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呵呵了,什么叫我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嫁给Nike了!
我冷笑一声,扯了扯嘴角,不屑道:“卫砺,你是不是想太多了?我打电话给你,只是为了救源缘,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耐烦搭理你?电话费也要一毛九一分钟好吗?”
目光不经意间掠过Nike的脸,我明显看到他眼里的不安更加深厚了,于是冲他笑笑,隔空抛了个飞吻过去。
Nike顿时眉开眼笑,眉心的褶痕奇异地舒展了,他冲我做了一个拥抱的动作,我眨眨眼,示意收到了。
“诺诺,别这样!”卫砺似乎有些慌,“以前是我不对,我们……”
“没有我们,我跟你,不是我们。”我冷冷地截口,“如果你对于那个死去的孩子有那么一丝丝愧疚的话,我希望你能够跟纪蓉举办一场婚礼,救回源缘,然后把源缘的抚养权交给我。”
话一说完,我就把电话挂了。
Nike大步走来,一把将我抱了起来,绕着他的身体转了两圈,才把我放回床上。
Nike抱着我,温柔地说:“诺诺,我没信错你。”
“嗯?”我挑眉笑问,“什么意思?”
“我相信你不会离开我的!”Nike轻吁一口气,如释重负一般。
我瞪他一眼:“还说相信!真要是相信,你刚才会是那副鬼样子?”
别以为我没看见,Nike刚才的表情就跟一只脚踩在悬崖上似的。
Nike不好意思地笑笑,侧身坐在床边,皱眉看着我,问道:“你说,卫砺会答应吗?”
我想了想,老老实实地摇头:“难说,这个人阴晴不定,我猜不透。”
虽然跟了卫砺六年,可我也只不过是知道他的生活习性,对于内心世界,我几乎是从来没有走进去过,更别提了解了。
Nike却蓦地欢喜起来,一把将我扑倒在床上,低头啃了上来,啃了两下,他又放开我,激动地跳起来,欢呼着跑出卧室。
我一头雾水地看着Nike的背影,愕然问桃子:“这货疯了吗?”
“问世间情是何物,真特么一物降一物!”桃子摇头晃脑,跟电视里演的老夫子似的,酸得令人倒牙,“橙子,他这是太开心了!”
“开心什么?”我皱眉,不悦地说,“算了,懒得搭理他,还是等消息吧!”
Nike说,如果强行派人大规模搜查源缘的所在,一方面是不一定能找得着,另一方面,惊动了纪蓉,她很有可能会狗急跳墙,索性来个鱼死网破。所以,现在我们只能严密地监视着纪蓉的动向,却不能主动出击,明目张胆地寻找源缘。
快到中午的时候,卫砺给我打电话了。
我接通电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卫砺沉重地说:“纪蓉找我了。”
我没吱声,等着卫砺继续说下去。
“她说,要我跟她结婚,只要结了婚,她就会告诉我源缘在哪儿。”卫砺的语气格外凝滞沉重,好像浇了混凝土似的,特别沉厚滞闷。
“然后呢?”我淡淡地问,其实心里是很紧张的,但我勉强克制着,没敢让卫砺听出我的紧张。
卫砺沉默了很久,才长长地叹息一声:“诺诺,你希望我答应吗?”
废话!我要是不希望他答应,我至于给他打电话吗?至于接他的电话吗?我早八百辈子把他拉黑,老死不相往来了!
“你答应,源缘就有救。”我抿了抿嘴唇,叹口气,挺无奈的,“卫砺,我想,你应该也不希望源缘有事吧!”
那边又是一阵很长时间的沉默。
我跟Nike、桃子正在楼下餐桌吃饭,为了不让桃子和Nike担心,我特意开了免提,他俩原本都屏息凝神地听着,这时,桃子突然炸毛了,一把抢过手机,大声吼道:“姓卫的,你他妈还有没有人性?!源缘怎么说也姓卫,也是你的女儿,难道你真要让她死在纪蓉那个臭女表子手里?她已经害死你一个孩子了,还要让她害死第二个吗?!”
桃子唾沫横飞地骂,那一脸憎恶的表情,脸都有些扭曲了,我看她太过激动,怕她把我的手机摔了,连忙拽住她的手臂,把手机抢了回来。
“卫砺,源缘那么小,经不起多长时间的耽搁,她凌晨三点多把源缘藏起来的,现在已经过了八个多小时,如果你再犹豫,我怕源缘撑不住。”想着源缘的现状,我所有的狠戾与底气全都使不出来了,黯然叹道,“怎么说也是你一心一意宠爱的心肝宝贝,为了救她,跟纪蓉举办一场没有实际意义的婚礼,你应该可以做到吧?”
