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安她们在训练的时候,我在边上看着,就是一些发声方法的指导以及歌唱技巧的练习,还有舞蹈训练,看起来不是很累。
就在舞蹈训练快要结束的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插曲。
有一个难度比较高的动作,右脚尖着地,接连转身,跳跃,然后再次脚尖着地,弯腰后仰,很像芭蕾舞的动作。Luna老师示范之后,要求三名练习生先自己练习,然后一起做。
柳安安练了两遍,做得挺好,颜露往瑜伽垫上一坐,漫不经心地撩着几根飘出来的额发,梅庭一直在练,练得很认真,但是她每一次下落时都站不稳,会打一个踉跄。
过了差不多有五分钟,Luna让大家一起做。随着音乐,三个人成“品”字形站立,跟着节奏摆动肢体。
我以为颜露那么气定神闲的样子,应该是很有舞蹈功底,那种动作对她来说小菜一碟,没想到她从一开始就是错的,脚尖根本没踮起来,弯腰后仰的时候,角度也不对。梅庭仍然没站稳,落地的时候闪了一下。
Luna眉头一皱,手里拿着一把很像戒尺的细长竹片,往梅庭背上抽了一下:“你没长眼睛吗?我是那样教你的吗?心不在焉!老是出错!耽误大家的进度!不想学就滚蛋!”
梅庭一脸愧疚,连连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会认真练的!”
颜露全城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明明是做得最差的一个,Luna却什么都没说。
这个颜露,一定有无比强大的后台。
对于那些有钱有势、后台强大的人,我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的,一想到以后就要跟一个高贵冷艳的富二代同吃同住同训练,我就头皮发炸。
Luna训完梅庭,气冲冲地丢下一句“练不好就一直练,不准休息”,就火冒三丈地出去了。
作为新人,完全没有话语权,我当然不可能不自量力地出头为梅庭说话。老实说,我还不如梅庭,明天正式训练,我还不知道要被虐成什么样子。
柳安安翻了个白眼,皱眉吐槽:“每次都是你拖后腿!晦气!”然后抹着汗走到一边去休息。
颜露冷笑着走到梅庭面前,盛气凌人地说:“土包子就是土包子,再怎么包装,也改变不了土包子的现实!像你这样要钱没钱,要脸没脸的,娱乐圈根本没有你的立足之地!梅庭,别做梦了,你就该滚回老家种地去!”
好熟悉的语气!
就跟卫砺骂我“贱人就是贱人,穿再值钱的衣服还是贵不了”一样,满满的都是鄙夷不屑。
当初因为没钱,我被卫砺侮辱。
现在因为没钱,梅庭被颜露羞辱。
我突然就来了火,根本克制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梅庭拽到身后,梗着脖子跟颜露对峙:“土包子怎么了?种地怎么了?往上数三代,你家就没有农民了?”
颜露上下扫我一眼,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嗤笑道:“程诺?就是那个嫁了个性/无能丈夫,离婚的时候闹得满城风雨的程诺?啧啧,你倒是挺火啊!还没踏足娱乐圈,就已经为广大人民群众所熟知了。”
我顿时软了,就像一只吹鼓了的气球,蓦地被戳了一针。
和季成的那一段婚姻,是我人生永远的软肋,虽然我没做错什么,可是这件事一被翻出来,我总是会理所当然的矮上一截。
“倒是挺仗义啊!哼,又是一个没脑子的蠢货!”颜露冷冷地丢下一句,高傲地一转身,占据了另一个角落,坐在瑜伽垫上休息。
我眉头一皱,正要反击,梅庭拉了拉我的衣袖,我一回头,她冲我苦涩地笑笑,摇了摇头:“算了,我都习惯了。”顿了顿,又说,“谢谢你,只是你得罪了她,以后恐怕不会太好过。”
其实我心里也有些后悔,不该那么冲动的,可我当时头脑一热,根本没想那么多。
我笑笑,说:“没什么,你继续练习吧,放松些,别害怕,我觉得你可能是有些紧张了。”
梅庭点点头,我退到一边,她又开始练习了。
一直到结束,Luna都没来,第一天就这么结束了。
吃过晚饭,我躺在床上,看到颜露柳安安她们在玩电脑,突然想起我没有电脑,顿时觉得好无聊。
梅庭在看书,我瞄了一眼,是一本很励志的书——《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我绷不住笑了:“梅庭,你怎么看起来中学生读物了?”
梅庭笑笑,神色有些不自然:“活到老,学到老嘛!”
“切!高中都没毕业的,不看中学生读物,难道要看全英文的《美国周刊》吗?”
