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一瞬间我还真以为这个女人是真的在忏悔,可是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她哪里有一丝悔意,她只不过是想要我帮她说情而已。
想到这里我更是厌恶了,这个蠢女人!
这一次我是发了狠要甩开这个女人,她拽着我我也没关系,我穿着小牛皮靴的脚用力一脚踢在她的小腿肚上,她痛得嗷嗷叫终于松开了我。
我趁机逃开,顾不上呼喊头也不回的往外跑,我出去好大一会儿才喘过气来,等我拿了衣物重新回到医院的时候,却在医院大堂再次碰见故人,这一次,是傅瑾陌。
说实话,刚刚遇到傅瑾瑜的时候我都没想过这个问题,等这会儿再看到傅瑾陌的时候,就算我强迫自己不许再因为这个男人而分心,可我还是不由得猜测,他们在这里做什么?难道傅德生胡曼如好巧不巧也住这间医院?
我当时虽然是这样想的,可我也不敢跟上去,一来我怕傅瑾陌发现我到时候又会牵扯更多的事情,毕竟我现在已经够乱的了。
就这样又过了两天,白天我妈照顾晚上我过来,母女俩轮流着,倒也还算应付得过去。
也许是早就习惯了照顾我爸,第一天心情还很郁闷,两天过去我妈倒是习惯了这个节奏,有时候她也突然望着我爸发呆,她说其实在她心中我爸半瘫痪的时候和彻底没有意识的时候没有任何区别,反正都得需要她的照顾,而她也会无怨无悔的照顾他。
我妈说她只是有点不适应而已,跟她处了小半生的男人突然就这样一动不动躺在床上连话都不能说了,她一个女人也会害怕也会寂寞。
我妈很少这样煽情过,不知怎么我就哭了出来,记得从小到大我爸一直都是我家的顶梁柱,可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爸的形象不再能像小时候那样伟岸,而是我们母女俩撑起半边天呢。
眼里酸涩一片,我偷偷抹掉不知什么时候流出来的眼泪,默默的退了出去。
我一个人坐在楼下灌木丛边的花坛边发呆,我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觉得臀部发麻的时候,我准备起身来回去睡觉。然而就是这个时候,我听到灌木丛外面传来了一个我十分熟悉的声音。
是傅瑾陌,他在打电话。
“你就死心吧,你自己欠下的债与我何干?傅家为什么要为你负担?”
“引狼入室把家里搞得一团糟我都没怪罪你,你还有脸来跟我谈股份?”
“没错,你逼走了我的女人,你凭什么以为我真的会毫不介意?”
...
我不是傻子,从这三两句的对话中我猜的出来电话那头的肯定是傅瑾瑜,前面两句话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傅瑾陌落难的时候傅瑾瑜也曾那么嚣张,可是最后一句话...
傅瑾陌逼走了他的女人?什么意思?难道他对傅瑾瑜陷害我而文沛然侮辱我的事实是知情的?既然如此的话,那他是否就知道我要跟他分手的那些话都是我故意找出来的借口?这样的话,他还是二话不说就将计就计的放我走了?
他其实很嫌弃我?他很介意我是否干净,嫌弃那个不再干净的我,是吗?
果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我找不到词语来形容我这一刻的感受,就算我们分手了,可是再次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我也还会难过。
我使劲的甩了一下脑袋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我使劲的告诉自己,是的,就应该这样,男人都是这样的,他是男人他又不能免俗,凭什么要要求他接受一个不完整的我。
我使劲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来,而这会儿他却又换了个语气重新说话。
“什么?你有东西落病房了?算了,我去帮你拿吧!”
“你现在还没走吗?好的,那你在楼下等我吧!”
说着他就收了线往楼上走去,而我鬼使神差的竟然也跟了上去,我自己都说不清楚我现在的这个举动叫做什么?不甘心吗?
傅瑾陌似乎在忙着,他的注意力全部都放在手里的手机上,也没注意到身后的我。
我看着他按了九楼的电梯,为了怕被发现我没有跟上去,我在下面等了没多久他就又下来了,他手里拿着个文件袋,一边走一边在打电话。
我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跟上去,我很想看看到底是谁在外面等他,我打包票肯定不是傅瑾瑜。
可是,等我真的跟到医院外面,当我看到他车子副驾驶上坐着的那个女人的时候,这一刻我是真的痛恨自己多此一举的关注。
江媛希?这大深夜的,没有我他们果真还是在一起了吗?也对,他们本来就是一对,如果没有我他们肯定就已经结婚了!
