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林丹阑去歌厅,让我很不愉快,我说姚玉德这种人根本就不能理,林丹阑说做生意都这样,汪哲昕也好不到哪里去。
我说你少跟我提汪哲昕,虽然我跟汪哲昕离婚了,但是汪哲昕比姚玉德强一千倍。
林丹阑看着我不置可否地笑笑,没说什么。
第二天一早,为避免母亲的唠叨,早饭也没吃,我就去了单位。
汪涵一大早,就召集大伙到他的办公室开会,五一要来到了,他召集各部室负责人,准备策划一次迎五一大酬宾活动。
汪涵宣布了活动的整体要求,然后让各部室负责人拿出自己的书面计划,明天继续研究。
开完会以后,差不多到了中午。
由于早上从家里出来得早,我没有吃饭,胃里又开始不舒服。
临散会的时候,汪涵让我留了下来,他看着我关切地问着,“丹烟,怎么不舒服了吗?”
“嗯,有点儿。可能昨天喝了酒的缘故吧?”我看着汪涵,有些不好意思地说着。
汪涵拿出一包包装特别精美的食品,递给我说,“这是我朋友从法国给我带过来的,我也忘记了叫什么,调节肠胃效果相当好。”
“你的肠胃也不好吗?”我看着那包包装精美的食品,问着汪涵。
“是,整天喝酒。当着酒店经理,应酬多没办法。对了,丹烟,一会儿你代表我去慰问一下艾林,问问他有什么要求,对了,把这个给他也带一包。”汪涵说着,转身从壁橱里又拿出一包一模一样的食品。
汪涵开壁橱的时候,我看到了,里面只剩下一包了,汪涵拿出来,里面就没有了。
我不好意思地说着,“汪总,这一包还是您自己留着用吧,我把这包送给艾林先生。”
“不用了,丹烟。”汪涵说着,把那包食品塞到了我的手中。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的心禁不住有些紧张。
那种眼神,似乎要看到人的心里去。
我的心中不禁有些慌乱,我拿着那两包食品,躲闪着汪涵的眼神,“那好,谢谢汪总!”
“丹烟……”汪涵看着我,有些犹豫地叫了一声我的名字。
“什么事汪总?”我有些犹疑地抬起眼睛看了他一眼。
“以后,没有人的时候,不要叫我汪总好吗?”汪涵的话一出口,我似乎明白了他的意思,我的脸“噌”地红了。
太突然。
我们之间仅有过几次接触,他这样表白,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说真的,我还没有从汪哲昕带给我的记忆中走出,甚至可以说根本还没有从那一段婚姻和回忆中走出,就像我昨天对母亲说的,我没有那个心思。
现在,汪涵这样对我说,我差不多已经能听出他话里的意思了,但是我压根没有那种想法,我下意识地使劲地摇着头,“对不起,我现在还不想……”
“对不起丹烟,我是个男人,可能有些着急了。你不要介意,当我没说这句话好吗?”汪涵看着我,很善解人意地说着。
我点点头,慌乱地从汪涵的办公室里出来了。
我的心怦怦一阵乱跳,我看着那两包食品,默默地先回了办公室,把一包放在自己的抽屉里,然后抱着另一包出来了。
刁玉敏看见了我怀里的那个包,拿过来看了看说,“这是市委刘主任送给汪总的,他送给你了吗?”
“啊,不!”我看着刁玉敏,有些慌乱地说着,“他让我送给艾林的。”
“哦。”刁玉敏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说,“嗯,汪总这个人就是细心,对待大客户无微不至,他要是能这样对待我就好了。”
刁玉敏说完,妩媚地笑了笑,转过身去走了。
听焦念桃说了,刁玉敏今年二十七岁,但是还没有把自己嫁出去呢,据说是眼光太高挑花了眼,还有一个说法是,刁玉敏的男友太多,最后黑瞎子掰棒子一个也没剩下,总之各种说法都有。
看得出来,刁玉敏对汪涵有意思,从昨晚的表现就可以看出来了。
现在,刁玉敏这么意味深长地说了一句,我的心里顿时明白了。
刁玉敏喜欢汪涵。
可是凭着我的直觉,凭着昨晚汪涵对我说的那些话,刁玉敏明显地不适合汪涵,因为汪涵已经表明,他喜欢的不是那种万能胶似的买醉的女人,喜欢的是我这种隐忍、坚强、肚里的女性。
我想着这几个词,不禁轻轻地笑了。
我到总台查找了艾林住的房间,然后让他房间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
我犹豫了一下,觉得还是先把礼品放在他的房间,然后给他发个信息,回头再去跟他见一面。
我去了艾林的房间。
艾林住的是总统套房,房间里一应俱全,只是他的行李很简单,除了一个被锁住的拉杆皮箱外,只有几间简单地换洗的衣物。
我把那包食品放在他的床头柜上,结果看见一串钥匙,钥匙上一个很漂亮的琉璃扣子,我看不出那个琉璃的图案,但是可以看得出是一块古琉璃。
我拿起那串钥匙,冲着灯光举起,兀自欣赏着那块琉璃。
房间门轻轻地响了,我看见艾林急匆匆地进来了。
显然他没有想到我会出现在他的房间里,禁不住吃了一惊。
“啊,对不起。”我赶紧放下手中的琉璃,不好意思地说,“是这样,汪总觉得您昨晚喝了不少酒,担心你的胃,所以让我给你送过来这包养胃食品,这是汪总的朋友从法国带过来的。”
“哦,这样。”艾林说着,走了过来,拿起那包食品看了看说,“林经理的胃不好,你留着吃吧。”
艾林说着,把那包食品放在了我的手上。
“不行不行!”我推辞着,汪涵交代给我的任务,我不给他留下,自己拿走了这算是什么事呢?
