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涵的手伸得急,我的胸被他触得颤抖了一下。
脸,瞬间像一块红布。
“对不起,光顾了找饭店……”汪涵不好意思地说着。
“啊……”我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这种事,让我说什么好。
汪涵对我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只是我的心头堆积着往事,丝丝拉拉地仍然是一阵一阵的心痛,我没有那份心思。
总算一顿饭,汪涵没有继续提起那件事,我也没继续说什么。
林丹阑那一句“您家嫂子在哪儿工作呀”,让汪涵暴露了自己离婚的身份,母亲仿若发现了一大块肥肉般地欣喜兴奋起来。
回到家里,母亲激动得不行,追着我问一些关于汪涵的情况。
林丹阑撇了撇嘴冷笑着,“妈,你这是一块肥肉也不愿意放过呀?”
“滚,整天多嘴,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母亲训斥了林丹阑,继续跟我刨根问底地问汪涵的一些情况。
“汪涵就是比你大了五、六岁,不过这男人大个五、六岁也不叫毛病,大点知道疼人。”母亲喋喋不休地做着我的思想工作。
“妈,人家是我的,老总,条件好,追他的人多着呢,你歇歇吧,别为我瞎操心了。”我勉强忍耐着,希望母亲尽快地住嘴。
“丹烟你猜怎么着啊,我给你算命了,你就是个富贵命,算卦的说你肯定嫁贵夫,不是大官就是大款,所以啊,我看汪涵,他八成就是对你有心!”母亲越说越兴奋,把背地里偷偷给我算卦的事都说了。
“行了,人家都女朋友了,你就别瞎想了。”为了大小母亲的热情,我故意地泼着冷水。
“有女朋友了?”母亲眨了眨眼睛,摇了摇头说,“不对,你甭骗我,他那么热情地给咱家帮忙,还亲自登门到咱家来,你想,如果是一个普通员工,他会来吗?不对,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就是我们一个单位的。”为了让母亲相信这是个事实,不再那么热心地给我拉郎配,我故意说得跟真的一样,以掐灭母亲的希望。
“你别骗我了,你说他有女朋友,他女朋友姓氏名谁啊?她总得有名有姓吧?”母亲瞪着一双狐疑的眼睛问着我。
我呆在了那里,但只是一瞬间,我想起了刁玉敏对汪涵的那股热情劲儿,于是随口说了一句,“刁玉敏。行了,名字告诉你了,你就别瞎操心了。”
“怎么是瞎操心……”母亲嘟囔着,眼神不自觉地暗淡了下来。
看着母亲的眼神逐渐地黯淡下来,我在心里忍不住地高兴。也不知为什么,这么多年来,母亲整天大事小事地操心,东葫芦扯到西架上,我一点也不喜欢母亲参与我的事。
现在,打消了母亲的热情,我的心里不由得窃喜。
“林丹阑我问你,你跟赵启福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你们谈的时间可不算短了,我可告诉你‘二婚不过月,填房不过年’,这可都是在讲的,时间长了可就不吉利了。”母亲对我这里死了心,又开始唠叨林丹阑。
我恰好去洗手间,跟林丹阑走了个脸碰脸,林丹阑不置可否地笑了笑,“说不动林丹烟,又开始冲着我来了,我说怎么的,丹烟有主意,你就拿她没治,我好脾气,你就专拣软柿子捏。”
“呸——你是软柿子?你是软柿子你大姐是什么,受刘保利的气,受他你娘的气,换了你你受得了吗?十回婚也离了!”母亲不满意地冲着林丹阑唠叨。
“那你说是离了婚好啊,还是跟大姐一样受气好?”林丹阑当仁不让地质问着母亲。
“可别!一共生养了三个闺女,要是全离婚了,我这老脸往哪儿搁?真是臊透了老房檐了!”母亲看着林丹阑,撇了撇嘴。
我知道继续在家里待着,不知什么时候,母亲的苗头还会对上我,我看看表,才八点钟,离睡觉还得有两个小时,于是穿上外衣出去了。
一个人徜徉在黑夜的街上,感觉格外得孤单。
我溜达了一会儿,拿起手机给焦念桃打了一个电话。
自上次刘秉立结婚,焦念桃喝得大醉,跟地中海双双离去以后,就再没见到焦念桃。
虽说焦念桃跟地中海在一起,我很不赞成这件事,可是也理解焦念桃离婚以后的心情,自己一个人带着儿子,前夫对她们不闻不问,默默地找了对象结婚了,焦念桃又当爹又当妈,不说别的,就是经济上也有了很大的压力。
毕竟她的美甲店不是什么含金量高的职业,随边走在街上,随处就可以见到,所以竞争压力大,没有老客户支撑着,根本也正不到什么钱。
焦念桃又没考上大学,高中毕业找个工作都成问题,我心里明白,她是没有办法才和地中海在一起的。
