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瑶抬头看着他,眼神里毫无畏惧:“大人,小女方丞相长女方雪瑶,前日偷了裕亲王府书阁里的墨盒,特来认罪。”
大理寺官员姓夏名渊原本是一个小知府,三年前经过裕亲王大力推荐才有了今天的仕途,听了裕亲王被抓,这几日牙疼的睡不着觉,派了很多捕快查案子,可是裕亲王如何都不说自己的知道的。
他看着跪在地上十几岁的小姑娘,心里十分激动,声音带着颤抖:“你确定是你偷的吗?”
方雪瑶挑眉:“大人想听那个墨盒里写的是什么,如果当今皇帝不怕皇室秘密泄漏,我可以告诉你。”
“不用了,快去禀报皇帝说是偷墨盒的人找到了,还有拦住裕亲王的囚车。”夏渊激动的大喊。
方雪瑶心里松了一口气,跪在堂上,等待审判。
半个时辰后,宫中锦衣卫统领陆景福走了进来:“夏大人,那个偷盒子的要犯呢?”
“在这里呢?”夏渊指着地上跪着的方雪瑶。
“是她,怎么可能,她不过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啊。”陆景福不可置信的说道。
夏渊看着他:“刚才我也是这样问的,可是这姑娘却说那盒子里的东西,她都明白。”
“那好吧,我带她去见皇帝了。”陆景福看着她。
“那裕亲王现在如何了?”夏渊急忙问道。
“已经回到宫里了,正等着呢,不过他好像很生气,陛下治罪得时候都没有这样生气过。”陆景福道。
“莫非真是她偷走的吗?”夏渊重新打量方雪瑶。
“走吧,你现在还有机会活着,你可知道犯下了什么罪吗?”陆景福心里满是疑问,这个女子到底和裕亲王什么关系。
因为跪在地上的时间太长了,她站起来的时候腿上一麻,踉跄了两下,才慢慢道:“知道,不过一死。”说完自己率先往前走去。
走出大理寺的时候,竟然看到月圆和花好并肩而站,方雪瑶露出淡淡笑容:“月圆你回来了,记住别做傻事,以后好好的活着。”
月圆和花好扑通跪在地上,失声痛哭:“小姐,如果有来生,奴婢给你做牛做马。”到现在两个人的心彻底臣服她。
方雪瑶淡笑:“回去吧,好好跟着他。”转身离开。
花好看着方雪瑶,胡乱的擦着眼泪转身向南方跑去,月圆看着她问道:“你要去哪里啊?”
“救小姐,只有他能救。”花好直奔望南楼。
“等等我。”月圆也跟着她跑过去。
还没有走到皇宫门口,陆景福道:“等等,小姐,本官佩服你的大仁大义,但是必要的事情还要做的。”他手里提着粗重的刑具。
方雪瑶苦笑:“大人,这刑具我曾经待过两个月之久,它和我已经是朋友了,你信不信?”
“姑娘真是爱说笑,这刑具重五十斤都是死刑犯的人带的,哪里给你这个小姑娘带过,还带过那么长时间啊。”陆景福笑着给她戴上。
沉重的刑具让她走了两步,手腕和脚腕已经磨破了皮,真是专心的疼。
走到上书房门口,陆景福看着她:“你等着我去禀报。”
他的话音一落,门猛的被推开,端木东卿脸色阴沉的站在门口,两日不见,脸上苍白了很多,眼下黑色一片,胡渣也遍布下巴。
方雪瑶撇了他一眼,端木东卿看着她手上的刑具瞪着陆景福:“你给她戴上的吗?”
“是。”他的话音还没有回答完,端木东卿抬腿一脚:“混账,你给她戴这样重的刑具。”这一脚将他踢飞一米之远,陆景福嘴角流出血来。
“你少在这里装好人。”方雪瑶瞪着他大步往前走,她现在只能这样对他,皇帝才相信这个事情是她一个人做的,不会牵连到他。
端木东卿愣了一下转身走进来,皇帝一脸铁青的看着走进来的方雪瑶:“是你偷了那个墨盒是不是?”
“是。”方雪瑶跪在地上,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和端木东卿是师徒关系,你们两个是不是联合好的,偷了这个墨盒?”皇帝审问道。
“不是,是我一个人偷的,那天我拜他为师傅,故意在给他的酒里放了百日醉,才去偷了他的墨盒。”方雪瑶道。
“你偷墨盒的时候,遇到什么人了吗?”皇帝看着她,眼神带着一抹探究。
方雪瑶皱了一下眉头,皇帝这样问一定是有原因,她进门的时候,好像看到他的肩膀好像有血迹,抬头看了身边的端木东卿一眼道:“我偷了墨盒以后,准备逃走的时候,发现他站在门口,于是我脱了衣服让他认为我想做他的女人,靠近他的时候刺伤他,才有逃脱了。”
皇帝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偷墨盒?”
