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怪他?说实话,事情已经过去那么久了,我并没有想要怪他的意思,只是但凡是提起孩子这个话题,我就不由自主的会想起那件事。毕竟有些伤痛,并非时间就能够抹去的,正如我一辈子都不能当妈妈这件事,远远不是时间可以抹去的。
但凡是触及到相关的话题,我心里总会不自觉的难受。可要说是怪秦楠,该怪的早已经怪过了,我们之间纠缠得太多太多,从感情到老一辈的仇恨,若是念及上了老一辈的仇恨,我们之间还真是拎不清到底是谁对不住谁。想起那个孩子,我心里多少有些难受。
尤其是想到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我心里更难受。我这样突然间提及这个话题,可能在某些人看来,那是极其婊的行为。可是我想,但凡是做妈妈的女人应当都能够了解这种心情。
我侧过头,尽量让自己情绪稳定一些,定神良久之后,才侧过头对秦楠摇摇头道:“没有,我没有在怪你,只是就事论事而已。我知道,薛家对你的伤害不小,我知道你母亲的死薛家是脱不了干系的。可是秦楠,那是老一辈的事情,老一辈犯下的罪孽凭什么由我们担着。”
“就算,你认为应该由我们担着,那也不该由那些无辜的孩子担着啊!”每每跟秦楠提及到那个孩子时,我的情绪总有些难以控制,于是越说越激动,连珠炮一般,一口气说了许多,就连肢体也不由自主的颤抖。
有些伤害,还真是可以跟人一辈子,就如我失去的那个孩子,那永远的是我心里的痛。在公司里的时候,我从来都不愿意提及孩子的话题,导致公司里的人都以为我不喜欢孩子呢。
我不是不喜欢,不过是不敢多提,只怕提多了自己难受。如今倘若不是迫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提及孩子这两个字的。有时候提多了,不仅自己难受,也惹人厌,就好像是个怨妇一般。这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样子。
可是到了最后,因为这些难以预料的突变,我还是提及了这件事。我红着眼睛看着秦楠,尽量没有让自己哭,嗓音却有些沙哑道,“秦楠,你要是觉得心里不舒服,你觉得老爷子死了还不足以让你心里的怨恨消失,那么你就冲着我来,要我死还是要我怎样,都可以,我只希望你能够放薛正阳一次,薛家如今正是内忧外患,你在道上放了那些话,你知道后果的!秦楠,我还是那句话,你要是心里还有什么怨恨,你就冲着我来,要我死还是怎样的都可以!”
“我怎么可能要你死,乔诺,你这是在逼我。”沉默良久的秦楠,终于在我说完最后一句话之后开了口,脸色极其难看,眉头生是皱出了一个川字,那双好看的眼眸里布满怒气,看着我一字一顿道,“乔诺,你在逼我。”
“你……你就当我是在逼你吧!”我侧过脸,语气冷冷的。反正什么话都已经说了,若是做了坏人,那就坏到底吧。反正秦楠都要打算跟荣丰的千金结婚了,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要跟荣丰的千金结婚的。想必我们以后都不会再有什么接触了,我再坏,也就是恶心了他这么一回,以后怕是都不会见面了。
荣丰在国内也是具有一定地位的,他若是娶了荣丰的千金,想要彻底从他后妈范秋荣手里夺权那就更容易了,但娶了荣丰的千金,想必他往后也不敢胡作非为。就是为了面子,他也不会再拈花惹草。总之,我想这大概是我们两个最后一次见面吧。
他要认为我是高看了自己,用自己在逼着他放过薛家,那我就姑且是吧。我也就逼他这么一回,往后,薛家若不再参与那些违法乱纪的事儿,我也就不去管了。毕竟薛家确实做过许多缺德的事儿,有人找上门来寻仇也不奇怪,该还给人家的总要还给人家。虽说我答应了老太太会守护薛家,但某些不该守的,我也不会刻意去守。
我想我确实也就只会逼秦楠这么一回了,听我直接承认了我在逼他,秦楠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看着我半响,冷声道:“我要是不答应呢?乔诺,你该知道,我是不会把仇恨加诸在你身上的。”
“那我会一直纠缠你,纠缠到你无法结婚,无法攀附上荣丰这棵大树。”我咬牙,斩钉截铁的说道。话都已经说到这样的份儿上了,我索性就当个彻彻底底的无赖,当个彻彻底底的坏人。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当坏人了,以前他们秦家的人不个个拿我当小三贱人吗。
想必秦家的人是很乐意秦楠跟荣丰的千金结婚的,因为那会使得秦氏更加强大,现在薛家已然败落,我要是在中间横插一脚,想必秦家的人简直恨不得弄死我。毕竟他们秦家的尿性是谁挡了他们的财路,他们就把谁往死里整的。我要是强行横在中间挡了他们的财路,他们一家子可非得打死我不可。
被我那么一闹腾,连带着秦楠的财路也给挡了,除非他整死我,彻底的整死我。所谓人至贱则无敌,大概说的就是我这样,我着实是挺贱的。
我就那么一副,我就是不要脸,我就是个没脸没皮无极限的样子杵在秦楠面前,收起了刚才的悲伤和眼泪,定定看着他道,“你自己掂量掂量吧,我也就只求你这一回,可别为了这一回把自己的财路都给弄没了。”
之前我没有多想过,但是现在想来,荣丰每年的标都是内定的,一向是内定了华人影视,这其中弄不好是有点儿别的什么关系。毕竟秦楠不是第一次这样,我很容易将他往最坏的地方想。
闻言,秦楠的脸色更是阴沉,原本没有什么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些变化,似是不悦的看我道:“你现在是在威胁我吗?”
“你若觉得是,那就是了。”说这话时,我觉得我在某些行事方面,倒真是越来越和秦楠靠拢,当真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秦楠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些,顿住半许,略有嘲讽的笑看着我,“你还真是懂得学以致用啊,可是乔诺,我说过了,有些东西不是感情就能解决的,而且你也太高看你自己了。”
“反正话我已经撂下了,你若是非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去算计,我拼上性命也无所谓,反正我一条命换取那些孩子的安全也不亏,而且你放心,我死之前一定会先给电视台打电话的。”软的不行,我唯有来硬的。曾经,秦楠也这样逼迫过我,如今我却是用了同样的法子去逼迫他。
“乔诺,你这是在拿你的命逼我是吗?”秦楠手指轻敲着桌子,满脸苦笑,眼睛里的神色说不清的复杂,定定看着我,“你有时间在这里跟我周旋,还不如赶紧去找那些人陷害薛正阳的证据。”
“找找道上的朋友帮忙查查……”他轻咳嗽了两声,沉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