地吩咐道,“你们两个去把他的魂魄抽出来,关进我的鬼母阴魂幡内永受折磨。”
它身后那两道黑雾笼罩的身影,应声化为两道黑色的闪电向我冲来。
与此同时,张胜男也大声下令道,“座下六鬼听令,随我一起杀光剩下那些人。”
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们这边除了越杀越有精神的我,和接近满状态的葛永年以外,其他人的法力、体力、符箓等消耗品,都因为消耗过大,没有多少的抵抗力了。张胜男带领那六只鬼煞动手,还真能把这些人全部杀光。
而我,本来是准备,带领丁家湖他们四人杀出去的,只可惜此刻却自身难保,我特么被两只阴差给缠上了。
那两道黑雾笼罩的身影,在飞到我的附近之后,体内钻出一条条勾魂索,没有什么招式和套路可言,纯粹是以数量和力量致胜,密密麻麻地向我抽来。
其中一道身影的气息很熟悉,正是早上一去不回的纪峰——他竟然再次被司马鸿飞给控制了,竟然在同一个地方连续跌倒两次,真不知道它的无常使者是怎么当的。
我恨其不争的同时,将七星龙渊剑挥舞得水泼不进,全力抵挡着它们这两个无常使者的群殴。
丁家湖和清风子等四人,也在一旁帮我分担一些攻击。
却在交手之后发现,来自纪峰的那些勾魂索的攻势,竟是空有其表,看起来声势浩大的攻击,落在我们的剑上轻飘飘的,根本没用力。
我还看到,它背对着司马鸿飞,撤去笼罩在面前的黑雾,露出真面目以后,口唇微动传音告诉我,“小兄弟,对方阵营强大,我无法独自救出卫平,故意假装失手被擒,不过因为有所准备,它们的幽冥控魂术,并不能完全控制我。当然,它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说罢,又嘱托我,“马上,我会束缚住卫平,取出我和它体内的幽冥控魂令,还请你帮忙抹除其上的禁制,让我们兄弟恢复自由。”
它这是在玩无间道吗?
我一头雾水地,用口型问道,“怎么抹除禁制?我不会啊!”
它说,“用你的血,抹在其上即可。”
我顿时恍然大悟。
原来是幽冥控魂令上面,留下了施法者的一道灵识,用来控制被施法的目标。而我的血液可以将其抹除,自然就破解了幽冥控魂术。
“我明白了。”
我向纪峰点点头。
随即看到,它收回所有勾魂索,抱住对它毫无提防的卫平,一只鬼爪插进卫平体表的黑雾中,摸索一阵掏出一枚幽冥控魂令的同时,又用它的勾魂索缠上了卫平的勾魂索,替我们解除了所有的攻击。随后,再掏出它自己体内的幽冥控魂令,将这两枚幽冥控魂令一起抛给我。
我咬破舌尖噙了一口血水,喷到那两枚幽冥控魂令上面。
“啊!”
远处,传来司马鸿飞,愤怒而又痛苦地嚎叫。
幽冥控魂令上的灵识,是它分割出来的少许灵魂,被抹除的同时,对它造成了反噬。再加上,这是第二次发生这种情况了。
它可是万万没有想到,纪峰中了幽冥控魂术之后,还能保持一些清醒的意识,玩了一次无间道的把戏,把卫平也解救了出来。
我毫不怀疑,它如果是活人的话,这时候都被气吐血了。
只听,它歇斯底里地怒吼连连,“该死,该死,该死,你们竟然合起伙来骗我。一只半人半僵尸的怪物,还有两只小小的鬼差,你们就想反天了不成?”
“小小的鬼差?”
正在杀戮葛永年那些手下的张胜男,短短的时间内已经接连杀死好几个人了,有些气急败坏地回头看了它一眼,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你是那两只‘小小的鬼差’的对手吗?如果不是少华,你能打得过它们吗?还不快请少华过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