又是颜露的声音,她头也没抬,两眼直勾勾地盯着电脑屏幕,轻蔑地吐出鄙薄的言辞,不放过任何一个贬低梅庭的机会。
我噎了噎,不知道该说什么。
梅庭尴尬地笑笑,放下书,拿起手机,插上耳机,不知道在听什么。
我也挺尴尬,倒回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突然,手机响了,我皱了皱眉头,默默地吐槽一下这种上面是床铺、下面是桌子的铁架子床,懒洋洋地爬下去拿手机。
桃子的电话。
“橙子!橙子!当大明星的第一天怎么样?开心吗?激动吗?好不好玩?”
桃子丢出一连串问题,却没有等我回答,接着说道:“告诉你哦,我也要去上班了,明天就去,你不在,我一个人真的太无聊了!”
“你身体都好了吗?等到好了再去,别让我担心。”我笑着安抚桃子,突然,手机又有电话打进来,通知栏显示有一个未接电话。
我不以为意,继续跟桃子聊,然后就一直有电话打进来,一连打了三个,我才不得不挂断桃子的电话,看了一眼通话记录,原来是卫砺。
我连忙拨回去,电话一接通,卫砺的吼声就响起来了:“跟谁煲电话粥呢?我打了三个电话,都是正在通话中!”
我有些委屈,闷闷地说:“两分钟打三个电话,打不通怪我咯?”
“第一天过得怎么样?”卫砺的声音挺郁闷,很不爽的样子。
“挺好啊!报道之后就是看其他同伴训练。”我老实交代。
电话那头沉默了,打火机的声音响起,卫砺深吸一口气,大概是在吸烟:“要是受不了,就回来吧。”
“我这才来一天,你就让我回去啊?”我哭笑不得,试图安抚卫砺,“再有三天我就可以休息了,周六下午六点钟训练结束就回去。”
卫砺没再说话,沉默了一会儿,电话里传来了“嘟嘟”声。
我叹口气,拿着电话发了会儿呆。
不得不说,卫砺之前的问题很犀利,也很现实。
他之前问过我,一旦我走红,以前的事情很容易就会被扒出来,成为对手黑我的资本,可我没想到,我这还没走红,只不过第一天做练习生,居然就被人扒出来了。
“喂!程诺!程诺!”突然有人叫我,我顺着声音望过去,是柳安安。
“说说你之前的那些传奇经历呗!我可好奇了!”柳安安笑得妖娆,一双妩媚的眼睛特别勾/人。
我整个人都不好了。
第一天认识就扒人隐/私,这个柳安安也是够了。
“没什么好说的。”我下了床,闷闷地去了一趟洗手间。
不料,推开卫生间的门出来的时候,正好听见梅庭大着嗓门跟柳安安吵:“你别胡说!程诺肯定不是那样的人!”
我皱眉看过去,梅庭的眼神有些慌乱,急切地说:“程诺你别听她瞎说,你肯定不会做那种事情的!”
“切!一个离了婚的女人,突然间一身名牌,随随便便一个包包就顶别人一年工资,要说没有见不得光的事情,谁信!”柳安安阴阳怪气地扫视我,妖媚的眼睛一眯,“程诺,你手上那块表,十好几万吧?”
我心里突然特别虚,因为柳安安的猜测是正确的。我现在之所以一身名牌,就是因为发生了见不得光的事情。
“你要是喜欢,随时可以去买,Chanel、LV又不是只卖给程诺,不卖给你柳安安。”颜露嗤笑,不屑地瞥了一眼柳安安,满眼鄙夷,仿佛她就是个高高在上的公主,别人都是不入流的渣渣。
但我很意外,颜露居然会为我说话。
颜露摆弄着指甲,漫不经心地说:“不管发生了什么,能穿得起名牌,那就是人家的本事。别管人家是卖/身,还是卖/肾,那关你什么事?你有脸有胸有屁股,两颗肾一颗不少,你要是羡慕嫉妒恨,那你也去卖呀!”
“你!”柳安安被颜露几句话说得涨红了脸,憋了半天才缓过劲来,狠狠地“呸”了一口,咬牙切齿地骂道,“没见过当女表子还当得这么猖狂的!”
颜露眼睛一眯,冷声道:“你骂谁女表子?”
“谁当女表子就骂谁!你要是对号入座,我也没办法!”柳安安毫不示弱,媚眼上挑,瞪着颜露。
颜露顿时暴走了,二话不说下了床,狠狠甩下一句“艹你妈”,踩着柳安安的凳子,一把抓住她的头发,用力往床下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