“因为我恨他,恨不得他去死。”方雪瑶的声音陡然升高。
“你这么恨我。”端木东卿声音带着伤心。
方雪瑶转头看着他,笑了凄凉:“对啊,我恨死你了,你总是想控制我,强迫我做一些不愿意做的事情,我就想让你身败名裂,变得和那些低贱的平民一样狼狈。”
“你胡说,你闭嘴,不是这样的,陛下是一个黑衣人刺伤臣弟的。”端木东卿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还有她刚才说的话,真的伤了他,丢墨盒这件事情,只不过是做了一个样子,蒙骗那些南楚人,她怎么就跑出来了。
皇帝眼睛里带着怒气:“你才闭嘴,端木东卿你从头至尾都是知道是她偷的对不对?你可知道欺君之罪是什么罪吗?”他的声音大到让案子上的茶杯都发出嗡嗡的响声。
“那就杀了我,放了她。”端木东卿毫无畏惧。
皇帝气的脸色惨白,拿起案子上的镇纸石朝着他扔了过去:“你是想气死朕对不对,朕含辛茹苦的培养你,为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女孩你要放弃自己是不是,那好朕现在就杀了她。”
镇纸石摔在地上应声而裂,发出清脆的响声,皇帝气的大吼:“来人,把这个女人拖出去,砍头。”
“不能,皇兄,如果你杀了她,臣弟也跟着去。”端木东卿冷冷的说道。
方雪瑶看着兄弟两个人虎视眈眈的样子,冷声道:“陛下,那墨盒里的绸缎文字,你找了很多人破解都没有破解出来是不是?”
“你怎么知道?”皇帝看着她。
“我当然知道,可是我恰巧知道那些梵文是什么意思,你想听吗?”方雪瑶看着他。
“当然,说来听听。”皇帝急忙道。
“楚国皇帝的三皇子,也是南楚的开国皇帝并不是皇帝的亲生儿子,是当时巫丞相之子,而巫家族人天生会占卜国运,南楚为了那个墨盒不过也是为了找占卜一族对不对?”方雪瑶看着他。
皇帝站起身来,大步走到她面前:“你快说,巫家人如今在什么地方?”
方雪瑶闭上眼睛:“我不知道。”
“你一定知道是不是,你能破解那个墨盒的文字就一定知道。”皇帝语速都快了起来。
“皇上,你要那个墨盒不就是为了知道盒子里的内容吗?”方雪瑶看着她。
“你威胁朕,好大的胆子,巫家人已经消失了几百年,也许就是消失了,朕留你何用,来人砍了她。”皇帝恼羞成怒。
“皇兄,请你给她一次机会吧,臣弟一定找到巫家人,你不是想有生之年将南楚还有西楚合二为一吗?”端木东卿从来没有这样恳求过他。
皇帝咬牙切齿:“比起知道巫家人的下落,朕更希望你脑子清醒一点,不要被这样女人迷惑了,你没有听她说,她恨你吗,一个心里带着怨恨的女人,留着她只会是后患无穷,你早晚会被害死的。”
“我愿意。”端木东卿毫不犹豫。
“什么,你说什么,你这个混蛋。”皇帝气的踢了他一脚。
方雪瑶看着他:“你以为我会感谢你吗,皇帝说的对,早晚有一天我会害死你的。”冥冥之中她总觉在活一世,很多事情还是会重演的。
“巫家人,朕会找,可是这个女人,朕会杀。”皇帝斩钉截铁。
夏公公脸色惊慌走到皇帝耳边嘀咕了两句:“陛下,南楚质子廖天辉求见。”
“什么,那个病秧子来了?”皇帝一脸不可思议,廖天辉虽然说是当了三年的质子,可是性子清高,从来不进宫朝拜的。
方雪瑶皱了一下眉头,他怎么来了啊?
皇帝冷声道:“把方雪瑶带下去,稍后问斩。”
清脆的咳嗽声响遍整个上书房,一股淡雅的茉莉香气充盈在鼻尖,方雪瑶嘴角抽搐了两下,什么时候他都要这样风骚吗。
“西楚陛下,你这是要砍了谁啊?”廖天辉一身大红长袍,脚上穿着明黄色的云纹短靴,声音十分的慵懒。
“这是国事,不用你南楚来费心了。”皇帝给夏公公一个眼色。
两个太监拉着方雪瑶,端木东卿一把将方雪瑶扯进怀里,紧紧的抱着瞪着两个太监:“我看你们谁敢带走她?”
廖天辉走过来看着端木东卿怀里的女人长眉扬了扬:“哦,原来是家丑呢?”