眼泪倾泻而出,我也不知道是因为我委屈求全的自以为为他好,还是因为我的真心都喂了狗。
第二天我来医院来得蛮早,料理完我爸这边的杂事,闲暇之余抽空去了九楼一趟,说实话我是有点好奇的,那日在地牢的时候看到傅德生那个样子,我还亲手打了他一枪,不管怎么样第一次干这样的事我还是有点惭愧的,虽然我明知自己是被迫的。
我上了九楼,上去了之后才发现九楼的病房全都是是财大气粗的土豪套间病房,豪华得跟大酒店的总统套房一样。我也不知道傅德生到底是在哪一间,正好这会儿看到了一个护士,我想了想就迎上去说,我问有没有一位姓傅的老板住在这层,我说我是傅家的远房亲戚,听说他生病了,刚出差回来赶到医院来,本想看望他的却又忘记了他住在哪一层。
年轻的护士小姐轻轻瞟了我一眼,眼神闪烁的小声道:“真的啊?傅先生那样的情况还会允许你来探望啊?”
护士到底还是年轻,说着脸都红了。
我努力的琢磨这人说话的意味,正当我猜测她那是什么意思的时候,我忽然想起了文沛然说过的,他要毁了那根作恶的东西,难道...
想到这里我也脸都红了,我不知道自己的猜测是不是对的,略微犹豫之后我从钱包里拿出一叠现金来偷偷塞到小姑娘手里说:“这种事你可不能出去乱讲,毕竟我叔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也不知道是收钱了还是怎么着,护士小姐也没再继续藏着掖着,她看了看四下无人,凑过来小声的说道:“美女,我们护士长本来是不许我们出去瞎传的,我是看你担心我才告诉你的,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是我说的啊!”
说着,她眼睛眨了眨,更小声的说道:“傅先生住在905,胡小姐906.”
竟然两个人一起住院了?
我楞了一下,眉头又皱了起来,我故意有些哀怨的说我来之前只知道叔叔在住院,不知道小婶婶也在啊,那我看看要不要去买点东西啊!
小护士眉毛一跳,整个人雀跃得都要飞起来了,凑过来八卦兮兮的说道:“美女你还不知道吗?傅先生和胡小姐是一起入院的,傅先生是腿上中了一枪,小道消息听说那里也不行了,而胡小姐是小产了小月子没坐好也送到医院来的,住在傅先生的隔壁。”
我的天!我吃惊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我忽然想起了胡曼如还在地牢里的时候,那时候她身下的地上和衣服上都好多血啊,那时候我都还没想那么多,我以为是她受虐待了,现在想来,她也真是可怜。
文沛然真的已经变态到这个份上了吗?变态到连肚子里未出世的小孩都不放过?
小护士八卦完之后很快就去忙自己的了,她再三叮嘱我不要将这些告诉任何人千万要替她保密,我苦笑着答应了。
目送着她离开,我靠在走廊的墙上,我一手轻轻的抚着自己的肚子,感慨万千。
我还记得许久以前傅瑾陌带我去傅家大宅时候,那时候胡曼如应沈玉卿的要求给我解过几次围,对我还算友好。那时候她跟我说,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平安生下孩子然后在傅家占有一席之地,她说等傅德生百年之后不在了她就能有钱还年轻就能去撩汉了,可是现在,她的大好青春还没来得及开始,她肚子里那个孩子就没了。
傅德生人已经废了,她也永远不可能再怀上孩子,顶着傅德生的女人的名头,一无所出的她在傅家还能占有一席之地吗?要是走出傅家的话,傅家还会允许她嫁给其他人孕育属于自己的孩子吗?
不,同为女人,我真的不敢想。
我已经知道了全部的结果,再去病房那里看笑话就没什么意义了,我苦笑着叹了口气,又回到自己的病房,好久好久一段时间里都是百感交集。
这天回家我却没想到会撞上梁锦凡,当我走出电梯正要一边掏钥匙,却刚好看到那个我恨得牙痒痒恨不得在睡梦中就掐死的男人,现在正吊儿郎当的站在我家门口。
其实前面几次回家我都特意去对面敲门,我想把梁锦凡喊出来,他给我惹了这么大的祸,我要跟他开撕,但我一次都没有碰到过他,那个人就跟消失了一样,把我爸给气到医院就给消失了。
这几天我忙于医院家里两边跑都没空去找他算账,可是现在他出现了,我死死的咬着牙走向他,我知道,对于这个心狠手辣的人渣,这一次,我不会再轻易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