“我的胃很好,用不着这些的,汪总的心意我收下了,礼物我也收了。我收了这份礼物,就有我的支配权,现在我把它送给你,有什么不可吗?”艾林看着我,他的一番话,说的我哑口无言。
是的,汪总送他的礼物,他有权利送给别人,不是么?现在他要送给我,我欲待拒绝,可是艾林已经把礼物放在我的手上了,“你的胃不行,还是你吃吧。”
如果再拒绝下去,场面就要尴尬了,我多少有些不自在地笑了笑。
“没关系的,林经理也喜欢琉璃吗?”汪哲昕说着,顺手拿起了桌上的那串钥匙,对着灯光反复地看着。
“嗯。”我点点头,不由得想起了汪哲昕带着我去北京大胡同蓝旗格格家里收古琉璃的事来。
那是一个酷热的夏天,可是我的生日就是在那样炎热的季节。汪哲昕听人说,大胡同里居住着有一个蓝旗格格的后代,她的手里有一对特别漂亮的琉璃天鹅。
北京城的大胡同多了去,可以说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蓝旗格格的家,可是蓝旗格格早已不在人世了,她的后代为了纪念他,说什么也不肯出售那对琉璃天鹅。
我看到那对天鹅时,眼睛几乎要冒出金星来了,整个人情不自禁地被它吸引,恍若进入了一个梦境。
汪哲昕一连去了三次,最后以三十万元钱的价格买下了那对古琉璃。
只是,那对琉璃天鹅,在我离婚前夕,毫不留情地破碎了。
我看着艾林,涌上心头的往事,让我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林经理要是喜欢,这个琉璃扣就送给你了。”艾林说着,开始动手去摘那块琉璃。
“不用!”我使劲地阻挡住了艾林摘琉璃的那只手。
手与手那么自然地触碰到了一起。
艾林看着我,很自然地翻转手腕,抓住了我的手。
忽然间,我有一种恍惚,感觉那是汪哲昕在抓着我的手。
他看着我,眼睛里似乎要冒出一团火焰,哦,不!我说不出的东西,似乎那眼睛里有一种东西,要把我看穿。
原本我怀里还抱着艾林给我的那包食品,就在我被他呆呆地抓住手臂的时候,那包食品不自觉地从我的怀里脱落,“哗”地散在了地上。
“啊?”看着散落在地上的食品,逐渐地回过神来,我蹲下身子,开始重新包好那些食品。
艾林也蹲下身子,跟我一起包装那些食品。
“你的手……”艾林注意到我手上密密麻麻的针眼儿,那是我昏迷不醒半年以来输液留下的痕迹,那些痕迹留在那里很不好看,我下意识地缩回了自己的手。
“哦,我生了很长时间的病,所以就这样了。”我不好意思地说着,同时有些尴尬地笑了笑。
“什么病?!”艾林关切地问着,同时又一次从我的身后,抓住了我的手!
“胃病……”我无力地说着,不知为什么,这样被他抓着自己的手,加上一直以来他给我的印象,在他的身上,我总是摆脱不了汪哲昕的影子。
其实从他进门的那一刻,我就有一种眩晕的感觉,现在,这样地和他蹲着身子,面对面,这样的被他把手抓在他的大手里,我已经无法清醒了!
我看着艾林,大滴的眼泪忽然地开始不由自主地下落……
艾林看着我的手,反反复复地看着,突然地,他的眼睛里又一次崩射出火焰,似乎要把人燃烧,他伸出双手,紧紧地把我拥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