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非白冷冷地瞪着明帝,沉吟半刻,终究还是答应下来:“儿臣领命。”
明帝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如今朝中**严重,朕不知道除了你还有谁能够替朕办好这件事。”
夜非白唇角轻抿:“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夜非白离开御书房后,眉头紧蹙,这次的任务确实有些难办。此刻天空暗沉下来,突然下起了雨,雨点噼里啪啦地倾泻下来,抽打着地面。
夜非白心系苏影,不知道她晚餐有没有吃好,有没有记得关窗户,有没有添衣裳。
夜非白正准备回去,一个小太监跑过来:“王爷,太后召见。”
夜非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可是有什么事?”
太监低着头:“奴才不知。”
夜非白在他身边经过的时候,他才小声地用只有两人才听到的声音道:“王爷,叶小姐也在太后那里,只怕此事……”
夜非白微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这个小太监是小李子,小时候在宫里当差,受尽了人的欺负,甚至被人有一次他甚至还被栽赃陷害,说他偷了五皇子的东西,差点被五皇子处死。
当时夜非白刚好经过,救了他一命。
自从之后,小李子便将夜非白看做了恩人。
小李子本就机灵,因缘巧合竟去了太后宫里当差,如今还成了太后面前的红人。
太后这次召见淮王所为何事,他自然清楚,也让淮王心中有个准备。
夜非白快步走到慈宁宫,只见太后坐在上边,用手抚着额头,一副头疼的模样。
“非白给皇祖母请安。”夜非白行了礼,又问候了一声,“皇祖母可有身子不适?”
“非白。”太后叹了一口气,“哀家这里有件烦心事,不知能否为哀家解决。”
夜非白有所保留:“皇祖母请说。”
“嫣然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甚至差点去轻生……”太后见夜非白只是静静地站着,并不接话,又继续说道,“哀家知道你心里有影儿,可嫣然又何曾不是这样深深喜欢着你。哀家还从未见过一个女人如此长情。她因为得了相思病,病入膏肓”
夜非白神色傲慢,眼中闪过一道阴厉:“这与我又有何干?”
太后顿时怔住,她竭力忍住心底中的怒气,好言相劝道:“非白,你可知道她是为了你才这样的?”
“那又如何?”夜非白颀长的身子挺得笔直,目光暴戾透着冰冷的光芒,“难道为我死的女人,我都要娶回家?那王府还摆得下?”
太后被气得差点翻白眼,声音也带了一丝颤抖:“你不娶也得娶!”
夜非白冷笑,一字一顿:“我不会娶她。”
太后看到夜非白公然反驳她,气得气都喘不顺:“你是皇子,要开枝散叶!”
夜非白的眼眸中不经意地露出一抹温柔:“影儿已经怀有身孕。”
太后的眉头紧紧皱起:“不够!谁不是三妻四妾的?”
夜非白冷冷地笑起来,甚至还笑出了声音,模样邪魅又带着一抹嘲讽:“皇祖母莫不是太闲了,怎么日日惦记着非白的家事。”
太后再次被他气到。
可她心里也知道,夜非白这个孩子固执,她无法轻易说动他。
她叹了一口气,声音也软了一些:“非白,嫣然这孩子懂事伶俐,满心都只有你一个。你若喜欢她最好,若真不喜欢她也无碍的,你给她个侧妃的位子,再给她个院子住着。”
夜非白同样一口拒绝:“非白不愿意。”
太后的眼中带着隐隐怒气,继续说道:“非白,你是皇子。身边怎能只有一个女人伺候?影儿怀有身孕,她如何照顾得好你。你府中连个通房丫头都没有,嫣然岂不合适?”
“皇祖母,三月之期已到,影儿怀有身孕。还请皇祖母说话算话,不要再给淮王府塞女人。”
太后的声音中甚至带了一丝恳求:“非白,你就当做是可怜嫣然,救她一命吧。你知道不知,她因为你不肯吃饭,形如枯槁。”
夜非白眼底嘲讽之意越浓:“她若是如此恨嫁,那我可以帮她找婆家。这京城里尚未婚配的公子多得去了,皇祖母闲着无事倒是能替她相看相看!”
太后根本没有想到夜非白竟如此固执,在这件事上没有半点转圜,一点面子都不给她。她都彻底气疯了:“你给我滚!”
夜非白面不改色:“那非白就先行告退。”
夜非白转身离去,没有半刻逗留。
太后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团浊气堵在胸口,无论如何都吐不出去。
夜非白前脚刚走,叶嫣然后面的帘子里走了出来,她脸色苍白地看着太后:“太后,非白哥哥不愿意要我?”
太后冷哼一声:“他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他不是鬼迷心窍,只是他的心里只有苏影一人。”叶嫣然凄惨地笑着,“那嫣然活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意思,不如去死了好。”
叶嫣然背对着太后朝着阿秀眨了眨眼,冲着柱子就狠狠地撞了过去。
太后吓得脊背发凉,声音尖锐:“来人,快将她拦下来。”
叶嫣然本就是做做样子,阿秀和几个嬷嬷上前一把将她拦住。
阿秀哭道:“小姐,您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来。你这样,夫人该会有多么伤心啊。”
叶嫣然用宽大的袖子抚着脸,大声地抽噎着:“我如今是什么都顾不上了,死了一了百了。”
太后快步走上来将叶嫣然抱在怀里,一脸心痛:“嫣然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叶嫣然趴在太后的怀里失声痛哭:“太后,若是这辈子不能如愿嫁给非白哥哥,嫣然,嫣然都不知道如何办才好。嫣然每天一睁开眼,脑海里都是非白哥哥,嫣然想着这辈子都无法成为他的妻,就觉得好绝望,好绝望……”
太后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你别急,你别急,哀家一定替你做主!”
叶嫣然越发哭得不能自己。
太后叹了一口气:“以前非白可听话了,都是苏影这个女人,心胸狭窄,挑拨离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