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外灯火通明,二楼主卧,两名女佣守在门外,小心翼翼观察房间内的女子,“太太,您要不要吃点东西?”
卧室里没有开灯,袁悦身上的白色婚纱还沾染着血迹,斑斑点点,有些慎人。
婚礼上袁悦刺伤霍北申,虽然现场被控制住,但袁悦也被阿远直接送回别墅。
两个多小时过去,袁悦始终坐在床边一动不动,半点声音也没出过。佣人们不敢靠近,只能谨慎的守在外面。
好在不久,霍北申回到别墅,佣人们瞬间松口气,识相的远远退开。
庭院中张灯结彩,即便卧室内没有开灯,依旧有光亮照射进来。霍北申推开卧室门,看到袁悦坐在床边一动不动,眉头蹙了蹙,“还没闹够?”
男人一身白色西装,受伤的肩膀处衣衫平整,连丝褶皱都没有。他几步走到袁悦面前,微微弯下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知道你今天闹的这一出,会让袁氏明天的股价跌多少吗?”
有灯光落在男人的侧脸,勾勒出一张俊逸的脸庞。袁悦看着他的眼睛,深邃幽远又不带半点情绪,“霍北申,你爱我,是吗?”
“你如此费尽心机把仇人的女儿绑在身边,除了爱情,还能是什么?”
窗外灯光明亮,霍北申眯了眯眼,捏住袁悦下巴的手指微微用力,“悦悦,你真是小说看的太多,想象力也变的丰富。”
顿了下,他一把将袁悦拉起来,扯到面前,“既然是仇人的女儿,我会爱你吗?”
“既然不爱我,为什么一定要我嫁给你?”
“呵。”
霍北申低笑声,俊脸缓缓靠近袁悦耳边,道:“你是袁明志最疼爱的女儿,要他看着自己的宝贝女儿天天留在仇人身边,这样的游戏不好玩吗?”
袁悦咬紧下唇,因为他的话,唇色发白。
“我说过了,这笔账我要慢慢算,袁明志亏欠我们霍家的,我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男人的声音冰冷无情,袁悦忍不住打个冷颤,“你是个疯子!”
“出去!”
“出去?”霍北申抬起手,轻轻脱掉西装外套,随手丢在地板上,“霍太太,今晚是我们的新婚夜,你想让你的丈夫去哪里?”
袁悦倒吸口气,下意识连连后退。只是她的动作快不过男人,转瞬间身体腾空,整个人被丢进大床中。
男人高大的身影压下来,袁悦不停的挣扎,可她的力气抵不过男人。
“放开我!”
袁悦目光惊恐,右手握紧后用力锤向男人的左边肩膀。果然这一下力道,霍北申左边肩膀的衬衫渗出红色血迹。
“我爱的人是怀祯,我永远都不要和你在一起!”
“闭嘴!”
霍北申眼神冷下来,扣住袁悦的双手,不再给她挣扎的机会,“再敢在我的床上喊霍怀祯的名字,明天我就让人给他挫骨扬灰!”
他说这话的表情,丝毫不像玩笑。
刺啦——
白色婚纱被男人撕开丢在床脚,袁悦绝望的闭上眼睛,有什么顺着眼角滴落。
怀祯,对不起。
“霍北申,我会恨你一辈子。”
恨?
霍北申盯着袁悦眼角滚落的热泪,心中的想法却更加坚定。他和她两个人,这辈子注定要活在仇恨中,既然逃不开,那他只能把她拉进深渊,永远不会放手。
一整晚,袁悦都在水深火热中。她全身都在痛,仿佛跌入无尽的深渊,彻底被淹没。
翌日,袁悦睁开眼睛的时候,窗外已经大亮。她躺在床上,手指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昨晚的那些片段,重新在她眼前浮现,袁悦狠狠闭上眼睛,命令自己不要再去回想。
“嘶!”
袁悦双手撑着床垫坐起来,这个动作牵扯到痛处。她倒吸口气,忍住身体的酸痛,轻轻掀开被子。
床单上面印着点点血迹,有她的,也有那个男人的。袁悦看了眼,随后下了床,走进浴室。
须臾,袁悦整个人泡在温暖的浴缸中,这才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
昨晚是她的新婚夜,她的第一次,却是同她厌恶至极的男人。
曾经以为,她的世界里只会有霍怀祯。可如今,她却成为了霍北申的女人。
这是多么可笑的事情?!
袁悦仰起头,将眼泪逼回去。她不会妥协,为了爸爸还有怀祯的死因,她要查清楚,是不是真同霍北申有关。
不多时候,袁悦洗过澡出来,佣人已经将房间打扫干净,床单被褥全都换上新的。
“太太,霍先生请您下去用餐。”
袁悦走到衣柜前,随手选了套款式简单的长裙换上,然后下了楼。
楼下餐厅中,有个陌生的身影坐在轮椅中。袁悦看到轮椅中的老妇人,蹙了蹙眉。
“过来。”
袁悦走到男人身边,霍北申握住她的手,“你的手很冷。”
“昨晚太累了是不是?”
袁悦脸色微红,一把将手抽回来,却又被他握住,“悦悦,这是我妈妈。”
听到妈妈两个字,袁悦才抬起头,她打量着坐在轮椅中的妇人,见她头发花白,面容憔悴。
她是霍北申的母亲?
“妈,她是悦悦,是你儿媳妇。”霍北申拉着袁悦走上前,笑了笑,“怎么样,儿媳妇好看吗?”
“好看,真好看。”范华珍望着袁悦,一个劲满意的点头,“我们北申的眼光就是好。”
“喊人。”霍北申看眼袁悦,眼神微沉。
“妈。”
“哎哟,悦悦真是个好孩子。”范华珍亲热的拉住袁悦的手,关心的问道:“听北申说你家在南城,你父亲是做什么的?家里还有什么人?”
“妈。”
不等袁悦回答,霍北申已经开了口,“悦悦是独生女,家里做点小生意。”
“你今天才刚出院,不要说太多话,回去休息吧。”看到霍北申的眼色,护工立刻上前将范华珍送回卧室。
不久,佣人将午餐摆好。袁悦看眼对面的男人,轻笑声,“霍北申,你为什么不敢告诉你妈妈,我是你们霍家仇人的女儿?”
霍北申夹口菜放进嘴里,举止优雅,道:“我妈妈在精神病院住了二十多年,都是拜那些人所赐。”
“这其中,袁明志最是功不可没。”
握着筷子的手指紧了紧,袁悦刚刚也看出范华珍的不同寻常,她看上去要比同龄的妇人苍老许多,头发花白应该是长期服药的结果。
“好好吃饭,等下我们回你家。”
啪!
袁悦抬起头,手中的筷子掉在桌上。新婚第二天理应回门,可她不知道,这男人葫芦里又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