可是这样不明不白地跟地中海在一起,也不是个办法,时间长了不但会毁了自己的名声,将来想找个好人嫁了都难,还不知什么时候会惹到地中海那个蛮横不讲理的老婆,简直是如履薄冰。
汪涵那里,虽然母亲很热心地想促成我们,但是说实在话,我还没有那份心思,汪哲昕带给我的烙印太深,我无法把他从我的脑子里剔除,所以心里也装不进别人。
如果能有合适的人,给焦念桃介绍一个就好了。那样她就可以正常地谈恋爱,正常的生活了。
我心里想着焦念桃,忍不住给她拨了电话。
“丹烟你在哪儿,我正好一个人烦着呢。”焦念桃听到我的电话,如获至宝,格外得欣喜。
“念桃你开车来接我吧,我们一起说说话,我在迎宾路我家附近呢。”我告诉着焦念桃我的准确地点。
焦念桃让我等一会儿,她马上就到。
一个人低头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想着自己的事,还有焦念桃的事。
翻来覆去地想,也没有一个好办法。
焦念桃的车到了,我上了车。
“今天怎么有时间啊?”焦念桃看着我,兴奋地问着。
“在家里我妈不停的嘟囔,出来躲一会儿清净。”我看着焦念桃,如实地回答着。
“我觉得你去了新单位,事儿多,所以这阵子也没敢打扰你,哎!”焦念桃开着车,叹了口气。
她告诉我,她让地中海烦透了,她说地中海虽然喜欢她,愿意跟她在一起,但是他特别怕他的老婆,象避猫鼠一样地害怕他的老婆。
“不瞒你说丹烟,就是我们俩在一起做着那事,他老婆一来电话,他立马就软,我也真是服了他了。不管我们在一起干什么,他老婆一个电话,让他回家,他的屁股上就长草了,根本就待不住,想方设法得回去,你说这叫什么事啊,我也真是郁闷。”焦念桃一边开车一边嘟囔着跟我发牢骚。
“你根本就不该理他,让他耽误着你,谁敢给你介绍对象?他对你根本就没有真心,不过就是手里有点臭钱烧得难受,躲着他的老婆在外面玩玩,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亏得你长得漂漂亮亮的这么年轻,一副好皮囊陪着这么个货色。”我想起地中海那副模样,就禁不住地倒胃。
“丹烟你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你虽然跟汪哲昕离了婚,还有每个月五万……”
“两万。”我纠正着焦念桃,那三万我迟早要想办法还他的,我早已下了决心,从现在开始自己每月的两万,还有工资加在一起悄悄地攒着,将来他回来管我要孩子的时候,我把这些钱还给他,也算两不相欠。
两不相欠?
这个词用在我和汪哲昕中间合适吗?
我们之间,是钱可以说得清的吗。
“啊,两万,丹烟你知道吗,两万元钱对于一个穷老百姓来说是个什么概念,我一个月苦巴苦结地把这人家的脚丫子,又洗又揉地,一个月才挣多少钱,说了你可能都不相信,四千,一个月才挣四千你相信吗?”焦念桃看着我,伸出四个手指头,不置可否地摇晃着她的大|波浪。
“你以为我愿意陪地中海啊,我真的是没办法,你知道吗丹烟?”焦念桃说着,用右手拍了一下方向盘。
“念桃我想办法尽快地帮你介绍一个对象,你想办法离开地中海,不要和他纠缠了,另外,在你没找上对象期间,每月我支援你五千元的生活费。”我看着焦念桃,认认真真地说着。
“不行,我花你的钱不踏实。”焦念桃看着我,摇了摇头,“我跟地中海,我用自己的身体陪他,他给我钱,我们两不相欠。平白无故地拿你的钱,我做不到。”
“那,就算我暂时借给你,等你有钱了再还给我,这样成吗?”我看着焦念桃,认认真真地强调着,“你必须离开地中海,否则你的后半生会毁在他的手上。”
“那行。我答应你,离开地中海,我也是累了……”焦念桃疲惫地说着。
生活。
给每个人的概念是不一样的,就像我跟焦念桃,同样是离婚的单身女人,因为我的前夫是一个有钱人,所以尽管离了婚,他还能每个月付给两万元的生活费,就是这两万元钱,使得我不必像焦念桃一样出卖自己的生活或者灵魂去生活。
以前,想起汪哲昕跟胡冉青那一幕,我的心里充满的都是沫沫唧唧的厌烦,甚至包括对过去生活的否定。
现在,从焦念桃的处境分析自己,汪哲昕对我,最起码还肯付每月两万元钱的生活费。
每个月两万元钱的生活费,可以掩盖掉他和胡冉青在一起那一幕吗?
我在心底哑然失笑,眼前静静地呈现着汪哲昕和胡冉青在床上的那一幕,两个人几近全裸的在被窝里蠕动着……
焦念桃看出了我心情的沉郁,她看看我,猛地站起身来拽住了我的手,“走,丹烟,我带你去疯狂一下!”
“疯狂?”我看着焦念桃不仅吓了一跳,不解地问着,“去哪里疯狂?”
“带你去找小哥!”焦念桃咯咯笑着,拽着我的手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