纪蓉的时间不多,她既然露面了,很快就会惊动警方,她既然选择了要跟卫砺举行婚礼,而不是跟Nike做交易以求保命,说明她根本就没打算活下去,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稳住她,先保障源缘的安全再说。
纪蓉现在已经一只脚踏进鬼门关了,最后关头,她有可能善心大发,放过源缘,当然也有可能破罐子破摔,拖着源缘陪她一起死,到底走哪条路,就看卫砺的了。
而纪蓉所要求的婚礼,其实说白了,也就是一个简单至极的仪式,顶多也就是俩人西装婚纱,交换一下戒指,不可能真像大老板的婚礼那么讲究,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完成。
我想,纪蓉拖到现在才告诉卫砺要跟他举行婚礼,应该也是为了打卫砺一个措手不及,让他没有多余的时间去做其他打算。
卫砺沉默了很久,才黯然叹道:“我对不起你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不能再令你伤心了!诺诺,你要我答应,我就答应,你放心,我会把源缘救回来的。”
我冷冷一笑:“我替我女儿谢谢你!”然后就挂了电话。
饭是没胃口吃了,我闷闷地靠在椅子上,咬着嘴唇盯着满桌子的菜,心思却飞到了九霄云外。
卫砺答应了跟纪蓉举行婚礼,纪蓉一定会带着源缘出现,要怎样才能将孩子安然无恙地弄到手呢?
我相信纪蓉暂时还没有对源缘造成什么不可逆的伤害,但是我更相信,婚礼举行完毕之前,纪蓉绝对不会把源缘交给任何人,而婚礼结束之后,纪蓉已经是死路一条了,她真的会把源缘好好地交给卫砺吗?
未必。
过了大约十五分钟,纪蓉的电话再次打了过来。
“金陵新天地顶楼,下午一点,我等你。”纪蓉的声音阴狠而得意,附带了两声猖狂得没边儿的笑声作结。
我也是呵呵了,这是要请我去观礼的节奏?
Nike当机立断,带我和桃子上了车,然后直接把车开进了公安局。
“这是……要报案?”我大惊,虽然知道这一次纪蓉肯定躲不过去,但潜意识里还是不希望惊动警方,我怕万一纪蓉看见警察,会狗急跳墙,或者改变主意。
Nike笑笑,没吱声,交代我们在车里等着,自己下了车。
等了有十多分钟,Nike就出来了。
“刚才去跟局长打了个招呼,有事好多一层照应。”Nike淡淡地笑着说,发动了车子。
我直觉Nike走这一趟不简单,但他既然这样说,那就这样信好了,再者时间紧急,也容不得我多问,有什么问题,回家再说就好。
接下来,直奔金陵新天地。
金陵新天地是卫氏金陵地产建造的一栋写字楼,才刚竣工不到半年,一共二十八层,二十层以下已经租出去了,上面那几层还空着。
到了金陵新天地,乘电梯上了顶楼,顶楼是一个巨大的露天平台,长一百五十多米,宽三十多米,总得有五百平方的样子,很宽敞。
选择这个地方作为婚礼的举办场所,还真是挺好的,清净,没人打扰,一旦有警察想上来,纪蓉随时可以拿源缘做威胁,虽然她自己还是很难脱身,但是至少,婚礼是可以举行完毕的。
我们上到顶楼的时候,离一点钟的时限还差十分钟。
卫砺已经在顶楼等着了,西装革履,通身气派,如果忽略他那一脸跟祖坟让人掘了的愤懑憋屈,还真是挺有新郎官的气派的。
见我们过去,卫砺眼睛一亮,快步朝我走来,叫道:“诺诺!你来了!”
我皱了皱眉,不动声色地往Nike身后退了一步,利用Nike高大的身体挡住我半边身子。
对于我主动寻求庇护的动作,Nike显得很开心,大手一伸,从我身前横过,反过来揽住我的腰,对卫砺客气地笑笑:“卫总,幸会。”
卫砺脸一僵,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Nike的眼神特别愤怒特别窝火,但是现在时间紧急,他只是抿了抿嘴,没说话。
我一手覆在Nike揽着我腰的手上,一手揪住Nike背后的西服布料,脸贴着他的手臂,露出一只眼睛打量眼前的形势。
我抬手看了看腕表,一点差五分,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五分钟,还有最后五分钟。五分钟之后,纪蓉就会出现,我必须把源缘救下来,然后——送纪蓉去死!
大仇得报,近在眼前,心跳砰砰砰砰的,跟打鼓似的,怎么也平静不下来。
这时,楼顶小屋的门缓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